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咬我。」林楓臉色微紅，真想給魚佑諳一拳，急忙說：「被人看到不好。」
「飛在天上，誰能看得到？」
「……」
「你剛剛那句話幾個意思？我在師父面前不乖嗎？我沒考慮過師父的感受嗎？還是……你也想被我考慮？」
怎麼好好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就這麼怪呢？
林楓惱怒，不再看她。
閒聊間，目的地已經遙遙在望。
魚佑諳收回在天上來一次的衝動，告訴自己下次可以飛慢點，然後加速，帶著林楓向啟靈峰飛去。
「聖女。」
「弟子參見聖女。」
「聖女。」
「嗯。」
魚佑諳一路昂首挺胸，接受來自啟靈峰弟子的問候，林楓跟在她身後，被所有人下意識忽視。
正好，他也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瘦如枯骨的青年，膚色暗沉，兩眼無神，連頭髮都是乾枯分叉的，但其他弟子對他頗為尊敬。
他叫朔果，是啟靈峰的首席大師兄。
朔果走到魚佑諳面前，微微躬身：「小諳師姐，來我峰何事？」
「我帶林楓去見袁長老。」
「誰？」朔果靠近林楓，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臉瞬間黑下來：「他一個爐鼎，有什麼資格見我師父？」
「這是宗主的命令。」
「哦？」
朔果頓了下，突然側開身子，做出邀請的姿勢：「既然如此，小諳師姐和林哥快請吧，我為二位斟茶。」
林楓：「……」
幸好魚佑諳陪他來了，不然肯定要遭一番刁難。
他搖搖頭，跟上魚佑諳的腳步。
兩人在啟靈峰中兜兜轉轉，一路向上，最後在峰頂的幾間小木屋前停下腳步。
朔果讓他們稍等，自己則進屋去傳達消息。
袁志可不是沈清，同為內門長老，沈清是靠裙帶關係上位的，袁志卻是實打實靠實力坐上來的。
相比下來，魚佑諳說扇沈清就扇沈清，對袁志卻不能這樣，更不能上來就咋咋呼呼的讓他出門迎接。
等就等吧，也不是什麼大事。
林楓和她在屋外等了一會兒，朔果很快走出來，他為難地看了魚佑諳一眼，隨後扭扭捏捏地不肯說話。
魚佑諳見狀，眉頭微皺：「朔師弟，有事說事，含糊什麼？」
「哦。」朔果撓頭，聲音越說越小：「那個，師父讓林楓一個人進去。」
「什麼意思？」魚佑諳先聲奪人，語氣中有幾分不悅：「是袁長老不待見我嗎？還是有事情要瞞著我？」
「師姐，言重了。」朔果尷尬一笑，心想你說翻臉就翻啊？糟糕的傢伙！心裡吐槽，表面仍安分解釋道：「師父自有他的道理，師姐不必多慮。」
「什麼道理？」魚佑諳覺得古怪，繼續追問。
「呃……」朔果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只能尬笑，目光移向林楓：「林哥快進屋吧，師父在等著你呢。」
「嗯。」
林楓示意魚佑諳稍安勿躁，抬步走進木屋。
門開，空氣有些臭。
他微一皺眉，掃視一圈發現，屋裡的窗戶全部用木板封著，一點風都通不進來，床上有個逗蛐蛐的髒老頭。
頭頂禿了一半，剩下的頭髮全白了，臉上有幾個褶子，氣色倒是不錯，只是滿身油污不太乾淨。
這位，就是啟靈峰袁志了，也是合歡宗內門長老。
林楓沒忘記此行來的目的，恭敬拱手，送上年姡的手牌：「袁長老，弟子林楓，求學幾門控蠱秘術。」
「……」
袁志頭都沒抬，繼續盤坐在床上，用小木枝逗蛐蛐。
林楓面不改色，心中浮想聯翩，他相信袁志不會刁難他，畢竟年姡的手牌在這兒呢，不至於這麼沒眼力見。
那為什麼不理他呢？
逗蛐蛐上癮？
還是索要報酬，不想白教？
有道理，求人辦事，當然要孝敬些東西，林楓不禁感嘆，原來大能修士，也免不了這些俗禮。
給東西他不心疼，畢竟他是來學人家技術的，有來有回，並不算虧，只是，給什麼合適呢？
袁志身為內門長老，見過的寶貝數不勝數，他給少了，顯得心不誠，要是給多了……他也給不起啊。
左思右想，就把之前擊殺的獨角牛拿了出來。
「砰！」
獨角牛落地，發出一陣悶響，林楓拱拱手，再次說道：「弟子初來乍到，備了一份薄禮，還望袁長老笑納。」
估計這也是袁志不讓魚佑諳進來的原因吧？魚佑諳進來，見袁志敢伸手要東西，估計能把他蛐蛐摔死、頭髮全薅光。
袁志雖然資質老，人脈廣，但論實力，三個他也打不過魚佑諳，魚佑諳是給他面子，才在屋外等他的，要是不給面子，直接先打了再說，愛咋咋地。
林楓這麼想著，卻見袁志抬了抬眼皮，呵呵笑起來。
「獨角牛啊，這還算薄禮？這些年這玩意不多見了，不過本長老看不上眼，你自己留著吧。」
看不上？林楓心想，你看不上我也沒辦法了。
他再次拿起年姡的手牌，說道：「弟子實力低微，一隻獨角牛已經是全部家當，可惜入不了袁長老法眼。」
袁志看了眼手牌，哼了一聲：「你是讓本長老見好就收？膽子挺大，但你錯意了，我不是那種利慾心重的人。」
他不是那種人？林楓眼皮一跳，看來是他猜錯了，既然袁志說自己利慾心不重，那為什麼最開始不理他呢？
猜不透他的心思，林楓索性放棄：「長老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弟子找您求學，又不是來賣身的。」
「你一個爐鼎，不就是賣身的？」
「……原來是看不起我。」林楓懂了，拱拱手要走：「打擾長老了，弟子告退，長老在屋裡悶著吧。」
「牙尖嘴利。」
袁志撇撇嘴，不屑地想，你一個爐鼎還想學我的秘法？做夢去吧！回過頭來，繼續逗蛐蛐。
林楓走出木屋，見魚佑諳在無聊地踢石子。
她看到林楓，一愣：「這麼快？」
林楓搖搖頭，解釋道：「袁長老不願意教我。」
魚佑諳聽完，一張臉瞬間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