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心被氣急,伸手指向安然的手。
安然一把將她的手拍開,聲音很響。
她將衣服往身上一攏,站起身,走到她身前。
安心向後退了一步:「你……你想幹什麼。」
安然臉色滿是邪性:「你放心,喬御琛還在呢,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只是警告你一聲,現在你眼前的安然,已經不是四年前那個可以由著你為所欲為的傻瓜了,她在地獄裡轉了一圈,沾染了一身的魔鬼氣息,她,就是回來拉你下地獄的。」
安心的臉,一陣蒼白。
安然看著她的樣子,滿意的笑了笑,推開她,徑直走到洗手間門口。
她看了安心一眼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安心握拳,咬牙,她知道,安然是故意的,她在炫耀。
喬御琛正在洗澡,看到她,他挑眉。
「又作秀?」
她笑了笑:「你是想讓我表揚你聰明呢,還是睿智呢?」
「都可以。」
她的視線避開了他的身體,看著他的臉。
「一起洗?」
安然雙手在胸前交叉,比了一個叉好:「不要,我要洗臉了。」
她轉身在洗手池前開始洗臉。
喬御琛卻是忽然走上前,從身後抱住她,聲音曖昧。
「我可不是那麼好利用的。」
她抬頭看向鏡中的兩人:「你非要說利用,那就是利用吧。」
兩人肌膚相親,他再把持不住。
「那我可就要收取利用費了。」
洗手間裡,他將她抵在牆邊,放肆的親吻著她。
她眼神中帶著一絲嫵媚:「你的心上人可還在外面呢,你確定要玩兒?那我一會兒可不會收斂。」
喬御琛白了她一眼,鬆開她。
破壞氣氛。
她笑,她知道,他不會碰自己了,索性就轉身放心大膽的開始洗臉。
兩人從洗手間一起出來的時候,安心已經不在房間了。
安然拿著衣服,回洗手間換好。
她問道:「先吃飯,還是先去買伴手禮?」
「吃飯,」他給譚正楠打電話,幾個人前前後後一起來到了餐廳。
見安心沒有下來,喬御琛對譚正楠道:「你去樓上,叫安心下來一起吃飯,吃完飯,你帶她去辦證件的事情。」
「好的,喬總。」
安然問道:「你知道捷克這邊有什麼特產嗎?」
「你的伴手禮要帶給誰?」
「知秋,我師傅,楊主管,嗯……我好像沒有什麼朋友。」
「你跟楊主管很熟?」
安然搖頭:「並不熟,我就是想拍馬屁。」
喬御琛側頭一笑:「你最該拍馬屁的人,不是我嗎?」
「在公司里,你是我的誰?我認識你嗎?」
喬御琛揚眉:「很勢力嗎。」
她咯咯的笑了兩聲,他看著她也是笑。
這兩天的她,跟平常不太一樣,身上的刺好像收斂了很多,攻擊性要小許多。
兩人吃到一半,譚正楠小跑著回來:「不好了喬總,安小姐不見了。」
喬御琛蹙眉:「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房間裡沒有,服務員正在收拾房間,說她退房了。」
喬御琛沉沉的嘆息一聲。
「去找,報警,調監控,對了,聯繫大使館的人。」
對面的安然,將叉子上的蝦塞進了口中,仿佛對面的人說的話跟她沒有關係一般。
譚正楠點頭,立刻帶著其餘四個人一起離開了。
喬御琛道:「你先回房去吧。」
「我的伴手禮還沒有買。」
「安然,安心身上沒有錢包,沒有手機,她這樣在異國街頭,會有危險的。」
安然看著他,眼神間帶著一抹不屑:「這結果不是我造成的,讓她離開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難道她退房離開了,後果要有我們來承擔?她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敢走,就要承擔後果。」
「安然,你真夠自私的,你恨一個人的方式,就是希望她死?」他說完,冷眼掃了她一記,站起身離開。
安然挑眉,勾唇,又叉起一隻蝦恨恨的咀嚼著。
她不止希望安心死,還希望她全家都能為她母親償命。
她放下叉子,起身,拎著包一個人下樓。
她走了兩條街,在一間特色商品店買了幾件禮物。
回到酒店,喬御琛還沒有回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
她將包包整理好,拎著下樓離開酒店,打車,直達機場。
直到登機,喬御琛他們一行人也沒有出現。
安然沒有等,一個人上了飛機,關機。
回去的時候,安然已經沒有了第一次坐飛機的興奮感覺。
看著身側,空空如也的座位。
她想起了三天前,來捷克的時候,飛機爬升的過程中,他緊緊的抓住的她的手。
想起了查理大橋上,他陪她一起漫步。
想起了老城廣場前,他給她準備的驚喜,和跟她緊緊相擁的懷抱。
想起兩人一起在遊船上賞夜景的愜意。
想起今天早上,她枕著他胳膊,摟著他醒來的溫暖。
她自嘲一笑,都說女人愛做夢,這一點還真的不假。
不過現在,夢醒了。
布拉格,再見。
