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感到疑惑:「你相信他說的話?你真的相信他鬼鬼祟祟進你房間,是為了做法保護你?」
顧江漓溫柔一笑:「陛下,天象之事,誰又說得明白呢?
「這宮中,會看天象,知曉天命的人,不就只有柳道長一個嗎?更何況,您忘了,兩年前,他做法之後,舒貴妃就有了孩子。
「兩年後的現在,他也說,臣妾是天降孕星,或許,臣妾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懷上陛下的孩子。
「皇上不是也願意相信臣妾是那個天降孕星嗎?所以臣妾也願意相信,柳道長今日所說句句屬實。
「他所作所為,可謂言行合一,都是為了陛下的子嗣。故而臣妾覺得,他並沒有害人之心。
「也許,真是陛下誤會了也說不定。」
顧江漓將自己所有能勸的話都拿出來說了。
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柳不凡絕對不能死。
這個人知道的東西可太多了,這麼一枚炸彈,應該在該炸的時候炸。
而現在,顯然還沒到時候。
「陛下,臣妾知道您現在因為臣妾受傷受到驚嚇而生氣,但是臣妾的身體真的一點也不要緊。
「倒是柳道長受的傷嚴重多了,他也因為沒有稟報陛下而進入臣妾房間付出了代價,這樣想想,陛下是否能饒過柳道長一命呢?」
皇帝一字一句地聽完沒有打岔,然後用手掌溫柔的撫摸著顧江漓的頭,眼神中充滿了心疼。
「你如此懂事,如此為他人著想,還如此溫柔善良,要是真的有一天碰上了壞人,被別人蠱惑了,可怎麼辦哪?」
顧江漓自覺的靠在皇帝手臂上,「臣妾有陛下呀,就算臣妾身邊真的出現了壞人,陛下也一定會為臣妾出頭的,不是嗎?」
「那朕可得好好待在你身邊,時時刻刻保護著你才行了。」
顧江漓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知道,皇帝已經動搖了。
果然,沒一會兒,她就聽見皇帝重新開口,語氣已經沒有剛才那麼暴躁。
「既然嫻貴人覺得你是無辜的,那朕就饒你一命。不過,朕要收回你自由出入後宮的權利。從今以後,非召不得進宮。」
柳不凡慌忙之下連忙磕頭。
比起性命來說,不能進宮算什麼大事?
「貧道領旨,謝陛下!」
「帶出去吧!」
柳不凡被拖著帶出養心殿。
他竟然渡過這一劫,既沒死,也沒受罰。
疑惑與震驚不斷在他腦海中環繞。
一方面,他不明白顧江漓為何要幫他。
另一方面,他驚訝於她的三言兩語就讓自己免掉一死。
看來顧江漓在皇帝心中已經有了無人可及的重量。
可轉念一想,顧江漓幫他,也是幫了她自己。
如果他真的說出自己對顧江漓起了歹念,而且已經順利進入她的房間,多多少少也會讓皇帝生出些膈應。
畢竟進入房間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是可以留給皇帝遐想的。
柳不凡站在宮門前,任由兩個侍衛給他鬆綁。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可惜啊
那個顧江漓是個會武的。
要不然,自己就能順利把事給辦了。
真是可惜那樣一個尤物,只能讓皇帝一個人獨享了
柳不凡扶著額頭往深宮之外走去。
————
養心殿。
溫德清從門外進來稟報:
「皇上,舒貴妃求見。」
皇帝這才想起,他原本是帶著舒貴妃來漪瀾殿的。
「朕倒是把她忘了,讓她進來吧。」
「是.還有.」溫德清說話有些結巴。
「還有什麼?」
「還有舒清譽大人連同何大人他們在門外求見。」
皇帝的表情頓時難看了許多。
顧江漓沒聽說過那幾個大人的名字,不過在這深夜,找進宮裡來見皇上,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情。
皇帝面露不悅,似是心情不爽,道
「把那幾個大人帶去偏殿吧,然後讓舒貴妃進來。」
溫德清領旨推下。
接著皇帝戀戀不捨地站起身,對著顧江漓說:
「今晚你就在養心殿歇著,不要害怕舒貴妃,她來找你不是為了為難你,是為了給你賠罪的。你若是累了,聽她說幾句,就讓她回承恩殿吧。」
「是,陛下忙吧,臣妾會照顧好自己的。」
皇帝出門的時候正巧與進來的舒貴妃擦肩而過。
舒貴妃向他行禮,可皇帝只是點了點頭,沒有為她停下腳步。
舒貴妃臉上的笑就快掛不住了,等到皇帝離開,她便遣退了殿中的宮女。
她又急又惱,沒想到耽誤了一會兒再過來,皇上就已經把柳不凡審完了,她連柳不凡的人影都沒見到!
