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沈佳言在齊王府的緣故,慕玥和慕天潤都厚著臉皮,也賴在齊王府不肯走了。【Google搜索】
慕天潤還好說,畢竟他是皇子,雖然還沒開府,可留宿在親哥哥的府邸幾日,也無可厚非。
可慕玥卻是待嫁的公主,在齊王府兩三日還行,時日一長,自然就不行。
慕玥恨不得將沈佳言也帶進宮去,可也知道,宮中那吃人的地方,沈佳言就算如今是三品的淑人,在宮裡碰到任何一個后妃,只怕都要行禮請安。
說不得還要被人刁難欺負!
因此就算心中再多不舍,也只得強忍著,告別了沈佳言,又回宮去了。
又過了幾日,慕天潤也被皇帝派人給押回宮去了,只剩下慕天澤和沈佳言。
慕天澤總算輕鬆了,每日重要抽出時間來跟沈佳言用上一頓飯,有他的吩咐,如今這齊王府里,誰不將沈佳言供著,半點不敢怠慢。
府中一應供需,皆由沈佳言取用,各種吃食用度,都是跟慕天澤一個水平。
齊王府中伺候的丫頭奴婢,大部分都是宮中調教過的,伺候起人來,那叫一個潤物細無聲,那叫一個無微不至。
沈佳言天天睜開眼睛,不用動手,自然就有大丫頭伺候著給她漱口洗臉,塗護膚品加梳頭髮穿衣服。
不過幾天功夫,這些人精一樣的丫頭們,就大致摸清楚了沈佳言的喜好。
只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這些丫頭們就能將沈佳言需用的東西默默地準備好。
這種奢靡的生活,讓沈佳言嘆為觀止。
果然不愧是一國皇室頂級的享受!沒想到她居然也能享受一把!
也委實沒想到,居然能沾上慕天澤兄妹的光。
這有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意思了。
不過沈佳言是個閒不住的性子,享受了不過半個月,就有些忍受不住了。
天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都快養廢掉了。
而且這齊王府再大,天天沒事逛,也都逛遍了。
又見慕天澤天天忙得不見人影,晚上還要抽空出來,非要陪她吃飯,吃飯的間隙,王府的管事還要見機來回。
慕天澤還沒娶妻,如今府里滿打滿算也就他一個主子,自己一個客人,平常的用度什麼的也就罷了。
只是慕天澤要送嫁,以後要常駐南州,那很多事情王府的管事也不能做主,還得慕天澤拍板。
沈佳言雖然猜測到了,慕天澤是故意讓管事當著她的面回話,就是想讓自己看不過去,好搭把手。
這算是陽謀!
不過住在慕天澤的府邸里,也不能吃白飯不是?
幾次過後,在慕天澤笑盈盈的眼神里,咬牙接過了王府的中饋。
這裡頭,挑選人手去南州,處理王府的產業,安頓剩下的下人,還有這去南州需要帶走的東西,已經一路上需要準備的各色物資,就都由沈佳言來處理了。
挑選人手之類的,沈佳言初來乍到不明白這些下人之間的關係,先冷眼看著,又有慕天澤那邊送來的下人的名冊,如今時間還算寬裕,冷眼瞧上幾個月,摸清楚關係了,再做決斷也不遲。
當初慕天澤開府,皇帝還是多多貼補了的,除了開府的銀子,還有幾處皇莊,幾個園子。
慕天澤這兩三年也拿著開府的銀子,置辦了不少產業。
這些東西,雖然帶不走,可也不需要變賣。
畢竟沒人敢搶占皇子的產業,就算他們離開了,還有慕天潤在京城看著呢。
只需要將重要的產業整理出來,到時候交給慕天潤代管就是了。
剩下的那些下人,願意跟著去南州的就帶走,不願意的,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當初宮中賞賜下來的,再送回宮中就是了。
外頭買的,要麼發賣,要麼發還賣身的銀子,讓他們自謀生路去。
倒是採買去南州那邊需要的物資,還有路上所需這些,沈佳言多費了點心思。
先是問慕天澤要來一個幕僚,問了一路需要經過哪裡,有什麼供給?因為去的時候是送嫁,一切都有朝廷安排供給,倒是也罷了。
送嫁的對付,到了南州後回整休幾日,然後才會去祁國。
所以,齊王府的這些人,會提前安排一部分人去南州那邊先安頓下來,將南州的齊王府給修整出來,以供和親的隊伍休息。
這批人路上的補給之類的,都需要沈佳言來安排。
