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漓就坐在側邊的桌子上觀看著這副鬧劇。
對於劉寶宣的反應,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但是唯獨不滿意的是,他不怎麼動手。
可不動手怎麼激化矛盾呢?
顧江漓正這麼想著,靜和公主惡毒的目光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靜和公主一側頭,便看見了顧江漓的笑臉。接著又看到坐在顧江漓旁邊的謝時宴。
兩人可謂是如膠似漆。
令她眼中的怒火更加難以扼制。
偏偏劉寶宣還在一旁大發脾氣。
「你別以為你是公主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嫁給了我,你就是我劉家的媳婦兒!我姐姐也就是你姐姐!你敢對她不敬!」
靜和公主聽著這聒噪的聲音,並沒有忍讓。
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得劉寶宣身形晃悠,直接跌倒在地上。
這讓一眾賓客都瞬間瞪大了眼,紛紛起身觀看這齣鬧劇。
「狗東西!你再在本公主面前囂張,本公主現在就派人砍了你的腦袋!什麼劉家人?你高攀了本公主的身份,還敢在我面前叫囂!」
劉寶宣被一巴掌扇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劉氏慌忙過來,準備把他從地上站起來。
劉寶宣轉過腦子往周圍一看,那些賓客無不是捂著嘴看他的笑話的。
唯有顧江漓用略帶擔心的眼神看著他,並關切的詢問道:
「哎呀,駙馬爺,你沒事吧?公主一個女子,下手應該不會很重的,要是沒事的話就快起來吧,別讓家中長輩為你擔心了。」
劉寶宣一愣。
眾人聽著這突如其來的安慰的話,紛紛又把目光落在了顧江漓身上接連打量。
所有人都不懂,謝時宴的夫人為何要在這種時候出口。
這番勸慰可謂是吃力不討好。
現場的謝家長輩這麼多,完全用不著她來出面當這個調解的人。
其他人不明白顧江漓的用意,但是劉寶宣卻完全能夠明白。
「公主吃硬不吃軟」的話猶如一陣重錘,敲打著劉寶宣的後腦勺。
公主只喜歡來硬的,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他一個鯉魚打挺便起身。
公主那張不饒人的嘴還在指指點點辱罵不斷。
「你們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我為什麼會嫁給劉寶宣,你們心裡也清楚,要不是你們用這種腌臢不堪的手段,本公主會委身下嫁給你嗎?
「劉家?一個狗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家世而已!
「我就算嫁給你,我依然是公主,你想讓我像你姐姐似的,低眉順眼伏低做小?你做你的春秋大夢!」
所有的侮辱的話他都不想聽了。
只見劉寶宣一個大跨步到了靜和公主面前。
一手掐住了公主指著他鼻子的手指,「你再多說一句,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你還敢對我不客氣?對皇家之人動手,是什麼重罪你清楚嗎?你有本事試試看啊!」
劉寶宣的拳頭握得嘎吱作響。
「哼,沒本事的臭男人,就你還想對我動手,借你三百個膽子你也不敢!」
靜和公主的挑釁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若他收手,既不能讓公主徹底服他,又讓其他的人看了笑話,認為他是一個只會嘴硬的男人。
簡單的思想掙扎以後。
劉寶宣的手高高揚起,當著眾人的面,一個重重的巴掌落在靜和公主的臉上。
「啪——!」
堂屋裡,傳出一陣默契的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公主的頭被打向一邊,但是由於她的手還被劉寶宣緊緊捏住,所以只是晃蕩了一下,並沒有倒在地上。
但她頭上鳳冠卻直接掉落在地上。
白嫩的臉瞬間生出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這畫面不可謂不精彩,不可謂不炸裂。
顧江漓看得都快站起來帶頭鼓掌了。
但她只能默不作聲地拉住謝時宴的袖子,暗自憋笑。
謝時宴看了她一眼,用眼神詢問道:「你指使的?」
顧江漓不好否認,便直接以笑容回答了他:「就是我指使的,厲害吧?」
謝時宴同樣以笑應對,「幹得不錯。」
兩人沒有開口,卻默契的用眼神完成了對話。
顧江漓對著謝時宴向劉氏和謝大將軍的方向挑了挑眉毛,示意到:「他們的好日子就算到頭咯。」
謝時宴但笑不語。
劉氏臉色慘白,就差沒有直接暈過去了。
謝大將軍也是張大了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劉寶宣你在做什麼?」謝大將軍顫抖著問了一句明知故問的話。
劉寶宣也有些怔愣地看著自己的手。
那裡有些紅,有些麻。
眼前的公主完全失去了方才的戾氣,整個人呆愣愣地看著他。
真的.奏效了?