她人走了,這三天的美好回憶,她也不會帶走,都留在這座浪漫的城了。
那種東西,於她而言,是累贅。
喬御琛在一家咖啡店找到安心的時候,滿肚子的怒火。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飛機過點了。
安心看到他,也是愣了一下。
可隨即,她站起身就出了咖啡店要走。
喬御琛跟了出來,聲音里滿是怒氣:「安心,你到底想幹什麼?」
安心沒有搭理他。
喬御琛跟著她的腳步停住,望著安心的背影,眼神一冷,轉身也走了。
兩人背對背,越走越遠。
見喬御琛沒有追上來,安心站定,猶豫片刻回頭。
見他已經離開自己很遠了。
她心裡一陣痛,怒吼一聲:「喬御琛,你混蛋。」
喬御琛沒有搭理她,繼續走。
安心快步追了過來,伸手拉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喬御琛冷眼:「我怎麼對你了?不是你自己不想搭理我的嗎?我趁了你的心意,不對嗎?」
「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為了找你,我連飛機都延誤了,明天回去,我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也被你耽誤了,安心,你倒是說說,你想幹什麼?」
安心抬手掩住唇角,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安然沒有出現之前,你不會這樣對我的,你變了。」
「我是變了,誰規定,人不能變的?」
「不然你要我怎麼辦?知道你跟安然結婚,我無能為力。看著你們住進一個房間,我依然沒有辦法阻止,你們在浴室里調情,難道你還要我聽著嗎?喬御琛,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
我一直都以為,你會娶我的,我是那麼堅定的相信,我們終將結婚,我會跟你白頭到老,可你現在非但娶了安然,你還跟她當著我的面兒……
喬御琛,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對得起我嗎,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了你,你卻背叛了我,你是想要我的命嗎。」
喬御琛冷漠:「你覺得很委屈?」
「我不能委屈嗎?」安心蹲在地上,雙手捂著臉,痛苦不已。
異國街頭,人來人往,無不注目。
喬御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安心撕心裂肺的喊著:「我愛你,我那麼那麼愛你,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跟我妹妹……你知道我心裡的感受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如果早知道,被安然救活的代價是失去你,那我寧可不要她救我,我寧可死在手術前,讓你一輩子記住我,也好過現在這樣痛苦。
我可以等你,可以傻傻的一個人愛,可我真的沒有辦法看著你的心,一點點被別人搶走,這個別人,還是我的妹妹。御琛,給我一個承諾,告訴我,你不會背叛我的,對不對。」
她仰頭看著他,伸手拉著他的手:「你說啊。」
喬御琛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這副樣子,只怕沒有男人會不為之動容,可是為什麼,他的腦海里,出現的卻全都是安然那張帶著倔強的面容呢。
他明明想過,要娶安心的,答應娶安然,只是為了……懲罰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為什麼時至今日,一切卻好像全都變了呢。
明明,當年他被設計,犧牲了自己的初貞,幫了他的人是安心,是安心呀。
他怎麼現在卻對她心腸如此之硬……
「御琛,求你,別不說話,這樣的你讓我害怕,你告訴我,你的心不會背叛我,求你,給我一個活下去的希望,沒了你,我寧可去死。」
喬御琛彎身,將她拉起,「別哭了,走吧,我帶你去大使館。」
「御琛……」她拉著他不動。
喬御琛聲音悶悶的,「承諾這種東西,如果想要遵守,不說出口也會遵守,可如果不想遵守,即便一天說一遍,也一樣沒用,你確定,你要我口頭無用的承諾?」
安心看他:「你是真的,打算跟然然一起,白頭到老?」
喬御琛垂眸沉思片刻,可能嗎?他跟安然,白頭到老?
安然恨他,恨不得讓他下十八層地獄。
她怎麼可能願意跟他白頭到老。
那就像是笑話。
最終他搖頭:「不會,我跟她……沒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