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雅帝是眼睜睜地站在高山之上看見了楚玄知是如何將自己的兵馬一點點吞噬的。
他又恨又怒。
拳頭緊攥,咬牙切齒:「楚玄知你這個卑鄙小人!竟敢趁火打劫,虧朕拿你當君子!」
如今他身邊就剩下兩個侍衛了,三個人一同看著這一幕,往日的同僚要麼倒下,要麼繳械投降。
他們心中也不是滋味。
「皇上,現在該怎麼辦?」其中一個侍衛有些擔憂的問:「再繼續這樣下去,楚玄知定會趁亂將整個湘雅都取代,就像兩年前對待秦越那樣。」
偌大的秦越被楚玄知攻下,自此世上再也沒有秦越國。
誰有能想到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楚玄知撿了這麼大的便宜,占盡了湘雅的好處。
「都是姜雲絮那賤人做的好事!」
湘雅帝此刻恨不得將姜雲絮碎屍萬段,害得他好苦!
兩位侍衛彼此相看了一眼,均是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無奈,明明是自家皇上自以為是的運籌帷幄,結果卻成了旁人眼中的獵物,一步步淪落至今。
要不是湘雅帝將玉佩贈給沈如眉,他根本就不可能有家難回。
一介帝王卻像是個過街老鼠,只能躲在暗地裡觀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地盤被侵占。
兩人說不失望都是假的。
要是湘雅帝不這麼膽小怕死,趕在湘雅大軍來攻陵頤時出現,他們就算是拼了性命也會護送。
而不是畏畏縮縮,除了躲藏什麼都不能做。
「回京都!」
湘雅帝做了個決定,他要儘快回去,再召集兵馬,至少要守住幾座城,決不能將整個湘雅拱手相讓。
再不濟,他甚至可以效仿當年的南陽太子,以一城的百姓性命要挾,只要楚玄知敢貿然攻打,他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短短半個月
在楚玄知的帶領之下,陵頤的兵馬勢如破竹一路朝著湘雅的京城方向攻下。
所到之處,無一例外不是開門迎接。
直到離京城最近的三座城之後,遇到了阻撓,楚玄知一點兒也不意外。
「必定是湘雅帝已經回去了,但他的速度著實有些慢,我還以為湘雅軍會抵抗,卻沒想到這般配合。」
楚玄知感嘆,這比他想像中的速度還要快,也順利許多。
「百姓們只是想過安穩的日子,根本不想兵戎相見,湘雅大勢已去,繼續違抗只是徒勞。」姜雲絮的手搭在高高聳起的小腹上,面色柔和道:「若不是來了一趟湘雅,又豈會得知湘雅帝為了穩坐皇位,手段如此殘忍。」
表面上是個溫和有禮的賢君,可實際上呢,對待親戚手足,還有那些曾反對他的大臣們,幾乎是趕盡殺絕。
個個都背負上了罪名,最慘的便是誅滅九族。
若非早已經惹怒了眾怒,也不會白白成全了陵頤。
「不管旁人怎麼說,夫君有獎有罰,對秦越子民一如既往,秦越也是安定下來,便是給了湘雅一個榜樣。」
夫妻二人相談甚歡,氣氛和諧,楚玄知眸中滿是憐惜:「絮兒,我最愧欠的是你。」
「你我之間不該這麼說的。」
這一路走來,她知道有多辛苦。
只要他不離不棄,姜雲絮就可以保證永遠追隨。
楚玄知將手搭在了她的腹部,感受著孩子的胎動,嘴角綻放出幸福笑容,他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過的如此幸福。
「皇上,幾位將軍請您過去敘事。」
楚玄知這才鬆開了手,叮囑道:「今兒你不必等我了,早早歇息。」
他晚上還要和幾位大臣商量重要的事情,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姜雲絮早已經習慣了,翹起紅唇:「放心吧,我又不是孩子了,會照顧好自己。」
目送他離開,姜雲絮的臉上仍是掛著柔柔的笑容。
「主子,皇上待您真好。」紅俏彎腰蹲下身,伸手想替她揉著腿,這幾日姜雲絮的腿有些發腫。
主子已有八個多月身孕了,除了肚子大了些,四肢仍是纖細,紅俏瞧著就心疼。
姜雲絮嘗了兩塊新鮮出爐的點心,正要開口,臉色微微一變,朝著紅俏使了個眼色。
紅俏會意,手中一枚軟劍直接將剛才送糕點之人給攔下。
「什麼人?」
送點心的廚娘被嚇了一跳,身子一軟跪在地上,滿臉懵的看向對方:「姑娘,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