那蕨菜雖然有些老了,可也不要緊,掐最上面的嫩尖尖,沾上草木灰,防止下面變老,回家洗乾淨,開水燙過後,撈出來曬乾,到了冬天,這可是一道極好的菜。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野蒜,當地叫野韭菜的滿山都是,長得極為肥壯,扯上幾把回家洗乾淨,下面白色的蒜頭切下來,用鹽巴醃製半個小時,然後放切得碎碎的小尖椒,再放點醋和自家做的豆醬拌勻,醃製一夜,第二天就能吃了。
配上白粥,最是可口不過。
葉子也是好東西,切成小段,合著碎米磨成的粉,加水加鹽攪拌均勻,然後放油,在鍋里細細的小火煎成一塊一塊孩子巴掌大小的野韭菜粑粑,又香又鮮。
原主帶著三個孩子被趕到東光村,一來手頭拮据,二來也是守孝,基本沒沾過葷腥,身體虧損得厲害。
換做她過來,那自然是不會虧待自己的身體,因此雖然目前手裡的銀錢不多,可也沒小氣。
拿銀錢去找里正婆娘換了半口袋的二和面,半口袋的碎米,還買了一塊臘肉,十來個雞蛋和一點鹽巴回家。
這兩日,就著山上採集下來的野菜山貨,倒是好好打了幾天牙祭。
什麼臘肉鬆菌湯,什麼野韭菜粑粑,還配上雞蛋,吃了兩天,渾身力氣都大了不少。
只可憐了慕家三兄妹,天天聞著沈佳言做那麼香的好吃的,卻只能吃菜粥和疙瘩湯度日。
沈佳言是南方胃,愛吃米飯勝過麵食,自然將碎米都留給了自己吃,二合面才是給慕家三兄妹的,為此還特意教給了慕玥如何做麵疙瘩湯。
慕玥的手藝倒是進步了一些,好不好吃另說,起碼不會糊鍋了。
三兄妹吃得面如菜色,就跟那慕玥煮得粥里的菜葉子一樣黃。
而且這二和面的疙瘩湯也不是白吃的,每天要打掃院子,還要跟著村裡的孩子一起去山坡上撿家裡要燒的柴火。因為沈佳言說了,這米麵要錢買也就算了,那柴火不要錢,他們兄妹也是大孩子了,總不至於連柴火都撿不回來吧?
讓他們每天撿兩筐子柴火回來,就頂了米麵錢了。
慕家三兄妹自有傲氣,哪裡聽得這樣的話,不僅每天去撿柴火不說,還主動打掃院子,澆院子裡那一小塊菜地,幫沈佳言翻曬一下晾在院子裡的野菜乾之類的,來證明他們沒有吃白飯。
對於慕家三兄妹這樣的表現,沈佳言表示,孩子不聽話,白眼狼,多半是慣得!餓兩頓,讓他知道世界的險惡,自然就知道好歹了。
當然,慕家三兄妹有了改變,她也就偶爾給三個孩子一點甜頭嘗嘗,比如給個雞蛋他們加餐,或者將自己做多的飯菜,分一點給他們。
不知道慕家三兄妹心裡如何想,最起碼面上,大家都能相安無事,也就不錯了。
如今沈佳言膽子也越來越大,都敢往深山裡頭走了,還被她發現了一片竹林。
這片竹林都是雷竹,這個季節正是雷竹筍勃發的時候,地上已經鑽出來一個個小小的筍尖,不過一兩天功夫,就從地里竄出來,長到人的小腿彎那麼高。
採集雷竹筍最是方便,不用鋤頭,細一些的直接用手掰斷即可,粗壯一些的,直接上腳。
手腳麻利的,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掰上兩筐的竹筍。
這些竹筍剝掉筍衣,開水焯過後放在涼水裡泡著,能去掉竹筍里的苦澀,讓味道更清爽脆嫩一些。
不論是清炒還是配上臘肉,那都是極致的美味。
