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能盤腿閉目坐著沉思。
他想了許多,可他仍然下不了決心。
他睜開眼睛看向在陣法外不遠處正在訓練金毛的丁湘。這一方沙丘靈氣淡薄,所以妖獸少,且都是生活在沙土之下的低級妖獸。
她們一人一猿肆意地在沙丘之間奔跑,死氣沉沉的沙丘都好似活了起來。
金毛不知抓到了什麼,跑到丁湘面前討賞,丁湘好像在表揚金毛,金毛樂的圍著丁湘轉圈。
這一幕充滿生機的歡樂場面讓吳能恍惚起來,即使是魂體他仍感到心的位置有些刺痛。
修煉無歲月,修士喜清淨,一年是清淨,二年是清淨,十年也可以說是清淨,可百年呢?百年為寂寞,千年為死寂。
繼續待在秘境中,他極有可能要繼續死寂下去。他還要死寂下去嗎?
他吳能曾經是天石大陸驚艷絕倫的修煉奇才。他的道心是逆天而行,求長生,做自在之人。他的道心曾經無比堅定。
可他的道心一點一點被死寂消磨。
如今他雖然活著,卻是人不人鬼不鬼,小心翼翼,修為一跌再跌到如今再無可跌。
他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金毛抓了一隻紅色的巨尾蠍,可它卻被蠍尾刺了一下,手掌立即腫脹起來。金毛大怒,把巨尾蠍扔進嘴裡,只嚼了兩下,丁湘來不及制止它已經把巨尾蠍咽了下去。
丁湘愕然,金毛這是傻呢還是厲害呢?
就在這時,丁湘看到吳能道人從陣法中走了出來看向她。
哦,這才一日不到的時間,吳能道人就下定決心了。
「金毛,過來,讓姐姐看看你。」
金毛聽到丁湘召喚,顛顛地跑過來,把沒有受傷的手放到丁湘伸出的手上。
丁湘牽著金毛往陣法走,順便把一縷靈氣探入它的體內探查。覺察到紅色的巨尾蠍的毒性對金毛影響不大,丁湘便沒有管它。
「丁湘,老夫決定了,跟著你一起闖空間裂縫。」
「好,丁湘即刻清點儲物袋。」
每隻儲物袋裡最多的物品是靈藥,靈藥爆炸的威力太小,用來爆炸太可惜,丁湘先是把所有的靈藥都取出放進自己最大的那隻儲物袋內。
丹藥,靈石,書冊,玉簡,材料這些不適合爆炸的物品也被丁湘先整理收了起來。
她的儲物袋一下子豐裕起來,其中最大的儲物袋已經被裝得滿滿的沒有一點空間,雲溪儲物袋也快滿了。 如果他們能順利走出這個秘境,她估計整個築基期她都不用再為資源發愁了。
用了整整一日功夫,丁湘才把所有的儲物袋內可以用來爆炸的物品整理完畢。
她整理出二十八件靈器,六十九件陣盤法器等,其中常妙妙一人就有六件靈器;各種符籙近一千張,爆破符籙有一百三十二張,丁湘只留下爆破符籙,其它符籙收了起來;儲物袋共有二十一個,儲物袋內有空間規則,爆炸起來效果驚人,到時也可以一起引爆。
她便把所有用來攻擊的物件都收進一個大的儲物袋,所有的儲物袋都綁在了一起。
她自己幾件已經無用的法器,比如秤錘法器和弓箭法器也被她放到這個大儲物袋內。
通道危險,過通道時防護是重中之重,常妙妙那件傘狀防護靈器和隨身佩戴的玉佩靈器極其精妙,被丁湘取出衝掉上面的靈氣印記收起備用。
一開始的時候,丁湘讓吳能道人挑一些東西,他搖搖頭表示他不用。丁湘便明白了,吳能道人之前也撿過儲物袋。
考慮到過通道後有可能會出現不可預料的情況,丁湘給金毛的靈獸袋內放了一些丹藥,許多肉食。
三日後,經過打坐一夜調整狀態飽滿的丁湘把常妙妙的那枚防護玉佩帶上,給自己身上拍了三張高級防護符,給吳能道人棲身的竹笛也拍了一張高級防護符,再把它牢牢捆綁在自己胳膊上,驅使覓雲往空間裂縫處飛去。
到了空間裂縫下面不遠處,丁湘令覓雲停在半空,她取出綁在一起的二十一個儲物袋,最大的那隻儲物袋外面已經附著有一張高級爆裂符。
丁湘估算了一下距離,令覓雲稍微退後一些,然後她把這一堆儲物袋往空間裂縫處扔出。
眼看儲物袋到了空間裂縫跟前,她啟動覓雲的攻擊陣法。
一大束肉眼可見的靈光擊向空中的儲物袋。
發出這波攻擊後丁湘立即令覓雲後撤,同時把覓雲的防護增到最強。
「轟!」這是爆裂符爆炸的聲音。
這一些爆炸立刻引爆了儲物袋所有物品,爆裂符爆炸的聲音還沒下去,爆破聲音接連響起,聲音之大令天地變色。
罡風隨著爆炸聲捲起。
沙丘被夷為平地,空中到處是飛沙走石,空中不光有沙石,還有許多原本生活在沙丘下的低級妖蟲,妖獸的屍體。
遠處的許多妖獸被此處的動靜驚動,驚恐地看向發出巨響的地方。
害怕通道開啟後又立即關閉,丁湘也不敢走遠,她站在覓雲之上,即使有覓雲的防護罩她依然感到心神晃動,運轉靈力才稍微好一些。
當空中一道黑幽幽的通道出現時,丁湘不顧罡風還沒停止只催動覓雲向通道飛去,臨近通道時她收起覓雲,一個縱身往通道躍起。
丁湘覺得自己像走在一個不斷旋轉的木桶裡面,視力和神識都只能看到身邊一尺之內的情景,腳下不穩,她不顧一切地往前沖。
周圍的空間不時扭曲一下, 這讓丁湘走不快,也不敢走的太快。
眼睛緊盯著前方,頭腦緊張地判斷著,雙腿急行或飄起。
前方通道開始穩定起來,丁湘鬆了一口氣,加速通過。
剛通過這段通道,忽得前方傳來一股強烈的吸力,丁湘大駭,此時她也不好躲,也沒地方躲避,只得運轉靈力化出一道厚厚的防護罩護住自己。
一股眩暈感傳來,丁湘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丁湘有了一點意識,隨著意識的覺醒疼痛涌了上來,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 她下意識地調運靈力,經脈立即傳來劇痛,她壓根調運不起一絲靈力。
不止調運不起一絲靈力,渾身也提不起一絲力氣,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閉著眼睛感應周圍,感覺她好似被埋在了滾燙的沙土中。
不過只一息,她又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