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誥命

2024-08-17 06:42:27 作者: 花生白露
  沈佳言眨巴眨巴眼睛,皇帝走了?

  正要扭頭去看慕天澤,慕天澤已經伸手將沈佳言給攙扶了起來:「沈姨,快起來!」

  沈佳言順著慕天澤的力道站了起來,呲牙裂嘴的揉著自己的膝蓋。【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失策了!沒準備跪得容易!

  也著實沒想到今天會見到皇帝呀?還是在院子裡,那地上鋪著鵝卵石,也只能硬挺挺的跪下,硌得鑽心地疼。

  被扶著坐下,沈佳言左右看看,才小聲的道:「都走了?沒人了了?」

  慕天澤點點頭,關切的看著沈佳言的膝蓋:「要不要叫大夫?」

  沈佳言搖搖頭:「你可別害我了!皇帝前腳走,後腳就叫大夫,咋滴?嫌我命太長是不是?」

  慕天澤情急之下,倒是忘記了這個。

  歉意的道:「都是我考慮不周,要不我現在送您回去,然後叫個大夫到您那邊去?」

  沈佳言擺擺手:「沒大礙,頂多回去擦點藥膏也就是了,哪裡有那麼嬌貴?你別打岔,先給我說說那祁國國君的情況,今年多大了?繼位多少年了?以前有立過皇后沒有?有沒有孩子和最寵愛的妃子?」

  慕天澤楞了一下,想了想才回答道:「祁國國君今年有二十七八了,去年才繼位,還沒有立皇后,當初做祁國皇子的時候,聽說也只有側妃,如今後宮也不過寥寥五六人。」

  「膝下有兩位公主,三個皇子。每一個的母妃都不同,還不知道他最疼愛或者寵愛哪位妃子。不過這位祁國國君據說上位不正,本是上一任國君的庶出皇子,並不受寵,不然也不至於連正妃都沒有一位。去年祁國國君暴斃而亡,先前被大家看好的幾位皇子一團混戰,最後同歸於盡,倒是就剩下他一個成年的皇子,幾乎是白撿了個皇位。」

  「因著他之前不受寵,為人行事低調,對於他的本性脾氣,還有後宮諸人,一直都被忽略。這些消息都是祁國使團那邊透露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到最後,慕天澤的神色也凝重了下來。

  說來還是他們兄妹沒有個女性長輩照看的原故,這些東西,他們是男人一時想不到,慕玥年紀還輕,就算想到了,也不好意思問出口。

  若不是沈佳言此刻提出來,他都不知道這裡頭問題的嚴重性。

  當下臉色就有些發白。

  沈佳言打起精神來提醒他:「現在你立刻回去,一是調派人手也好,或者托請關係也罷,或者問你那皇帝爹也好,都要打聽清楚祁國皇室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弄個清楚,就糊裡糊塗嫁進去,是怕慕玥死得不夠早嗎?」

  「跟皇帝說,可以同意和親,當時慕玥嫁出去的時間延後一年,給一年的時間準備!就說慕玥年紀還小,若是太早嫁人,恐怕不能誕下健康無虞的代表兩國和睦的血脈!」

  沈佳言也不想趟這攤子渾水,可偏偏慕天澤已經將她的來歷在皇帝面前過了明路,而且皇帝金口玉言,已經同意讓她去南州,就是她不想去都不行了!

  這是被迫跟慕天澤三兄妹綁在一起,利益一致了。

  那就不得不多謀劃一些!不然慕玥嫁過去沒幾日就出了事,慕天澤能善罷甘休?真有個什麼,她只怕也要跟著倒霉!

  真是也不知道原身和自己上輩子欠了這兄妹多少錢,這輩子愣是甩不脫了?


