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落寞的搖了搖頭,聲音雖不大,但卻讓周圍聽了個遍。
對安府又有了重新的認知,這對安聞昇的官運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更何況他們還聽到了一些別的事情,要知道在這個朝代最忌諱的就是寵妾滅妻。
別說在朝廷,就算是普通的富商人家,也是以寵妾滅妻為恥的。
就在這時,一陣吵鬧聲,招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只見在男賓客處,一位女子趴在地上,因為臉朝地,妝容也有些花。
不少人好奇,紛紛朝這邊看來,只見那女子捂著自己的臉,在原地哭嚎。
「這是誰家的?這麼不懂規矩!」
「看樣子好像是安家,那個養女,這不是親生就是不行,那安夫人貌若天仙,這養女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就是我可聽說了,在安夫人出嫁前,那求親的都要把門檻踏碎了。」
「你看她身上穿那些,還覺得自己挺美,我家婢女都知道什麼叫好看,什麼叫不好看。」
大家圍在一起,對她品頭論足,外院的公子們則是坐在原地,平日裡見不到這麼多的大家閨秀,此時更是可以看個夠了。
「你們看我做什麼!我不是故意的!」
只有安梔寧一個人站在原地直跳腳,捂著臉,十分的羞澀。
原本她只是站在旁邊,聽著裡面公子們談論詩詞,更是被裡面那個絕色公子迷住了眼睛。
一時不察,踩空了,直接撲了過去,這才導致了這場鬧劇。
楚晚棠潸然來遲,走到了安梔寧的身旁,抬頭就看到了洛祁桓,讓她一陣無語。
回了回神,繼續著她的表演,只見她滿臉的慈愛與悔恨,略帶失望的看著安梔寧。
「男女七歲不同席,這個道理你應該懂,今天你鬧出這樣的事,現在還不趕緊給各位姑娘賠罪」。
說吧,她就又有些傷心的閉上了眼睛,兩行清淚流了下來,讓人一陣感慨。
安梔寧有點顫抖,向周圍行了個禮,便哭著跑開了。
「今天的事是我教女無方,還請大家擔待一下。」
說罷,楚晚棠便帶著人回去了,洛祁桓自始至終也坐在原地沒有抬頭,但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早已瞭然。
「真是個狐狸。」
他輕聲冷哼,嘴角微微勾起,心裡划過一陣漣漪。
「夫人,安梔寧今天可是自作自受,要我說,這大小姐跟歡娘才是一對母女,這手段都是如此,上不得台面。」
迎春幸災樂禍著,楚晚棠沒有說話,心裡不禁暗想。
還真就是一對母女。
回到安府,安梔寧哭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早早等在門口的安聞昇有些迷茫。
「這孩子,現在越來越沒規矩了。」
雖然他一向寵著安梔寧,但是跟安家的前途命運比起來,這都是小事。
楚晚棠也沒理他,自顧自的回了房間。
還沒等天黑,安老太太就派人把她請了過去,等她剛走進去,就看見廳里站著兩個老婆子,手裡拿著戒尺。
不用看,她也明白,這是請了家法。
「兒媳不知做了什麼,就讓母親請出家法。」
楚晚棠站在中間,左右看了一眼老婆子,個個都是膘肥體壯,站在面前,氣勢先壓人一頭。
「梔寧已經把今天的事情都跟我說了,你為什麼不維護著她?你們此次出去,可是為著安家的臉面,這事傳出去,梔寧以後怎麼嫁人。」
旁邊跟著的,還有安梔寧哭哭啼啼的聲音,讓楚晚棠心裡一陣煩悶。
「老夫人,是大小姐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夫人可是幫了忙的,夫人也不能時時刻刻看著她,如今讓安府丟失顏面的是大小姐,跟我們夫人有什麼關係。」
迎春有些著急的辯解著,卻被老婆子們一個健步,壓著胳膊跪在了地上。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
只見安老太太一個眼神,老婆子的手馬上就要落下,楚晚棠上前拽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推開。
順勢把迎春撈了上來,神情凜然。
「我這個做母親的,自問問心無愧,她自己自甘下賤,見了男人走不動路,與我何干,如果這麼不滿意我的教導,以後我也不會再管她。」
「就讓官人把她放到海姨娘的屋子裡教導吧。」
「至於母親說的所謂罪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楚晚棠,也絕不認下。」
渾身的氣勢駭人,讓安老太太都有一些鎮住,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等回過神時,楚晚棠早已走遠,拐杖掃落了桌子上的瓷器,桌球的掉在了地上。
「哭哭哭,有什麼臉哭,自己規矩不到家,讓人家嘲諷了,就來我這哭,有本事不如先好好學學規矩!」
旁邊的安梔寧哭的讓老太太心煩,偏執楚晚棠的話,又沒有辦法讓她反駁,正好把怒火都放在她的身上。
「我看她說的對,以後你就跟著海姨娘吧,既然她教不好,你就換個人教。」
這話更是讓安梔寧身體一顫,哭著搖著頭,聲音顫抖。
「祖母,不要,孫女只是一時糊塗了,孫女這就回去努力學習一個規矩,我不要去海姨娘的屋子裡。」
這妾教的女兒跟主母教的女兒,那可是天差地別,就算是她不是楚晚棠親生的,可放在她名下養,那也是比妾的女兒強上不少。
家中子女若是被妾室養大,就憑這一條,那些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就跟她無關了。
「你說也沒有用,明日起你就去!」
被安老太太一口駁回,安梔寧知道,老太太說一不二,想挽回是不可能了。
唯一的辦法還是在安聞昇身上。
她心下一沉,提著裙子,微微屈身後,直接來到了前院的書房。
「父親,今日的事真不是我故意的,我只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有些不察,母親這樣發脾氣我也是能理解的,但是千萬不要趕我走。」
「這些年都是母親在照顧我,雖然最近有些不愉快,但我一直都是想著母親的。」
把今天的事情避重就輕的講了一遍,安聞昇的臉色愈發的深沉。
「你長這麼大,規矩還沒學明白嗎?這半夜哭哭啼啼的,跑來又是何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