沈佳言別的雖然不太懂,可百貨店如今在全國繁華之地開了不少分店,各地土特產,還有氣候什麼的,她大約是知道的。
也就親自製定了一條路線,路上在何處補給,能補給些什麼,還能採購些什麼,順便帶到南州去最划算,都列舉的清楚明白。
再者她出面,採購齊王府所需的物資,通過百貨店的進貨渠道,自然方便很多。
不僅質量給的極高,價格也十分划算。
就這,就讓慕天澤省了不少事,更是省了不少的銀錢。
要知道,皇子開府雖然有皇帝給的銀錢,每年也有年俸,說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
只可惜開銷也大,逢年過節的走禮,還有皇帝和後宮嬪妃的生辰準備賀禮,都是花錢如流水的項目。
還要維持齊王府上下的體面開銷,那麼多的奴僕,吃用每天都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般皇子都有外祖家,或者娶妻後也有岳家,有這兩族支援,再加上下頭官員的孝敬,日子也還過得去。
慕天澤沒有外祖家,又沒有娶妻,自然就沒有岳家,一族都考不上,就算勉強有幾個投靠的官員下屬什麼的,那些孝敬也是杯水車薪,因此比起其他皇子來,日子過得就有些捉襟見肘。
沈佳言這接手過去,不僅事情辦得漂亮順利,還省下了不少銀子,如何不讓慕天澤驚喜?
就是慕天澤手下那些幕僚,當初對他執意要接沈佳言回府供養有些異議,如今都心服口服。
一旦忙起來,那時間過得就飛快。
沈佳言也不覺得無聊了,每日忙到飛起。
不知不覺的就已經到了下半年。
八月十八。
欽天監算出來的黃道吉日。
祁國國君雖然沒有親至迎親,可也請了祁國宗室中德高望重的宗親,還有祁國國君的幼弟前來,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聘禮之前就陸陸續續的送到了,各種奇珍異寶,還有祁國特有的各色珍貴的藥材。
另外也有專門給慕玥準備的祁國風格的首飾衣裳之類的。
慕玥是以嫡公主之例,又另外加厚兩成的嫁妝,那真真是十里紅妝。
因著和親是朝廷大事,一切都是禮部操持。
那種種盛大的場面,沈佳言都不能輕眼所見,只一早就從齊王府出發,和城外駐守的護送慕天澤和慕玥的送親隊伍匯合,一起等待慕玥和慕天澤的到來。
從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才遠遠看到招搖無比的車輦緩緩醒來。
後頭跟著慕玥的嫁妝,還有一部分陪嫁人員。
在城門口又耽擱了好一陣,才又慢慢的往城外開拔,領頭的,就是慕天澤,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略微矮小些的身形,不是慕天潤是誰?
匯入到了送親隊伍中,終於大軍開拔。
沒多久,就有人來將沈佳言給請到了公主乘坐的車輦上。
慕天潤和慕天澤都陪護在車輦左右,見了沈佳言都點了點頭。
沈佳言上了車,就看到慕玥正在讓宮女拆頭上繁重的冠飾,頂著這幾乎十來斤重的冠飾,還有身上的大禮服,差點沒把慕玥給壓趴下。
反正這到祁國還早,路上她最大,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幾個貼身的宮女都是被慕玥調教好的,雖然知道與禮不合,也不敢反駁,只低頭做事。
很快將慕玥頭上的冠飾拆完,挽了一個松松的髮髻,又換了一聲家常衣裳,慕玥才覺得活了過來。
拉著沈佳言就訴苦,早上就墊吧了兩口乾點心,小半碗燕窩粥,一直撐到現在,餓的心都發慌了。
還好車上早有準備,沈佳言給她倒了一盞溫茶,慕玥一氣喝乾,又吃了半盤子點心,還喊餓。
沈佳言是知道送親路線,以及休息補給的點,心裡默算了一下,這光辭別皇帝就折騰了半日,所以出城後十里一個小鎮,早就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
只要略微忍耐一下,到了小鎮,就能梳洗一番,也能有熱飯菜了。
果不其然,行走了約一個時辰,大部隊就停了下來要休整。
沈佳言翻個白眼,只怕這前頭到了鎮上,後頭跟著的隊伍,在京城城牆上都還能看到呢。
這一天,真是走了個寂寞!
