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味草藥，我偶然所得，聽說可以治療瘟疫，國師大人府上能人異士多，想來應該是用得上的。」
把這些拿出來後，洛祁桓眸光一縮，隨後又恢復了平靜。
「楚大人這是何意？在下需要的的東西自然會讓人去找，楚大人這番，豈不是有賄賂之嫌。」
「我早就說過，楚家願意祝國師一臂之力，只不過國師當時並未答應。」楚燁成嘴角勾起，不卑不亢的說著。
「洛某隻是一個閒散人員，一無權臣相助，二無顯貴家世，只是在這朝里混個官職罷了。」
只見洛祁桓低頭繼續下著棋，話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那不是正好，我也是。」說完後，他看著洛祁桓哈哈一笑，安聞昇也微微勾唇，算是同意了下來。
待了一會了，楚燁成以有事為由先離開了國師府，陳錦有些忍不住，低聲詢問。
「主子，咱們的事讓一個不相關的人知道不太好吧。」
「更何況，咱們跟這楚大人可沒任何關係，這要是別人派來試探咱們的....」
剩下的話沒說出來，但彼此心裡都明白。
按理來說，他不應該問這個話，畢竟主子做的主意輪不上他詢問，但是這楚大人是那位楚小姐的哥哥，他還真怕他色令智昏。
「他不過就是被人派來送東西的，有何可懼。」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陳錦更是頭暈，想問卻又不敢問，異常尷尬。
「你這腦子一時半會想不明白，去把這草藥拿過去，估計老頭子有用。」洛祁桓淡淡的說著，陳錦拱了拱手，走了下去。
……
「老頭子，這是主子讓拿來的草藥。」陳錦剛走進屋，一陣濃濃的白煙沖門而出，濃重的草藥味撲面而來，苦的讓人直反酸水，連忙就又退了幾步。
「拿什麼了，我這還研究藥方呢，誒呀。」
說著，一個身穿補丁，個子不高的老頭走了出來，臉黑乎乎的，讓人看不清楚模樣，唯獨嘴邊的痦子有了極大的辨識度。
「這是主子給你的藥。」陳錦把草藥塞在了老頭的手裡，待他看清楚後，又是一陣心疼的鬼哭狼嚎。
「你這真是暴殄天物，知不知道這都是什麼！全是我的命啊啊，有了他們，這藥方就成了！」
老頭抱著草藥一個箭步沖回了屋裡，只留下陳錦一個人風中凌亂，自言自語著。
「這都什麼毛病，一個兩個的說話就說一半。」
隨後，摸了摸鼻子，回去復命去了。
之後的幾日內，楚燁成拿著楚晚棠事先準備好的糧食，在楚家門口率先設立了粥鋪。
「我們老爺說了，只要是江南過來的百姓，每天都可以到這領一碗熱粥，現已經是冬日了，楚家已經拿出儲存的棉花，正在趕製冬衣。」
「京城內的火牆，已經在抓緊在建了，還請大家不要著急，皇上和朝堂眾位大人，是不會不管大家的。」
楚燁成站在蓬里，跟著奴僕一勺一勺的為大家盛粥，見這一幕，讓大家心裡也暖和和的。
次日早上，眾大臣議論紛紛，看著楚燁成的眼神都帶一抹避嫌之意。
誰人不知道，皇上已近老邁，對能臣的猜忌愈發強烈，現在楚燁成背著皇上，做了這種事，得了民心，自然是會被忌憚的。
甚至有幾個大臣，看著他的眼神裡帶著惋惜。
正式上朝後，皇上的眼神似有似無的瞥向了楚燁成，大臣心裡明鏡似的，但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太監一聲高喊後，楚燁成站了出來。
「請皇上治臣期滿聖上之罪！」他跪在大殿中央，腰杆挺得筆直，活脫脫正直臣子的模樣。
「哦？愛卿何罪之有？」皇上把玩著佛珠，似是詢問又似是肯定。
「微臣昨日上朝，聽聞戶部糧倉不足，臣又怕災民死傷過多，對江山不利，對皇上不利，便私自開了楚家的糧倉，還有楚家這些年過冬儲存的棉花，雖然杯水車薪，但還能抵擋一些時日。」
他沒有絲毫隱瞞的回稟，更顯得他心胸儻盪，不料，卻又大臣站了出來，嘲諷道。
「楚大人這話真是避重就輕，楚家的糧食能有多少？能頂幾日？更何況，你居然在沒有陛下的命令，就動用工部的人，去建造火牆，這豈非謀逆。」
一個大帽子扣了下去，可楚燁成卻絲毫不懼，更顯風度。
「皇上，陳大人所言非虛，沒錯，楚家的糧食確實不多，更多的糧食、棉花，是臣的妹妹楚晚棠，拿著自己的嫁妝銀子在京城，乃至京城外的農戶家買來的。」
「至於火牆，那也是臣妹妹拿出來的圖紙，建造的人也是我們楚家自己出錢在京城找到擅長此術的工人。」
「臣認罪，是臣沒先稟告皇上，還請皇上降罪。」
他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讓在場的大臣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國師站在一旁，嘴角不經意間勾起，心裡划過一絲波瀾。
「皇上，雖然楚家是大義，但他事先不報，已經欺瞞聖上，懇請皇上降罪。」
「這話如何說，楚大人也是為了皇上分憂，若是如此還要被罰，那以後誰還敢為皇上分憂啊！」
「不管怎麼說，都是欺瞞聖上，就該降罪。」
……
兩方你一言我一語的互懟，讓皇上聽了頭疼，連忙喊到。
「國師以為如何？」
只見洛祁桓走到中間，微微俯身，漠然的說著。
「微臣覺得，應當賞罰分明。」說完後，他又跟沒事人一樣走了回去。
「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簡直就是曲意媚上。」
「對，就是諂媚，是非不分。」
……
兩方又開始膠著的爭吵，皇上也遲遲不表態，只是打量著楚燁成，讓人摸不清態度。
就在此時，侍衛快步跑了進來。
「聖上，江南百姓在城牆下跪了一片，大喊聖上萬歲。」
「微臣讓人去了解了情況，說是皇上昨天下令讓人開放粥鋪，讓百姓自發的來向陛下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