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還一個勁的叮囑,讓他白日不要過分靠近自己,更不要在外面亂說,長安也聽話的應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歡娘偷摸觀察者長安,看到他本本分分的做事,也不到處瞎說,除了每晚來她房中,到也沒什麼大事,這才讓歡娘放下了心。
「晚棠,收拾收拾,今天我帶你回門。」
安聞昇大步跨了進來,一臉喜氣的看著她,楚晚棠也穿戴整齊,坐在客廳,就等著他來。
畢竟今日是她母親五十歲大壽,要回門這個時候正好。
「怎麼這麼急?」楚晚棠假裝不知道,茫然的看著他。
「你個小糊塗蛋,今日是岳母的五十歲壽辰,趕緊收拾收拾,我帶你去。」
颳了一下楚晚棠的鼻子,安聞昇寵溺的說道。
楚晚棠忍著噁心,假裝欣喜的走開了。
沒一會,楚晚棠就把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許久沒回去,她準備了很多。
「行了,走吧。」
看著楚晚棠準備的這麼多,安聞昇只當她是太高興了,隨便拿了這麼多,便也沒有計較。
坐在馬車,回去的這條路上,她想了兩輩子,這回終於不是在夢中了。
下了車,看見楚家的牌匾,楚晚棠站在門口,眼含熱淚,想想上次的回門,還是在上輩子成親後的第三年。
直到楚家滿門抄斬,她被歡娘那個賤人困在後院。
那個賤人甚至還把母親和小弟的人頭拿給她。
想到此,她恨不能將歡娘千刀萬剮。
還有安聞昇……
心中對這二人的仇恨,又加重了一層,渾身滿著冷氣。
她情緒的轉變,身旁的安聞昇自然也感覺到了,只以為她是好久沒回來了,心中感慨而已。
「趕緊進去吧,我去前院賓客那裡。」
想拉著她的手卻被甩開,安聞昇皺著眉頭,心中有些詫異,隨後二人並排走了進去。
院中人齊齊的看向他們,讓楚晚棠覺得有些不自在。
被一眾人圍在中間的楚燁成,此時也看見了楚晚棠,眼眶一熱,嘴唇抖了抖。
「哥哥。」
兩兄妹各自站一邊,距離不遠,卻仿佛相隔千里。
楚燁成沒忘之前魏普的囑咐,連忙收回目光,冷哼一聲。
「還知道回來,母親在後院。」
說罷,就接著給同僚敬酒,沒在多給她一個眼神。
楚晚棠失落的望向楚燁成,想說卻不能說的目光,揪著正在敬酒的楚燁成,他自然也感受到了目光,可他不能回頭。
一旦回頭,就能被安聞昇發現他們私下有聯繫,說不定會擾亂妹妹的某些打算。
畢竟二人關係的微妙,他也察覺到了。
這一切,都讓安聞昇看在眼裡,安慰的拍了拍她。
「放心,我會跟大舅哥解釋的,他會原諒你這麼久沒回來的,趕緊去看看岳母吧。」
嘴上安慰著,心裡卻極為滿意,今日帶她來,也是為了試探她跟楚家的關係,現在看來,之前的事確實是他想多了。
「好的,官人,你也少喝點。」楚晚棠柔順的點了點頭,隨即帶著禮品走向了後院。
按著記憶,經過長廊,這個院子裡承載了她整個年少的回憶,現在看來恍若隔世。
她走到了母親門前,卻沒有勇氣開門,迎春跟在她身後,有些著急。
她想安慰夫人,卻也不知怎麼安慰。
就這樣,站了一刻鐘,屋裡的人咳嗽了幾聲後,沙啞道。
「還不進來,要站到什麼時候」。話說完後,又摻雜了幾聲咳嗽聲。
楚晚棠顫抖的抬起手,推門而入,就看見母親一身裡衣,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即使因為生病,臉上毫無血色,也不難看出年輕時的美貌是有多驚艷眾人。
屋子裡的擺設還是她記憶腫的樣子,只是牆上卻多了幾幅畫。
她掃了一眼,這些畫中有八成都是父親年輕時的模樣,有笑,有生氣,各種生動的表情躍然紙上。
而剩下的兩成就是她自己,只是遠沒有父親的生動。
「知道為什麼你的表情每一幅都是一樣的嗎?」楚母看著她看向了牆上的畫,捂著帕子問道。
楚晚棠搖了搖頭,隨即又聽到楚母解釋道。
「因為自從你遇到了安聞昇,我每回跟你說話,你雖然都是笑著,可你的眼睛太過空洞,仿佛是沒有生氣的木偶,所以在我看來,你的表情是這樣的。」
「但是現在看來,你比以前好了不少,應當是已經走出來了。」
剩下的話楚母沒說,只在心裡默默的想著,看起來是不會走原書的劇情了。
「母親,嗚嗚嗚嗚。」
聽完楚母說的,楚晚棠在也忍不住了。
這麼為自己考慮的母親,前世卻因為自己的愚蠢,落得屍首異處的結局。
她好恨!
她撲在了母親的懷裡,痛苦著。
這也是她重生回來第一次哭。
也只有在母親這裡,她不是安夫人,也不是誰的兒媳婦,哪家的當家主母,她只是楚晚棠。
難怪之前她想跟安聞昇在一起,母親這麼阻攔,原來,母親早就看出來自己自始自終都不開心,才那麼做。
楚母無聲的摸了摸她的頭,一直等到她哭完,才開口道。
「你哥哥已經跟我說了你做的事,很厲害,你救了那麼多的人,你也不用自責,家裡沒人會怪你。」
就像是哄孩子一樣,一下一下的拍著楚晚棠的後背。
「母親,你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太蠢了,都是我害了你們。」
一想到前世是因為自己害了母親,害了哥哥,害了這麼多愛自己的人,她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刀。
午夜夢回,噩夢隨之而來,重生回來這麼久,她不做噩夢的日子寥寥無幾。
「不是你的錯,跟你沒有關係,不要都怪在自己的身上。」
楚母強撐著身子起來,把楚晚棠摟在懷裡,像小時候一般的哄著她。
等楚晚棠的情緒平靜下來後,看著身體如此虛弱的母親,不禁擔心起來。
「母親,我帶了很多的補品,你要做成藥膳吃,我已經詢問了大夫,是可以吃的。」
「你也別擔心,我已經重金去尋找能人來,肯定會治好你的。」
這些年無法在母親身邊盡孝,已是她此生的遺憾,既然現在有了機會,自然也不會放過。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現如今你們都長大了,我也可以去見你們的父親,好多年了,我也想他了。」
「現如今看你有如此變化,我也安心。唯一的遺憾就是你哥和你弟還沒成家,恐怕還要再操心一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