新鮮的竹筍不能久放,背回家後,就要將竹筍都剝皮焯過水,然後泡上一夜後,撈起來,從中間撕開成兩半,擺在竹簾上,或者掛在竹竿上曬乾。
雷竹的筍期長,差不多有一兩個月,最初的那一批最嫩最是肥美,後面的雖然不如第一批生長出來的筍嫩,可也是春天難得的鮮味了。
沈佳言打算等這一批雷竹筍乾曬制好了,趁著下一次大集,就去鎮上一趟。
原主的記憶中,從搬到這東光村後,居然從來沒有出過村里,家裡的需用的東西,都是在村里找人買,或者托福里正的婆娘幫著去村裡帶回來,當然少不了辛苦費。
所以之前她才又去找里正的婆娘買米麵,順帶打聽了不少鎮上的事情,知道鎮上有幾家收山貨的鋪子,因著他們鎮上離縣城不遠,風景也不錯,倒是有不少富戶在鎮上安家。
這鎮子附近十里八鄉的村民,在山裡採摘到新鮮值錢的山貨,或者打到了獵物,都會第一選擇賣給那些富戶或者鎮上的酒樓。
其他的時候,則會在半個月一次的大集上,擺在路邊賣。
那些富戶家的管事採辦,還有山貨鋪子、酒樓的的掌柜夥計們,都會在大集上採買。
運氣好的,能被人全部包圓,運氣不好的,只能等到散集的時候,低價打包處理了。
下一次大集還有好幾天,沈佳言自然想多囤點東西,賣點錢回來,不然這坐吃山空,手裡那幾兩銀子頂不住啊。
她目前還不敢進深山,也沒那個運氣,挖到什麼百年人參,千年何首烏,只能指望這些竹筍曬乾了。
孫家那邊,事情過去了這麼些天,孫家人總是不出門,那些村裡的婆娘們天天守著也無趣,沒幾天就都散了個七七八八。
慕家三兄妹開始還提心弔膽的,這過了五六天過去,孫家那邊是半點反應都沒有,也就放鬆了警惕。
加上天天跟著村裡的孩子出去撿柴火,也跟著學辨認蘑菇,野菜,那心也就慢慢野了。
鄉下的孩子,家境大多不寬裕,也沒有零嘴吃,不過這都難不住這些孩子,他們自己會漫山遍野的找吃的。
這個季節別的沒有,可那那野薔薇的嫩莖,毛針草的嫩芯,都是山里孩子的美味零食。
慕家三兄妹哪裡見過這個,看什麼都稀奇,也好奇的跟著掐了野薔薇的嫩莖,剝去外面的皮,裡面的嫩莖甜絲絲的。
毛針草一片山坡都是,不一會就能抽上一大把,扒開外頭的綠色莖葉,露出裡頭嫩嫩的白色絨毛內芯來,吃到嘴裡也帶著淡淡的甜味。
初嘗過一次後,兄妹三人就愛上了這些,撿柴火之餘,就去尋野薔薇的嫩莖和毛針草回家來吃。
沈佳言忙著自己的竹筍乾大業,回家天幾乎都要黑了,看慕家兄妹三人都在家,也就沒有多在意。
沈佳言每天都背竹筍下山,自然瞞不過村里人。
第二天,村裡的婆娘就跟在沈佳言的後頭,也找到了那片竹林,她們人多勢眾,幹活俐落,沒幾日那近處的竹筍就被掃蕩一空了。
這山林里的東西,本就是無主之物,誰採到就是誰的,沈佳言也不能說什麼。
只能往竹林更深處走,裡頭的竹筍會多一些,那些婆娘很少能進到這麼深的山裡,看竹林里陰森森的,都不敢進去,倒是還有些竹筍。
又將上山的時間給提前了,以前是太陽出來了後才上山,這幾日,沈佳言都是天色發白就開始準備好水和乾糧,背著背簍就往山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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