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脊之巔,自稱起司的灰袍人到來的第一個夜晚
「您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什麼東西要來了?」喬恩司令皺著眉頭問道。
「要來了就是要來了,至於是什麼東西,你們見到的時候就知道了,南方的情況現在我也不是看得很清楚。」起司一邊大嚼著鹿腿,一邊說道。
「恕我冒昧,可是您的話沒有任何依據。」老司令說。
「啊,所以老師才說跟這些人交流太費勁了啊。」起司說著猛灌了一口麥酒,「好吧,先生們,誰來給我一張龍脊山以南地區的地圖?」
在得到喬恩應允的眼神之後,跟著來的傳令官掏出了一張畫在羊皮上的北方地圖。當然,地圖上最北的地方只到龍脊山脈。索性老司令一開始就選了最大的桌子,幾個士兵七手八腳的把桌子上的東西挪了挪,空出一塊地方來展開地圖。
「嗝,好了,讓我來看看。」起司打了一個酒嗝,站起身來打量著地圖。雖然這個灰袍人已經差不多喝了一整橡木桶的麥酒,可是老司令可以對龍脊山發誓,他沒有從這個人的眼睛裡看到半分醉意,甚至連他的肚子都沒有絲毫隆起,天知道他吃的東西都跑到那個次元去了。
「嗯……」起司端詳著地圖,他黑色的眼睛裡開始閃爍著淺淺的紅色光芒,只不過周圍的人只以為那是壁爐里的火光的倒影,並沒有在意。
過了一會,正在司令快要以為這個神秘人在發呆的時候。起司開口了,他抬起一隻手,指著地圖上的一塊地區,問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
「薩隆伯爵領。通往龍脊山的必經之路。」老司令說道。
「也是龍脊山往南的唯一出路。」起司接著他的話說道。
「所以,問題出在哪裡?薩隆家族已經統治了那塊土地將近五代人,他們是可敬的貴族,仁慈的領主。他們不可能會攻擊我們,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喬恩說。
「不不不,我親愛的司令先生,威脅並非來自活人,這片土地,我不管它的領主是誰,或是可敬與否,現在,他們都已經完蛋了。連同這片土地上的一切一起,完蛋了。」起司說著雙手舉起做出一個誇張的強調手勢。
「而馬上,如果您不作出防備的話,讓那片土地完蛋的東西也會讓這裡完蛋。」
「先生,這並不可笑。」老司令嚴肅的說。
「我也不是在講笑話。」起司說。
「如果不是我眼看著你從北方來,我會把你當成瘋子。」
「如果你沒有請我吃這頓飯,我不會跟你說這些話。」
「我需要證據。」喬恩說。
「啊,證據,你知道的,司令先生。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講究證據,那先知就不用吃飯了。」起司翻了個白眼,「我們生活在一個怪誕的世界裡,就請別對所有事情太較真了。」
「聽著,起司先生,或許您有您的渠道,但是憑您的一面之詞,我很難說服我的下屬。更何況……」司令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灰袍人。
「更何況我只是一個今天晚上才來到這裡的,身份不明的陌生人。不過,司令先生,如果我是你,我至少會派點騎兵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去看看那個什麼伯爵領。然後,你會再來找我的。」起司笑著說道,然後狠狠的撕咬著一塊鹿肉。
「好吧,先生,不論您說的是否屬實,我都會感謝您的建議。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愛爾莎,給這位先生一間客房。」老司令說完,就披上部下遞來的斗篷,帶著冰霜衛士們離開了酒館。
「看,偉大的人從來都是不被愚民理解的。」起司在這些冰霜守衛離開後,長嘆了一聲。
「或許那是因為那些偉大的人從來沒有試圖解釋自己的話的來由。」叫做愛爾莎的老闆娘說道。因為這位灰袍人的關係,她今天晚上的生意算是不用做了,不過作為冰霜守衛的家眷,關於灰袍人的傳說她也是知道的。所以,這位年輕的女士對於起司還是很好奇的。
平心而論,摘下兜帽的起司長的也還算是對的起觀眾,眉目雖然並不如南方那些貴族柔美,可是也比北方人少了些許的粗獷。最令人在意的是他的膚色,這個灰袍人的膚色不似愛爾莎見過的任何人種,淡黃色的皮膚比常人白色的皮膚要顯得更加健康,黑色的頭髮和眼睛也是老闆娘很少見到的樣貌。總之,該說是充滿異域風情吧,愛爾莎在心裡總結道。也許山北方的人都是這個樣子?
起司聽了老闆娘的話,想了想,突然笑了出來。
「嘿,好像確實有道理。不過,把什麼都說破,豈非很無趣?」說著,他飲下最後一口酒,「敬那些狗!」
「什麼狗?」老闆娘問。
「額,相信我,你還是不知道的好。」起司聳了聳肩,說道。
「好吧,神秘的起司先生,如果您用完餐了就請跟我來看看您的房間吧。」老闆娘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額……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的,我真的不是什麼貴族,你們這樣的態度弄得我很不自在。」起司苦笑著說。
「這樣啊,那你的房間在這裡左傳第三間,自己去吧。我要去洗盤子了。」老闆娘聽了起司的話,笑著說。
「額……」老闆娘的反應讓起司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愣在了原地。
「還愣著幹什麼啊?準備幫忙刷盤子嗎?」老闆娘雙手叉腰,沒好氣的說。
「啊,好的,我這就走。」於是,就這樣,這位神秘的,讓整個冰霜衛士軍團都敬畏的來客,就這麼一臉懵逼的被龍脊之巔的老闆娘哄進了房間。
「老師說的沒錯,女性人類,真是可怕的存在。」關上房門,起司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而此時大堂里的老闆娘已經笑岔了氣就暫且不提了。
看著大概六平米左右,只有一張床的簡陋房間,這位灰袍人自嘲的笑了笑,兩隻眼睛裡綻放出強烈的紅色光芒。
「不過總歸是一個好的開始,你說不是嗎?」
窗外,人頭大的雪花在強風的鼓動下撞擊著夜色下的小鎮。起司隔著窗戶看著外面黑白兩色的世界,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他從袍子裡掏出一根紅色的類似粉筆的東西,在房門和窗戶上快速的畫下了幾個符號,在檢查了一遍這些預警符文確實在工作了之後。他張開雙手低聲吟唱起一段咒語,很快,一點黑色的光芒就出現在在他張開的兩手之間。
「……以深邃的虛空之名,以無底的深淵之名,展開我的道路!(未知語)」
隨著最後的詠唱,黑色的光點迅速擴大,變成一個兩米高一米寬的黑色空間裂口,突兀的出現在房間的正中。起司點了點頭,大步走入了這個裂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