他倏的一下放開了靜和公主的手。
劉氏此時才回過神,趕緊沖了上來,滿臉眼淚地跪下。
「公主.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被氣急了才會這樣的,您可千萬別跟他計較哇。」
靜和公主像是被打懵了一般,整個人站在那裡也不說話,就一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劉寶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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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見自己說的話完全不奏效,又立刻拉著劉寶宣一併跪下。
「快給公主認錯啊!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劉寶宣此刻渾身的硬骨頭,直言道:「道什麼歉?她先打我,她先侮辱你的!我看該是她道歉吧!」
緊接著,劉寶宣完全不怕死得樣子,甩開劉氏的手,從地上站起來,對著靜和公主說道:
「如果你給我道歉,我就不把你剛剛說的話放在心上了,你要是還這麼囂張霸道,我可告訴你,你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說完了,還揚起頭顱。
側眼看著顧江漓的方向,仿佛在說:「怎麼樣?我表現得不錯吧?」
顧江漓偷摸著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劉氏聽到這話,又一次差點暈過去。
可還沒等她徹底暈過去,門外又傳來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
「朕的女兒犯了什麼錯?朕來為你主持公道。」
皇帝穿著明黃色的衣服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眾賓客來不及看戲,一骨碌地挨個跪下去。
「參見聖上!」
碩大的謝府又一次變得安靜起來。
劉氏聽見眾人喊出「聖上」兩個字的時候,直接嚇得不敢動彈。
劉寶宣也嚇傻了,下意識的就跪了下去。
靜和公主眼見自己的父皇出現,發懵的狀態便恢復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瞬間落下,她一路小跑到皇帝懷裡,抽搐個不停。
皇帝安撫了她幾句,便用相當威嚴的聲音問道:
「朕因為一些公務耽擱了靜和的婚事,不料卻生出了這麼多的事?誰來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朕的公主到底犯了什麼錯?」
謝家的人無人敢開口,劉寶宣的身體抖個不停,也完全說不了話。
皇帝又換了一個人問道:
「謝小將軍,你為人最是公正,不如你來說說,到底發生何事?這樁婚事怎麼會鬧成這樣?」
謝時宴冷冰冰地回答:「我剛剛打瞌睡了,沒怎麼看清,反正公主打了劉寶宣,劉寶宣打了公主。聖上與其問我,不如問問別人。」
謝時宴的態度很明確,不太想摻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總之就是都動了手。
皇帝眼見他不願多說,又把目標放到了顧江漓身上。
「既然愛卿不知道,那你的夫人是否有把剛才的事情看清楚呢?」
這看似是在問問題,實則也是想要讓顧江漓的站隊。
顧江漓不慌不忙地站出來,說道:
「回聖上,方才駙馬爺和公主爭吵不休,緊接著便動起手來。
「要我說,駙馬爺還是該大氣一些的,縱然公主的性格刁鑽潑辣、蠻不講理、跋扈無情、目中無人但她總歸是女子。
「身為男子,與女子動手,那是萬萬不應該的。
「再說了,打人不打臉,駙馬爺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著公主扇巴掌呢?
「這讓公主以後還怎麼做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