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時清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山村畸戀還能有細節版,並且還有關聯案情!關聯案情滅門案,一聽就讓人膽寒。
她返回視頻界面,在山村畸戀視頻的旁邊和下面,分別多出了兩個視頻來,兩個視頻上面都掛著一把鎖頭,她輕點鎖頭,一則文字跳出來。
【尊敬的跨時空版用戶您好,您缺少點開本視頻的必要線索哦,請您再接再厲,找尋線索。】
這個提示在桑時清的意料當中,她並未沮喪。她琢磨著既然是關聯案件,那麼必然是跟山村畸戀里的人有關的,齊休鵬在桑時清看來除了戀愛腦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深度挖掘的地方。倒是顏絮這個人,仿佛渾身都是秘密。
此時天色已晚,桑時清沒再在房間待著,她去廚房開始淘米做飯,要不然一會兒林淑霞同志回來,她又要挨訓了。她這一世的媽媽跟上一世的媽媽十分不一樣。
她上一世的媽媽恨不得把她的一切都包攬下來,於是她被養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但林淑霞不一樣,她疼自己,但該做的該學的,一樣也不能少。
這也就導致了這一世的桑時清做飯手藝不錯,和上一世那連炒個蛋炒飯都不知道先炒雞蛋還是先炒米飯的她有著巨大的區別。
她今天出門也買了不少菜,等她把菜下鍋,林淑霞和桑為民一塊兒回來了。對此桑時清是見怪不怪了。自打她這一世記事起,只要兩人都上班的日子,那兩人就必定是一起回來的。
桑為民數十年如一日的去接林淑霞下班。
林淑霞看到桑時清在廚房做飯,滿意的點頭。
桑為民則在洗了手後,到廚房來接手桑時清的工作。在做丈夫、做父親方面,桑為民是無可挑剔的。
桑時清洗了手站在邊上沒走,桑為民把菜下到鍋里,往外頭看了一眼:「想要錢啊?」
沒等桑時清回答,桑為民便在自己的衣服裡面掏了掏,掏出五塊錢來,戀戀不捨的看了好幾眼,然後遞給桑時清:「拿走拿走,別讓你媽知道。」
桑時清本來是想問問桑為民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大刑事案件的,沒想問桑為民要錢的,但桑為民錢都拿出來了,她一把把錢拽在手裡,義正嚴詞地道:「爸你給我錢幹啥,我沒想要你錢!」
「那你不要就還給我。我這一個月存點私房錢容易麼,全都到你們兜里去了。」現在是1993年,桑為民作為一廠之長,工資高達四百八,但他的工資到手就得上交,一個月他就只有五十塊錢的零花錢。
這零花錢包括了菸酒以及外出商務用度,他應酬多,一個月能存下十塊錢的私房錢都是多的人了,要不是昨晚桑時清受到了那麼大的驚嚇,桑為民最多也就給個一塊錢,多一分都沒有。
在整個桑家,林淑霞同志之下都是窮人,入了手的錢誰還願意拿出來呢?
「謝謝爸爸。」有了好處,桑時清的嘴巴比誰都甜:「爸爸,我主要是想問你,最近是不是有啥特大刑事案件出現啊?我今天出門,聽到有人在說什麼滅門案之類的呢。」
桑時清摸了摸手上的珠串,屏幕懸浮在她的面前,在那個滅門案的視頻上方,多了一個解鎖進度條。
桑為民把鹽加入鍋里,揮舞著鍋鏟,桑時清問這事兒他還真知道,今天在廠里,大家也在討論這件事兒:「還真是有,發生在咱們隔壁奉市一夜之間被殺掉了,一家十五口,最老的六十來歲,最小的還不滿周歲,都死得很悽慘。」
在桑為民說出了這句話以後,桑時清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解鎖進度條從0跳到了20。桑時清左手握拳捶了一下右手的手心,妥了,那個關聯案件的滅門案就是這個了。在關閉屏幕之前,她看了一眼山村畸戀的就進度條條,依舊卡在百分之八十不動。
這就很不對勁兒,要知道整個案件的人犯罪嫌疑人可都是被抓了的,尤其是齊休鵬還主動認了罪。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個進度條一直卡著不動呢?難不成是因為顏絮沒有認罪?
「行了你別在這兒待著了,看的心煩,客廳里有報紙,想知道細節自己看去。」桑為民的父愛在小金庫痛失了五塊錢以後,蕩然無存。
做了多少年的父女了,桑時清還不了解桑為民嗎?
