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和!」皇帝急得站起來,「你真的瘋了!」
靜和舉著信件,口氣狂妄無比。
「父皇!你應該認真看看謝時宴和顧江漓的嘴臉!
「這封信,是從這個叫顧有為的懷裡搜出來的,那時候他與顧江漓剛剛分別。
「見證的人有我帶去的四個士兵,以及謝大將軍和劉氏。
「這信紙,用的是造價高昂的明仁殿紙,整個都城,只有皇家和將軍府才有。
「而顧江漓,在這紙上,畫的是邊防的布控圖!
「她將此圖交給顧有為,顧有為再帶回顧家,這安的是什麼心,有點腦子的都想的明白!
「還有,布防圖應由謝時宴親自秘密保管,決不能被外人窺探,又怎麼可能輕易被顧江漓找到?
「所以,這分明是謝時宴有意讓顧江漓看到布防圖,他在等著顧江漓把這圖紙交給顧家,等著顧家聯繫南臨,發動戰爭!
「父皇!您該睜大眼睛看看了!女兒今日所做一切,皆是為我北齊!」
皇帝神情緊張地接過靜和手中的信紙。
他並未打開,先是認真對這封信的一陣摩挲。
「的確是明仁殿紙,是朕親賜給將軍府的。」
此話,便是坐實了顧江漓給顧家傳信這件事。
靜和面帶得意。
只要父皇看到了信中的內容,顧江漓今日就難逃一死了。
她帶著挑釁的笑容看向顧江漓的方向。
本以為會在顧江漓的臉上看到驚恐不安的表情。
可顧江漓始終眼神平靜,嘴角帶笑,毫不在乎。
就連謝時宴的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絲毫看不出情緒的波動。
他們兩人完全置身事外一般,仿佛今日發生的事情都與他們沒關係。
靜和公主心中的疑惑不安漸漸升起,又連忙轉過頭,打算催促皇帝趕緊下令捉拿兩人。
可她一回首,並未從父皇的臉上看到怒氣。
不應該啊?
父皇看到了邊防布控圖,應該十分生氣啊!
怎麼會像現在這般無動於衷呢?
「父皇,您還等什麼呢?還不叫人將顧江漓和謝時宴二人拿下!這是叛國啊!」
皇帝皺眉,像是舒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說的證據?」
靜和身體微怔,「父皇…您這話什麼意思?您看清楚了,這可是布防圖,顧江漓親手把這東西送給顧家的布防圖…」
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冰冷的寒氣從腳底逐漸攀爬到脊背。
皇帝閉上眼,難掩心中的失望。
「靜和,你多次針對顧江漓,我可以理解,也縱容你以前做出的任何事。
「可一個將軍府邸的修建圖紙,也值得你這麼大動肝火嗎?」
皇帝話音剛落,直接把所謂的圖紙扔到了她懷裡。
「你可知,你今日所為,是多麼嚴重的栽贓污衊!」
皇帝話中隱忍的怒氣讓靜和打了個寒顫。
她不可思議地重新打開圖紙,裡面的內容更是讓她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可能…」
只見原本複雜精細的邊防布控圖,現在變成了幾根線條簡單勾勒的將軍府邸修建圖!
這怎麼可能呢!
靜和翻來覆去地看,將圖紙翻轉好幾次不斷的打量。
用手指不斷摩擦紙張,根本發現不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這就是邊防的布控圖!我親眼看見過的!不可能!不可能!
「是誰把東西換了是不是?一定有人把真正的證據偷走了!一定是這樣的!」
眼見靜和還沉溺於激動之中,皇帝厲聲呵斥道:
「靜和,你太過無理取鬧了!你也知道明仁殿紙除了皇家只有謝家有,誰有那個本事替換掉這個證據?
「你對顧江漓的嫉恨,對謝小將軍的怨恨,讓你把謝府的建造圖紙看成了邊防布控圖而已!
「你到底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靜和張皇無措地搖頭,瞳孔震動身形顫抖,「不會的,不會的,父皇您相信我啊!」
突然間,靜和雙眸一亮,「父皇,女兒不只是親眼看到這圖紙,也親耳聽到了顧江漓與那個男人的談話!
「那個時候,謝大將軍和劉氏夫人也在那裡,他們也都聽到了的!
「還有,顧江漓與謝時宴發生爭吵,意外說出了顧家隱瞞的秘密和打算,也都是他們聽到以後告訴我的!
「您不相信我,認為我對顧江漓有偏見,那您得相信他們吧!」
靜和像是找到救星一般,腳步匆忙地跑向角落,把跌坐在地上的謝大將軍拉起來,另一手又拽著劉氏來到殿堂前方。
「說啊!快告訴父皇,本公主沒有說謊!把你們偷偷聽到的關於顧江漓和謝時宴爭吵的內容全部複述給我父皇聽啊!」
她話語急促。
謝大將軍卻惶恐得直搖腦袋,不發一言。
事情的進展已經與他們之前計劃的不一樣了。
明明說好只針對顧江漓的,靜和公主卻想讓謝時宴也扛下應有的罪責。
若是他們承認了靜和公主的話,那麼謝時宴也一定會被責罰。
到時候謝家的地位會一落千丈!
說不定還會牽連到他們的頭上啊!
謝大將軍心中不斷掙扎著,遲遲沒有開口。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反咬公主一口,為顧江漓開脫的打算。
正當他攥著劉氏的袖子,準備開口的時候,劉氏卻突然目光一狠,給皇帝拜了一個大禮。
「回稟聖上!臣婦可以作證!靜和公主所言非虛,顧江漓的確包藏禍心,與顧家聯手準備對北齊不利。
「而謝時宴…他知曉此事,非但不阻止,反而放任顧江漓與顧家傳信…」
謝大將軍震驚得無以復加,大吼道:「你說什麼呢!」
劉氏不顧他的嘶吼,用力撇開他的手,往旁邊挪動了幾步,又接著說道:
「聖上,臣婦與公主親眼看到顧江漓與這個名為顧有為的男人傳信,雖然不知道信件為何出了問題,但是臣婦家中還有攔截下來的書信。
「信中詳細說出了顧江漓自己的身份,以及準備為顧家做的事情。
「顧江漓經常與顧家書信往來,沒有被攔截下來的信件肯定還在顧江漓的房中。
「不僅如此,臣婦還囚禁了一名顧家的下人,是一名名叫荷花的丫頭,她與顧江漓走得最近,雖然臣婦還沒來得及驗證她的身份,但她肯定也是南臨國人不假!
「聖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往將軍府,一一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