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時清決定做一個系列報導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次日一早4:00天還沒有亮,桑時清便匆匆忙忙往單位走。
關於小石莊村十大頭一家三口被殺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李家再次中毒且死了兩人的事情,在錦豐社區也引起了廣泛轟動。
她必須在4點30之前把這個案子的報導遞交上去審核,並且在今天早上完成發表。5點是最晚的時限。並且她想要採訪女犯罪者的想法需要錢豐順去和警方溝通。
錢豐順今天來的格外的早,他在昨天傍晚便和桑時清有過初步的溝通。
接了桑時清的報導後,他一句不說的開始審閱,在改了一些用詞不當的地方以後,他將這篇稿子給早就來到單位等著的印刷部的同事。
印刷部那邊加班加點的把這篇稿子印刷上去。
桑時清也和錢豐順談起了他昨夜的想法。
錢豐順沒有在第一時間同意,也沒有拒絕,他在思考這件事情能不能做,該不該做。
就如同林淑霞昨天所言,時至今日女性犯罪者越來越多。在。監獄關押的女性罪犯中十個有兩個是因為在家暴過程中反抗進去的。
十分之二,這個比例已經不算低了。
但一直沒有人去做這個題材的專訪。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口。
在通訊越來越發達的今天,要是這個採訪真的能做起來,那麼絕對會是往後一段時間內的爆點。
但最近這段時間封城報社的新聞部大道的稿子實在是太多了,昨天他們去廣電局開會,電視台新聞部新來的那個任主任拉著他說了好些推心置腹的話。
來來去去就一個主題思想,希望封城報社的記者們再有下一個爆點內容時,帶上他們一起。
都是同一個體系內的兄弟單位,電視台那邊的政治等級還高過封城報社。
加上上一回沈忠強那王八蛋落馬前把桑時清借調到了電視台。
但是在這個任主任上位以後便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封城報社也沒有因此而損失一員大將。
錢豐順投桃報李,覺得這一回確實可以帶他們玩一玩。
當然了,這也有想要借用任主任背後的關係網的原因。
「這件事情我會考慮,現在天還早,你先到後面宿舍去休息一下。」這會兒也才不到5點,對比起夏冬兩季,北方的冬天天亮的也要晚一些。但相較於北方,天亮的還是早的,幾乎到6點十多分便已經全亮了。
單位後邊停車場的後方有一棟很老舊的宿舍樓,新聞部在那裡有四間臨時宿舍供加班晚的員工休息。
男女各兩間,裡面是四人寢的高低床。報社裡的保潔阿姨每天都會把宿舍內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就連床上用品也是一周換一次的。暖氣燒的很足,一打開門便迎面撲來一股熱氣。
桑時清沒有什麼潔癖,她往床上一倒,被子一拉,很快便睡了過去。
等她睡醒已經日頭高升,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是10:00了。
她起床隨便在走廊盡頭的水房妹洗漱了一下,便往前面走。
剛到辦公室就被許曉叫了過去,她們居住的是長期宿舍,在離這並不遠的報社家屬院內,作為單身員工,她們的宿舍是並不大的單間。
廁所和水房都是公共的。
「錢主任說讓你要是來的話立馬去辦公室找他。」許曉替錢豐順傳話。
桑時清對她比了一個ok的手續以後就往錢豐順的辦公室走。
「走吧,上一趟電視台,你說的這個項目咱們報社吃不下,必須得跟著電視台一起做。」錢豐順不是個磨嘰的人,他拿起辦公桌上早就準備好的公文包就朝外走。
桑時清小跑跟在他身後。
她和許曉、龔玉芬之前拍攝的關於打拐以及兒童生理健康的紀錄片,在上個月已經在封城電視台播出。
效果反響還是不錯的。
現在的龔玉芬在忙著自己的本職工作之餘,也在跟攝像記者們學習。
她的攝影技術是自學的,拍出來的東西雖然也能看,但到底比不上專業的攝影記者。
這幾天龔玉芬都忙的沒有時間搭理她們了。
她手上的工作都壓到了許曉的手上,桑時清和錢豐順出門的時候她還在埋頭忙碌。
兩人到了電視台,任主任十分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他在熱情招呼前豐盛的時候也沒有冷落桑時清。
倆人被他帶到了他的辦公室。
作為市電視台新聞部的占地面積很廣,托上一任新聞部主任沈忠強的福,這間辦公室非常的大,裝修也透著低調的奢華。
沙發都是上等紅木加皮革的組合,茶几換成了茶台,茶台邊上的擺件是翡翠玉石的白菜造型。
桑時清不懂這些東西的價值,但肯定不會低,因為她在上一次來時便見到過這個擺件。那時候的電視台新聞部還是沈忠強當家。
在沙發上落座,任主任給兩人倒了一杯茶以後,兩人便攀談了起來。
談了將近十分鐘的廢話,兩人才談到正事兒。
任主任是從別的城市電視台調過來的,對於新聞的敏銳度他是有的。
只是光聽前鋒勝起了一個頭,他就知道這個事情能幹。
並且像這種犯罪檔案的紀錄片,哪怕再過十多年,20年,30年都是不過時的。
他們還可以在市電視台的法制頻道裡面反覆重播。
對於這類案件受眾者還是非常廣的,這一點從封城報社這半年來直線上升的銷售額就能看出來。
他立馬打內線電話叫來副主任以及拍攝組的負責人。
經過長達半個小時的商討,這個項目被敲定了下來。
因為桑時清是這個項目的提出者,她的形象也過關,因此她被敲定為出鏡記者。
對於出鏡這件事情桑時清清半點不慌,一回生二回熟嘛,出鏡記者她都已經做過三次了,算是輕車熟路。
任主任是和桑時清他們一起從電視台出來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任主任從別的地方調到封城來,還沒有比較亮眼的可以服眾的成績。
就在剛剛談話時,錢豐順和桑時清。都發現任主任在和副主任溝通時兩人之間隱晦的機鋒。
他需要在短時間內讓部門的人對他徹底信服。
這也是錢豐順會找上他的原因之一。
桑時清被放半天假,她直接回了家,卻在家裡意外的發現了她表弟任越。
任越母親林淑雲女士是她的親大姨。
任越是她大姨的小兒子,現在正在讀初中。
桑時清見到他還挺高興,倆人上次見面還是端午節呢。
「小越,還沒放假呢你咋來啦?」任越一家居住在封城底下的青山縣,一般情況下,他們一家很少會來市里。
任越正在吃水果,聞言回道:「我爺爺身體不太好,我媽他們帶我爺爺來檢查,我這兩天也有點不舒服,正好請假在家就跟著一起來了。」
桑時清點頭,和她閒聊了一會兒,去了廚房,林淑霞姐妹正在做飯。
桑時清還沒到,就聽到了她大意的聲音。
「這小越是越來越難管教了。去年都還好好的,上個學期都還挺乖巧的,這個學期就不樂意上學,老是裝病請假。」
「原本還算可以的,成績算是一落千丈。老師光找我們談話都找了好些回。」
「我們是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但一點效果都沒有。他打小就喜歡你們家清兒,一會兒等清兒下班回來,你幫我跟清兒說說,讓他勸勸小越。」
「他才14歲,這不讀書能幹啥去啊?現在這活兒可不是以前了。」
林淑雲愁得不行,林淑霞立馬安慰她。
桑時清想了想沒有進去,轉身朝客廳走去。
她打算好好和任越聊一聊,她估摸著任越是青春期到了比較叛逆。
就跟她上學那會兒似的,一年365天365天都想在家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