「好的爸爸,爸爸辛苦。」桑時清蹦蹦跳跳的走了,桑為民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
林淑霞從外面進來,走到他的身邊:「怎麼樣,看起來沒問題吧?」
「沒啥事兒,剛剛還跟我在這兒拼呢。」
「那崽子,心大如跑馬。」林淑霞臉上的神色輕鬆了下來。
她原本今天是不想去上班的,但最近街道辦實在是太忙了,要進行人口普查,她們這些人輪流到外面去跑,今天輪到她。
在這件事情上,林淑霞覺得自己是愧對桑時清的。
桑時清沒管兩口子在背後嘀嘀咕咕什麼,說實在的,齊休鵬對她的襲擊並沒有被桑時清放在心上。
不僅僅是因為她身上有抖音保護機制,也是因為她在決定以身犯險的時候就詳細的計劃過的。甚至她都計算好了齊休鵬會在什麼地方動手。
她也不是無腦的莽,她連除了抖音新手保護機制,同事劉淑芝給她的辣椒水她也隨身攜帶著。
而她本人也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她的格鬥術是從小被桑為民訓練出來的。
林淑霞在回來的時候買了幾個蘋果,她隨手拿起一個直接放到嘴裡去咬,濃郁的蘋果香在口腔中蔓延, 桑時清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九十年代雖然信息不發達,科技也落後2023年很多,但該說不說,這個年代的蔬菜水果味道是真的很不錯,該是啥味兒就是啥味兒。
就拿現在她手裡的蘋果來說,長得不咋好看,有點麻麻賴賴,有的地方紅著,有的地方還青得很,但味道脆甜還沒有苦澀味。
上一世桑時清吃的那些賣相絕佳但味道寡淡還有些澀嘴的蘋果要好得多了。
她從鋪了蕾絲方巾的茶几上拿起報紙,頭一頁就是報導的這起滅門案,被滅門的一家姓陳。
這個案子從發生到現在已經有四五天了,奉市警方從各個方面去入手調查,仇殺、情殺、入室盜竊、搶劫等等方面都查了。
每一種方向都是查到一半就查不下去了。
仇殺,陳家沒有仇恨深到要必須把他家一家都滅口的。
情殺就更不可能了,根據警察的調查,陳家全家從上到下都沒有作風問題,無論男女,都不見和丈夫之外的人有情感糾葛。
入室盜竊、搶劫,陳家家裡並沒有大批財物丟失,甚至死者之一的陳家老太太兜里還有五十塊錢的現金。
據陳家的鄰居老太太講,陳老太在被殺之前還跟她說過要在早晨去十公里外的女兒家看看女兒。
除了這個之外,陳家的各個房間內也都很整齊。
但排除了這幾個大方向外,他們朝著陌生人作案去查,然而根據他們鄰居反應,在那段時間裡,他們那邊也沒有什麼行跡可疑的人。
而最讓人疑惑的是根據法醫的初步鑑定,陳家死去的成年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丟失過一些東西,比如陳老太太的人耳朵被割掉了一隻。
陳老頭的食指被剁掉,陳老大和老大媳婦兒眼睛被挖了出來,其餘的幾人要麼在手上殘缺,要麼在身上殘缺,反正就沒有一個好的。
整篇報導以「更多案件詳情警方正在進一步勘測中」而結束。桑時清點開懸浮屏幕,上面的解鎖進度從剛才的20到了40,這讓桑時清進一步的確認了這個案子就是山村畸戀的關聯案子。
正想復盤一下這件事情,桑為民在廚房裡叫吃飯 ,桑時清不敢耽擱,放下報紙就去了。
桑時庭還在公安局裡忙,大家也沒等他,飯後桑時清回到房間裡正準備復盤一下她現在知道的東西,來了。
桑時清將要做的事情先推到一邊,母女倆躺在炕上談心。
在知道桑時清想要轉崗位去當記者後,林淑霞並沒有反駁,而是問:「你確定嗎?之前你畢業的時候,因為不想到外面去跑,所以選擇成為一個雜誌編輯,現在你受得了要出去外面找新聞的苦了嗎?」
桑時清當初的畢業分配工作的時候,是有兩個工作供著桑時清選擇的,當時桑時清因為記者不坐班而選擇了雜誌編輯這個工作。
「想好了。」在決定參與跨時空版的抖音計劃的那一刻,桑時清就已經想好了。
「好。」林淑霞答應了。
從小到大,桑家的孩子想要做的事情,只要是不違法的,是積極向上的,林淑霞都不阻止。但若是無理取鬧的那種,迎接他們兄妹三人的就是林淑霞無情的大棒了。
桑時清把頭埋進林淑霞的懷裡,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
林淑霞拍著桑時清的背,享受起女兒的依賴。
次日是周末,在這個還沒有雙休的年代裡,周末是一周內唯一的一個假期,桑時清醒來的時候,桑時庭正在院子裡燒火。
他的眼睛裡布滿紅血絲,桑時清湊過去,桑時庭看了她一眼,繼續幹活兒。
「二哥你等一下幹啥去?」
桑時庭揉揉臉:「還得去查個案子,等一會兒就得走。」
桑時庭是昨晚上半夜回來的,他睡了一個不太安穩的覺,正準備走的時候,被林淑霞叫著生爐子。
生爐子這種事情桑時庭從小就生爐到大,幾分鐘的功夫,爐子裡的火就被生的很旺了。
「哥你帶上我唄,沒準我能幫上你忙呢。」桑時清不抱任何希望的說了一句。
這不符合規定,拒絕的話到嘴邊,桑時庭卻想到了自己妹妹從小就擁有的、她本人並不知道的認人天賦。
「行,那你到時候別多嘴。」桑時庭說完桑時清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她匆匆跑回房間換上外出的衣服,順便拿了個包包裝了筆和本子出來。
桑時庭往屋裡看了一眼,林淑霞不知道在做什麼,桑為民一大早就出門去串門去了, 在桑知道桑時清現在想要當個記者後,他得為了桑時清換崗的事情忙碌了。
兄妹倆對視一眼,就跟小時候溜出去玩的時候一樣,默契地先後出門。
等走到二奶奶家的門前了, 他們聽到林淑霞喊他們的聲音,兩人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
家屬院的門口停著一輛吉普車,幾個警察已經坐在上面等著桑時庭了。
桑時庭坐上后座,後面的警察們跟桑時清也算是熟人了,擠了擠,就給她讓出了一個位置出來。
車子朝著小南岔方向開去,在出城門時,桑時清的目光看向車窗外,正好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匆匆走過,車子和他擦肩而過時,這個世界眼睛沒有一點近視的桑事情看到了他胸前口袋上方封城第一醫院的紅字標識。
桑時清的眉頭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皺了起來。
「哥,你們查過顏絮的家人沒有?她娘家沒有別的親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