看著坐在軟榻上的顧江漓正笑臉盈盈地看著自己,她心中的氣更是不打一出來。
「顧江漓,看來你已經完全不想演了是吧,見到本宮連行禮也免了?」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比顧江漓高出四個位分的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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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江漓笑著,絲毫沒有動身向她行禮的打算。
「貴妃娘娘,我聽陛下說,您是專程來向我賠罪的,既然是賠罪,當然是你向我行禮了。」
「你好大的臉!要讓本宮一個貴妃向你一個貴人行禮!」
「瞧瞧,貴妃娘娘,我不過是才說了一句我聽到的事實,您怎麼又急了。不過我也明白,您說是賠罪,實際上是專程帶著皇上來我漪瀾殿打算捉姦在床的吧。」
貴妃眼神陰鷙,惡狠狠地看著顧江漓。
「柳不凡與你,孤男寡女,夜半三更,在同一個房間裡,被本宮和皇上遇上了,怪得了誰?」
「這麼說,你不否認是你故意帶著皇上來漪瀾殿的了?」
「是又如何?你與柳不凡做得出苟且的事,還怕被人發現嗎?」
顧江漓神色陡然一冷,從軟榻上走下來,一步一步靠近舒貴妃。
「柳不凡為何今日來我漪瀾殿?」她聲音冰冷,周身凜冽的氣場,讓舒貴妃也抖了抖身體。
「他.他自然是為了跟你苟且偷歡才來找你的,這事不該問你自己嗎?你來問本宮?」
「我在漪瀾殿閉門不見客足足九日,前八日他都不來,偏偏今天來了,難道不是因為今天日子特殊嗎?」
「什麼特不特殊的,本宮不知道你說什麼!」舒貴妃心虛地瞥過頭。
她總覺得,顧江漓冰冷的瞳孔會讓她生出一股懼意。
「兩年前的今日,你失去腹中孩兒,你知道,這個日子對陛下來說也極為重要。
「所以你把這件事告訴柳不凡,說陛下今日一定會在你宮中落腳,你會留陛下整整一夜。
「如果柳不凡要來找我,今日就是最好的時機,絕不會有人來打擾。
「是這麼回事嗎?」
舒貴妃臉色蒼白,呼吸顫抖:
「胡說八道,柳不凡找你苟且,跟本宮有什麼關係!」
她的否認並沒有就此打斷顧江漓,她繼續說下去。
「柳不凡信了你的話,認為今日來漪瀾殿是絕佳時刻,他滿心歡喜,認為你一定會把陛下留在承恩殿中,他便可以肆無忌憚的與我快活。
「可是你抓好時間,帶著陛下就來了我的宮門,目的就是讓陛下目睹我與柳不凡苟且,讓陛下親眼看見我不潔,對嗎?」
顧江漓邊說就靠舒貴妃越近。
她步步緊逼,直到把舒貴妃逼到牆角。
舒貴妃咽下唾沫,眼神閃爍,神色慌張地扣著自己的手。
「明明是你自己不忠!你還想倒打一耙說是本宮陷害你!」雖然聲音很大,但她的話聽起來完全沒有底氣。
這麼慌亂的神色,真相已經不言而喻了。
顧江漓冷笑:「舒貴妃,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其實一開始我並沒有想跟你斗,無論是從冷宮中解禁也好,還是承恩殿在陛下面前做戲也好,根本上都是為了自保。
「不過你既然用了這麼下作的手段對付我,那就不要怪我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