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暗整整一晚上都沒有出現。
就在當晚,鍾衍又來找可愛的小雌性會面。
當然,因為抑制劑加量變得有些控制不住形態,他好幾次在時梔的床上無辜地甩著漂亮的大尾巴,有些手足無措。
「對不起!我——」
在雌性面前控制不住自己的形態,實在是有些失禮的行為。
鍾衍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傻乎乎地去按胡亂撲騰的尾巴。
「你繼續睡吧,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了。」
「……」
看在他那麼單純的份上,時梔當然是選擇原諒他了啊!
但——
當時梔被冰涼的魚尾拍打第五十次小腿後,終於忍不住了。
「鍾衍。你把尾巴收一收,我床單全濕了,這樣睡一晚,我八成得感冒。」
鍾衍的臉蛋紅紅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靠的太近了,她甚至能從男人深V領里看見若隱若現的胸肌線條。
大晚上,怪刺激的。
時梔把視線挪到他臉上,努力忽視這種異常的感覺。
「抱歉。」
此時他眉目低垂,嘴角抿起,表情黯然神傷,有股說不出的脆弱感。
「我……我去睡地上吧。」
他寧願睡床下,痛並快樂著,也不願意被時梔趕走。
看到這一幕的cp粉喊的超大聲:【快同意啊!你快!】
但時梔不。
「你現在特殊時期,睡我這有個好歹,博士不得殺了我?」
時梔房間沒有多餘的被子。
而且她認為,發熱期就應該在魚缸里,或者大海里。
在她這屁大點的宿舍窩著,連腳都伸不直。
真的太委屈這種神秘生物了。
於是,時梔提議:「你還是回去睡吧。」
鍾衍不動。
這犟種!
「聽話。」
時梔換了個勸退的方案。
「我們又不是過了今晚就不見面了。」
她的語氣放軟了很多。
「先回去,我不喜歡不聽話的……」時梔斟酌用詞,「雄性。」
「我很聽話的。」鍾衍盯著時梔,「只要是你說的,我都聽。」
他的頭髮半濕,略有些凌亂地貼在臉側,那張臉是極具攻擊性的漂亮,以至於露出委屈表情的時候,會讓人覺得「錯的不是他,是這個世界」。
時梔:「……」
魔怔了。
甩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時梔好說歹說,才把人哄回實驗室,安安靜靜地睡了個好覺。
……
第二天。
走廊外的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邢菲過來喊她的時候,她才知道,紅桃夫人昨晚不知為何突然暴斃了!
「死了?」
「對啊。」
樂米蘭嗦著粉,說:「她昨晚不知為什麼突然出現在走廊上,直接被變異種咬死了。」
時梔:「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了啊。」
時梔:?
怎麼看?
難道……
她看向柯裕東。
柯裕東木著臉回答:「不是我。」
說完,他又喝了一口牛奶。
「哎呀。」
「你怎麼指望他啊!」
樂米蘭翻白眼,「時梔寶貝,你是不是傻了?當然是因為我有道具啊。」
時梔一下就猜中了。
「透視眼?」
「對!之前買了個透視道具一直沒用上,這回可算是用上了。」
在恐怖副本里用透視道具能被嚇死。
但樂米蘭只覺得刺激。
時梔:「……」
這心臟,不是一般地強!
「你們在聊什麼?怎麼不帶上我?」
這時,沈暗也來了。
乍一看,他兩隻眼睛的眼袋都快掛到嘴角了。
樂米蘭抬頭,嫌棄。
「你黑眼圈怎麼這麼重?真的,好像老了十歲。」
樂米蘭幾乎沒有心理負擔地就說出了沈暗熬夜的事實,「去偷雞摸狗了?」
「你不也是?」
樂米蘭:?
「姓沈的,你會不會說話?」
沈暗看了她一眼,給自己點了杯豆漿,還有兩個包子:「昨天一堆事,累死我了。然後走廊又熱鬧,我哪裡睡得著?」
這也算解釋了他失眠的原因。
其實除了時梔,所有人都沒睡好。
大家都知道第一晚被異形攻擊的對象是沒有紅馬甲的人。
但時間線到了第二晚,條件肯定會變。
否則,變異種的存在將沒有意義。
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
除了有人魚守護的時梔除外。
畢竟她房間因為有純血種留下的威脅氣息,這群變異種壓根不敢靠近她房間半步。
幾乎是有多遠滾多遠。
時梔:「你們有這麼緊張嗎?我怎麼什麼都沒聽到?」
觀眾們:「……」
【你真不知道昨晚鐘衍為你嚇退了多少想來跟你貼貼的變異種。】
【雖然我知道這些變異種不會吃她,但還是要感嘆一句,被追著瘋狂貼貼的恐怖不比被追殺少!】
【樓上的,你好像經歷了很多?】
她暫時沒打算看彈幕,自顧自地問了一句:「那邱耿爍呢?」
樂米蘭:「邱耿爍早上不是從紅桃夫人的房間裡出來的嗎?他們隊伍的人都氣炸了。」
直接把人隊裡的最強預言師幹掉了。
對方肯定氣瘋了。
樂米蘭斷言:「就算他之後成功從這個遊戲活著出去,那些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培養一個預言師要耗費巨大的財力物力,甚至要賠上許多人的命,通過副本打磨歷練,最終成為助力。
但這樣一個超強預言師,直接被邱耿爍幹掉了,地下城的人可以說是直接斷了左膀右臂一樣痛苦。
所以早上他出來後,雖然沒被直接殺掉,但也被人用道具打了個半殘。
現在……
可能很不好受吧。
八成在用道具療傷?