鎮上最好的客棧早就被修繕一新,慕玥還有慕天澤兄弟,還有迎親的祁國宗親入住到了裡頭,
其餘護送的官兵之類的,要麼就地休整,要麼騰挪出了民房讓他們休息,也不用沈佳言去操心。
熱水早就準備好了,慕玥洗漱出來,熱飯菜就端了上來。
忙拉著沈佳言,要她陪著一起吃。
沈佳言還沒說話,一旁伺候的其中一個嬤嬤就一臉不贊同,說什麼公主尊貴,哪裡能跟其他人同桌而食?豈不是失了體統之類的話?
這陪嫁的嬤嬤都是早就挑選好的,結果臨到出嫁前,其中一個,突發疾病去了,沒法子,只得從之前備選的人中,挑了一個頂上。
這新頂上的嬤嬤之前沒在慕玥身邊伺候過,不知道慕玥的秉性脾氣。
只是慕玥在宮中后妃中的形象,一貫是好性兒的,不然不會乖乖的主動說和親,半點不敢為自己爭取一下。
這嬤嬤雖然是新來的,可志向不小。
想著慕玥好性兒,若是能拿捏住了,到了祁國後,這慕玥只能倚仗他們這些本國的陪嫁,那她們這些嬤嬤的日子才好過呢。
不然誰樂意陪著這公主離開家鄉不是?
之前慕玥一和大部隊匯合,就叫了沈佳言上車,而沒叫她們,這嬤嬤心裡就憋著氣,跟其他三個嬤嬤還抱怨了幾句。
那三個嬤嬤可是大約知道這位昭華公主可不是看上那麼好性子,更何況這送親的可是她的胞兄胞弟,可都在外頭呢。
得罪公主做什麼?到了祁國,不還得靠著公主嗎?還不如老實些!
因此都只聽著不說話,也不提醒這個嬤嬤,心裡也想著看她笑話呢。
此刻其他嬤嬤都不說話,唯有她一人跳出來,義正言辭的架勢。
倒是把慕玥逗笑了,要知道她的陪嫁嬤嬤,因為要跟著她到異國他鄉,所以離開之前,可都是給了一大筆安家銀子的。
那位突發疾病去了的嬤嬤,之前身體一直不錯,突然疾病去了,慕玥就知道裡頭有故事。
本以為安插進來的這個,是個厲害的,還心裡提防著呢。
沒曾想,居然是個這麼棒槌!
也懶得多話,直接吩咐道:「嬤嬤以下犯上,拖出去掌嘴十下,若有再犯,直接送回宮裡去!這樣要替本公主做主的嬤嬤,本宮可不敢要!」
一聲令下,旁邊的幾個宮女和嬤嬤一擁而上,捂著那嬤嬤的嘴拖了下去,沒一會子,外頭就傳來啪啪拿板子掌嘴的聲音。
這是宮中特有的刑罰,掌嘴都不用手,用特製的板子,打得裡頭牙松肉爛,外面還看不出來痕跡。
聽著外頭的掌嘴的聲音,慕玥神色沒變,慢條斯理的坐下吃著飯菜,渾然沒當回事,還能笑盈盈的幫沈佳言布菜。
沈佳言垂下眼瞼,不動聲色的吃著飯菜,心裡卻有些心驚,不過三年的功夫,後宮生涯就將慕玥鍛鍊成了這副模樣。
之前在齊王府,還跟以前一樣,一副小兒女嬌態,如今這樣,卻是上位者對下面人生命的淡漠。
心裡說不出悶得難受。
她知道,這才是這個時空的常態,慕玥這樣並無太多不妥,她是公主,以後祁國的皇后,若是不立威如何管束手下?如何在祁國立足?
只是一個小女孩從懵懂,到現在這樣,經歷了什麼,不敢深想。
沈佳言能理解,可她之前受到的教育,卻不能苟同。
想到這樣,沈佳言又忍不住嗤笑自己,自己是受益者,又有什麼資格來評論慕天澤三兄妹呢?
心底那個早就萌發的念頭,此刻越發壯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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