  心裡一面腹誹著,一面還要給慕天澤出主意。

  慕天澤知道事情緊急,也不多說,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了。

  剩下沈佳言一個人在院子裡,將今日聽聞之事又重新在心裡復盤了一遍,。

  開始雖然有些惱怒慕天澤先斬後奏,都不跟自己通氣,就擅自決定了自己的未來。

  可慢慢復盤後,倒是覺察出來,其實跟著慕天澤兄妹去南州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她這幾年倒騰百貨店,還有製糖作坊,掙錢不少,跟那些達官貴人也打了不少交道。

  如今看著這些達官貴人對她客氣,都是看在她能賺錢的份上。

  這幾年來,她隱約察覺到,這些達官貴人已經不滿足於每個月領那些紅利了,先前只試探著將手伸進了百貨店裡,安插自己的人手。

  如今那些手,已經在往製糖作坊里去了。

  她位卑言輕,就算已經察覺,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心中已經有了隱憂,這下去,只怕她在這個位置上也呆不了多久了。

  因此也就萌生了退意,這次來京城,拜見誠親王,也是她想著見一見誠親王,說不定能尋一條安穩一點的退路。

  慕天澤的這番話,倒是給她指出了另外一條路。

  她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退出百貨店和製糖作坊。

  之前賺到的錢,她這一輩子,躺在上面都花不完。

  帶著這筆錢,有慕天澤擋在前頭,她在南州倒是可以安安穩穩的活下去,也不用總是擔心了。

  若是無聊,就在南州再做點小生意打發時光。

  這麼一想,沈佳言先前的不情願立刻化為了烏有。

  既然要去南州已經成了定局,那麼慕玥和慕天澤的事情,她就不能不管了。

  慕玥和慕天澤好,她將來養老的日子才好過呢!

  想明白這一點,沈佳言打迭起精神來,就要回去準備去。

  院子裡一直安安靜靜的無人進來。

  等她出來,院子門口那些大漢早就離開了,只剩下帶她到這裡來的丫鬟,見沈佳言出來,也就微微一笑行了個禮。

  將沈佳言帶到了花廳。

  花廳里,徐氏坐立不安,只在裡頭打轉,看著沈佳言回來了,臉上一喜,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沈佳言神色正常,衣服也完好,終於鬆了一口氣。

  就說要告辭。

  先前接她們進來的一個嬤嬤出去了一會,回來後就十分歉意的說王妃今日不得閒,倒是怠慢兩位了,改日得空了再請兩人來玩之類的話。

  又端上來幾個紅布蓋著的盤子,說裡頭都是今日的賠禮,讓千萬收下,不然就是對王妃準備的賠禮是不是不滿意?

  徐氏哪裡敢說不滿,還得笑盈盈的接過了賠禮,又道了謝,才拉著沈佳言,跟著帶路的婆子,七彎八拐的出了王府。

  送上馬車後,徐氏本來想說話,被沈佳言做了個噓的手勢,勉強忍住了。

  等回到了荀家宅子裡,徐氏臉色都變了:「若是沒空見我們,就趁早說!何苦把咱們叫去了,又吃了個閉門羹呢?當誰稀罕她這點子賠禮似的。」


  說著掀開了盤子上蓋著的紅布,裡頭不過是幾樣料子,加上幾匣子的補品,那成色也不過普通罷了。

  徐氏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尤其是這些年,因為製糖作坊暴富,手中的好東西無數,哪裡瞧得起這些,只覺得王妃今日是故意掃她們的面子。

  又問沈佳言是不是見到了誠親王?

  沈佳言猶豫了一下,反正以後去南州是瞞不住徐氏的,倒不如先透個口風,讓徐氏有個底,也好跟荀晉元通個氣,讓他們早做準備。

  因此只說自己沒見到誠親王,倒是見了皇帝和二皇子。

  二皇子據說要回他的封地去,求了皇帝,帶上沈佳言去封地,皇帝已經答應了。

  徐氏聽傻了,怎麼又跟皇帝和二皇子扯上了關係?

  不對,最關鍵的是,二皇子將沈佳言要去了封地?那長陽縣那邊的製糖作坊還有百貨店怎麼辦?

  顧不上問皇帝和二皇子跟沈佳言到底說了什麼,徐氏第一反應就是趕快寫信,讓心腹下人送到荀晉元的手裡去。

  因此也無心問沈佳言其他,只說她見了皇帝,肯定今日嚇到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去,一會子熬點安神湯喝一喝。

  沈佳言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點點頭,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日一早,除了徐氏的信,沈佳言也有信寫給荀晉元還有大嘴他們,一併讓人快馬加鞭的趕回安陸府去。