「你們說他殺了紅桃?那你們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嗎?」
時梔不相信他會打感情牌,然後偷襲紅桃。
雖然這人陰暗又猥瑣,但時梔不覺得他有這樣的魄力,邏輯清晰地做這件事。
沈暗垂下眼,安靜地吃早餐。
「我聽說,是用了換命人偶。」喬治說,「調換了兩人的命運,所以紅桃夫人為他承受了吐掉教會食物的懲罰。」
懲罰就是代替他成為變異種的口糧。
真諷刺啊。
時梔對這對母子沒有好感。
對他們自相殘殺的結局只覺得悲哀,卻同情不起來。
「他現在已經和紅桃換了命運,證明他已經成為了queen?」
喬治點頭。
「理論上是這樣。」
樂米蘭懵了。
「可他不是我們陣營的人嗎?」
怎麼在這種團戰還能叛變的?
這算什麼?
就算他們放心,對方也不會放心吧?
誰知道邱耿爍會不會和他們暗度陳倉,把地下城的人耍得團團轉。
「如果他贏了,算我們陣營還是他們陣營?」
「地下城的。」喬治肯定地回答,「如果他贏了,他也能活下來瓜分地下城的獎勵。」
雖然很早就知道這遊戲喜歡搞對立。
但沒想到搞得這麼明目張胆啊!
雖然他們用邱耿爍坑了紅桃夫人一把,解決掉了這個會預言的勁敵。但現在的情況,似乎變得更加棘手起來。
眾人沉默。
沈暗眼底閃過一抹暗色。
他沒想到邱耿爍成為QUEEN後,遊戲還能繼續。
如此看來,副本核心設定——
這宴會,必須辦。
喬治把今天早上搜集到的情報交流了一下,說:「事不宜遲,得儘快制定作戰策略。」
如果時梔無法擊殺邱耿爍。
那麼。
哪怕他們拼死抵抗,拖到最後也只會被邱耿爍擊殺。
所有人的神色,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
眾人吃過早飯,也到了快和自家主人匯合的時間。
經歷了昨晚變異種的清理,有一部分靠道具還在勉強苟著的正式員工,異化也漸漸蔓延到了面部。
看上去有些恐怖。
散夥前,喬治收到其他小隊傳來的消息——有些變異地神志不清,已經開始對著還是人類的隊友流口水了。
如果徹底異化,將敵友不分。
高效率的解決辦法就是把隊友殺了。
「如果這些人真的受到了變異的影響,那就把他們先關起來。」
沈暗提議,「我知道負一樓船艙那邊有個冷凍庫,不容易被人發現。」
「下班後吃了晚飯,再讓他們集體到那邊集合。我這還有個硬控道具,可以拖到最後三小時。」
「變異如果不是特別嚴重,勉強可以撐過最後三小時。」
「行吧。」
喬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把沈暗的提議發給其他人,讓他們自行選擇。
這也算是唯一能苟到勝利的辦法了。
原本該是沈暗為時梔找的退路。
不過她這局肯定是用不上了。
時間漸漸到了八點。
時梔找到宋氏兄弟倆,開始找他們背地圖。
「你沒事背這個幹嘛?」宋奕不解,「問手環不是更快?」
「問手環肯定沒我腦子快。」
時梔覺得菜就要多練,朝宋奕揮手,趕他出去。
「沒事就別打擾我學習,去去去。」
她記憶力還算可以,但也沒到過目不忘的程度,還是得花點時間來記。
宋奕:「……」
他很沒有面子地被時梔轟了出去。
正好遇到給她切了水果送過來的宋眠。
「吃點水果。」
「多謝。」時梔接過宋眠手裡的水果,毫不客氣地把兩兄弟關在門外,「午飯前別打擾我。」
宋奕:「……」
宋眠:「……」
這女人好無情。
「我們也算是難兄難弟了。」宋奕搖搖頭。
宋眠看了眼哥哥,轉身就走。
宋奕突然屁顛屁顛跟上。
「逃跑路線都安排好了?」他問,「顧嘉讓和季淮川是不是都氣炸了?」
「等你安排,黃花菜都涼了。」
宋眠的吐槽永遠在線。
他跟宋奕說了一下具體情況,「教主在船上的事,他們一知道立刻就動了手。」
顧嘉讓和季淮川的眼線不比他們少,再加上這兩人面對的局勢比他們倆要複雜,所以布局才久了點。
宋奕冷哼:「那又怎麼樣?反正時梔又不喜歡他們。」
「你也不用這麼嘚瑟。」宋眠可比宋奕謹慎多了,「據我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他們打算在宴會後硬搶。」
「什麼?」
宋眠沒好氣地看著宋奕。
這人是真的後知後覺啊!
「以他們倆和時梔認識的時長和執念,會允許我和你這種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帶走她嗎?」
「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