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三年,公元一八六年十月,冀州常山國,無(毋)極縣。
河北甄家。
「夫君,夫君……你就睜眼看看妾身吧!」
「嗚嗚……」
張氏,甄家族長甄逸的髮妻,甄家的主母。
此刻張氏正守在床邊悲傷的嗚咽著,眼中眼淚婆娑,容顏上布滿了淚痕。
族長甄逸,如今才三十歲,由於日夜勞心族中之事,加之偶感風寒,終究是在數日前病倒了。
此時甄逸正睡得昏昏沉沉的,聽著一直傳出的哭泣聲頗為煩躁。
甄逸十分不願的睜開了的雙眼。
「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擱這兒鬼哭狼嚎的哭喪呢?」
甄逸嘟囔著坐了起來。
然而他的這一舉動則讓床邊的張氏怔了一怔,不過隨之容顏上便充滿了喜色。
夫君你終於醒了,可擔心死妾身了。
「嗚嗚……」
張氏說著就撲了上去,緊緊的摟著甄逸發出了喜極而泣的哭聲。
「什麼情況?」
「這是還沒散場嗎?」
「不對啊,我明明記得已經讓秘書送自己回家了啊,我不是應該在家裡面睡覺嗎?」
「可我這又是在哪裡啊?還有這妞兒怎麼還穿著古裝呢?」
「換裝遊戲?」
「另外這房間也是古代的裝飾,難道是我秘書把我送到了哪個古裝劇的拍攝現場?」
「想玩點花活兒沒必要來這吧?」
甄逸此刻滿肚子疑問,正待他想開口詢問一二時,腦海中突然湧現出了許多的陌生記憶。
突然湧現的記憶雖感陌生,卻又讓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甄逸走馬觀花的查看了一番這些記憶後,頓時心中如遭雷劈。
「作孽啊!」
「我招誰惹誰了?」
「真就離譜,能莫名其妙的就讓我穿越到了漢末時期?」
「不是,現在的穿越門檻都這麼低了嗎?還是說找不到人穿越了?」
我大學畢業就創業,二十四歲就事業有成了,如今早已經財富自由,名副其實的成功人士,人生一帆風順,未來一片大好。
「你擱我弄這兒來淦屌啊?」
我身體健康,一沒生病,二沒被車創死,三沒被雷劈死,「穿越這事兒怎麼說也輪不到我吧?」
難道就因為我和原主同名同姓,年紀相仿,「就能不分青紅皂白把我頂替了過來?」
而且我也沒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遵紀守法,為人樂善好施,積極的參加各種慈善事業,誓與賭毒不共戴天,「沒理由要這樣懲罰我吧?」
「凡事得講道理啊!」
「我不管這事兒歸誰管,穿越局也好,移民局也罷,趕緊麻溜兒把我弄回去哈!」
碰到這樣的遭遇,甄逸真的無語至極,「他是真心的不想穿越啊!」
做夢都沒想過穿越的事,偶爾看看小說也是打發時間,他也從不羨慕那些穿越的主角。
且不談穿越太過玄幻,就說那些穿越的主角,「哪一個不是屌絲一般的人物,自己完全不匹配啊!」
「離譜啊!」
張氏聽著甄逸一直在嘟囔,言語她是一句都沒聽懂,便擔憂的詢問道:「夫君,你沒事吧?」
這時甄逸才想起還有個女人摟著自己,雖然他現在很憤怒,但是他也是有自己的處事原則的。
凡事不遷怒於女人,尤其是像張氏這樣風韻卓絕的女人。
「夫人你先出去吧,為夫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靜靜是?」
見張氏疑惑的神情,甄逸只能為其解釋道:為夫的意思是說,我想安靜的休息休息。
「喔,」是妾身不好,妾身是太激動了,夫君剛剛甦醒,大病初癒,確實是該好好休息一下的。
妾身先去讓廚房給夫君做些吃的去,夫君可昏迷好幾天了,「如今一定已經很餓了吧?」
張氏輕言細語,極其溫柔的說道。
「有勞夫人了。」
是哪個王八蛋讓我穿越的,有種就出來吱一聲。
張氏一走甄逸就無所顧忌的咆哮了起來,狠狠地抒發著心中的不滿。
半個時辰後,冷靜下來的他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了事實,可是一想到身處在這樣的亂世還是讓他膽寒。