  安陸府里,荀晉元接到徐氏和沈佳言的信後如何震驚無人知道。

  大嘴他們接到信後,就開始忙活起來。

  百貨店和製糖作坊如今都是旺季,往日裡大嘴和大壯他們都要嚴格要求管束的。

  這一次,大嘴和大壯他們卻將權利分給了下頭的那些管事,讓他們來接手。

  這些管事們早就躍躍欲試了,只不過礙著沈佳言壓制著,如今沈佳言遠在京城,大嘴他們又如此識趣,這些管事也也就迫不及待地將權利給接手了。

  就算有些人心中有些猜疑是不是沈佳言在釣魚執法,不過一想自己身後的靠山,這權利交出來了,再想收回去可就難了。

  也就有志一同的接了過來,不幾日就將大嘴和大壯他們給架空了。

  大嘴和大壯樂得如此,尋了個藉口直接就不去了。

  再過了幾天,就打包了行李出門,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至於虎子和鐵蛋,除了那兩個挨著的莊子,其他的田地都轉手給賣了出去。

  至於商鋪和宅子,留了幾個收益不出,地段不錯的,其餘的也都變賣了。

  等到了年底的時候,除了虎子還留守在莊子裡外,沈佳言當初買下的那幾個孩子,都已經改頭換面從長陽縣城徹底消失了。

  而年底,皇帝也終於下了旨意,同意了祁國的求親,將昭華公主下嫁給祁國國君,婚期定在第二年的八月。

  祁國那邊的意思本來是想著年底,最遲上半年就將公主迎娶過去。

  可皇帝只說捨不得昭華公主,而且昭華公主出嫁,一切都是以嫡出公主之例,要準備起來也耗費時間,若是有什麼差池,豈不是有損兩國顏面?

  祁國那邊只得同意婚期在第二年八月。


  這邊皇帝同意了親事,那邊祁國就傳來消息,說祁國國君已經準備好了聘禮,在送過來的路上了。

  另一個消息,也是震動朝野,齊王賜封地南州,明年八月送嫁昭華公主到祁國後,就直接駐守南州,無詔不得回京!

  和這個消息相比,昭華公主和親遠嫁一事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齊王這駐守南州,到底是個什麼章程?皇帝是厭棄了齊王嗎?也不對啊,就算是看在昭華公主的面上,也不會如此對待齊王啊?

  只是無詔不得回京這一條,讓其他幾位皇子,那是心裡大喜。

  不在京城,被發配到南州那種偏遠之地,又不能回來,想來是在父皇面前徹底失寵了。

  以後這競爭皇帝寶座位置的人又少了一個!

  就算還有一個慕天潤,可他年紀還小,又還在宮裡不得出來,不足為患。

  其他幾位皇子真是做夢都要笑醒!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也不知道老二是幹了什麼,將父皇得罪了!

  不過這個時候,就是他們表現兄友弟恭的時候,反正一個已經沒有威脅的兄弟,大度一點,還能博一個好名聲呢。

  一時間,幾位皇子倒是紛紛跟慕天澤表達善意,就連給昭華公主慕玥的添妝,都比最開始打算的厚了好幾分。

  京城裡文武百官和百姓過年,都在討論這兩件事情。

  一直到了年後二月,春闈開始了,大家討論的重點才轉移到了今科學子身上。

  荀深參加的正是今年的春闈,徐氏年都沒過好,天天燒香拜滿天神佛,只求保佑荀深能高中呢。

  沈佳言在臘月會帳之後,就徹底退出了百貨店和製糖作坊。

  她手裡的乾股和紅利,慕天澤的意思是儘管留著,有他出面,想來那些人也不敢貪了她這一份。

  可沈佳言卻執意退得乾乾淨淨的,將名下的乾股和紅利盡數獻給了皇帝。

  雖然她占據的股份紅利不多,一年也就分一兩萬的銀子,可積攢多了,倒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就是皇帝,也被她這大手筆給驚住了。

  畢竟一個鄉野女子,有這樣的魄力,比世間諸多男子都強些。

  皇帝收了人的紅利和乾股,那自然不能白收不是?

  過了年,就給了沈佳言一個誥命,只說是昭華公主求得恩典,說之前被養在山野的時候,多虧了沈佳言教導,如今感念其恩,特求了一個三品淑人誥命。

  不說沈佳言被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給砸暈了,徐氏在一旁也快嫉妒死了。

  她嫁給荀晉元,跟著荀晉元熬了這麼些年,才熬到了從四品,她也就是個四品的恭人。

  沒曾想沈佳言居然彎道超車,一下子就是三品淑人了!文武百官里多少人奮鬥一輩子,都替自家老娘和妻子掙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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