不過好在自己的開局還不算差,甄家家大業大,若是財富同等值轉換,我那公司還真比不過。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只要有錢,在哪混都是混,「更何況我還有著天然的優勢呢!在這個能人輩出,精彩紛呈的亂世當中活過一場又有何妨呢?」
還好我以往嚴於律己,時常對所學的知識溫故知新,不然在這個世道還真就兩眼一抹黑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原主啊!既然我穿越到了你的身上,又承接了你這偌大的家業,那我就再慈悲大度一次吧!」
你放心,從今以後,你的妻兒我幫你照顧了,你的妻子便是我的妻子,你的崽就是我的崽。
如今距離漢帝駕崩,群雄割據的時候已經不遠了,亂世當如何自處倒也該提前想一下了。
甄家怎麼說也是這個時代有數的商賈大族,如果按照本來的歷史,原主走後乃是張氏挑起了族中的擔子。
袁紹雄霸河北後,甄家就歸附了袁紹,後來曹操一統北方後,甄家又歸附了曹操。
給錢給糧食也就罷了,連女兒甄宓(甄氏)都嫁給了曹丕那個短命鬼,雖然後來成了皇后,撈得了個皇親國戚的身份。
甄家榮華富貴加身,可是這份榮華富貴也只維持了幾年而已,「實在是不值得啊!」
如今有我來掌控家族,不管你是哪路諸侯,敢打我甄家的主意,我手臂骨都給你打折了。
「靠山?」
我甄家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只會欺負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麼本事,「你袁本初和曹阿瞞也配當我甄家的靠山?」
「嗯,」原主的這副皮囊倒是生得不錯,雖說看上去文縐縐的,倒也有幾分帝王的氣質,是個坐皇帝的主。
「哈哈!」
甄逸站在銅鏡前,看著鏡子中有些蒼白面孔,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以後誰他特麼敢說說商人低賤,我特麼大耳瓜子扇他。
「槽,低賤能有帝王氣質嗎?」
「再說了,甄家祖上可是出過太保的啊,原主都還做過上蔡令,家族如今還世襲著兩千石的俸祿呢!」
有錢有糧還有身份,我還有什麼顧慮的,賣草鞋的劉備都能扯著虎皮做大做強,「我還能比劉大耳朵差了?」
「來亂世不爭天下,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
「人生短短几十年,這該爭還得爭啊!」
從今以後,女人我要,榮華富貴我也要,那至高無上的權勢我更得要,統統我都要。
「哼,通通都是我的。」
再有個三五年的時間天下便要徹底的大亂了,「亂了才好啊!不亂起來怎麼有機會爭奪天下呢?」
三五年的時間夠夠的了,我甄家糧倉里的錢糧都快發霉了,在這樣的世道下,只要給人吃飽了飯,一大把的人願意靠過來的。
那些在野的的落魄之人,有謀有勇的也不在少數,能收到麾下的全收了就是了,最好一個也不要留給曹操等人才好。
什麼張純反叛,匈奴扣幽什麼的關我屁個事,「誰願意建功立業啊?關起門發展壯大他不香嗎?」
而且歷史的動向我都已經了如指掌了,「還需要那些個破名頭幹啥?」
待我實力強大後,以雷霆之勢問鼎天下,「屆時何人再敢嗶嗶半句?」
古人的智慧我不懷疑,但是思想也太過局限了些,里子面子都想要,當然也有那麼幾個不要臉的。
比如那彼其娘之的漢高祖劉邦,還有那位開局一個碗朱元璋,這兩位可都是捨得下麵皮的人物,而且他倆還都是開國君主。
由此便可看出,臉面這東西真沒那麼重要,恰好我也不在乎這個,所以我必然能做到他倆的高度。
「哈哈,這個天下之主的位置我便在此先預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