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一紅,「我是看你傷口處理了沒有。」
雖然沉厭有分寸,但胸口的位置畢竟也是見了血的。
蘇月夢低頭看了一眼,又抬頭沖我們笑了笑:「處理了,說起來我這傷口是怎麼弄的,你們知道啊?」
我怕嚇到她,於是聳肩開玩笑道:「你夢遊跟我打架不小心弄的,應該也不深吧,本來就平,這繃帶一裹都快成飛機場了。」
她連耳根都紅了,「許盡歡,我打死你啊!」
我順勢開了門,她便追了過來。
過了玄關,我便轉身按住了她的手,然後將她壓在牆面上,好以此讓唐天佑將沉厭背進了。
沉厭還沒醒。
阿姨見了手忙腳亂的問怎麼回事。
我說沒事又讓她把孩子們抱出來陪蘇月夢玩兒,而後才讓唐天佑將沉厭放到床上。
他怎麼還不醒?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鬼手的事還沒處理,我還不敢破封印,而且我不清楚沉厭遲遲不醒的原因,冒然動手怕是不妥。
我現在跟蘇晉這關係吧也不好找他求助。
我倒記得在爛尾樓時,沉厭把我交給了甄有道照顧,想來他應該是信任甄有道的,我於是摸了他的手機去翻甄有道的聯繫方式。
通話記錄倒是蠻多的,但都是沒有備註名字是。
那通訊錄也少得可憐。
我翻了一圈發現連我的電話都沒備註,我就有點不樂意了。
之前被催眠的時候他就沒給我備註,現在也不備註,就因為他沒有想起來嗎?
唐天佑看我翻著通訊錄卻不說話,他急不可耐:「姐,你臉咋這麼黑?我姐夫出軌了?」
「……」
甄有道的名字也沒有。
我又稍微平衡一點了,畢竟被沉厭如此信任的他,不也一樣不配出現在通訊錄里嗎?
但沒有名字我就不知道哪個才是甄有道了。
我還在為難,餘光又看到了王晴的名字。
我忍不住瞥了沉睡之人一眼,哼,我的名字沒有,王晴倒是存上了。
我之前原本也是有王晴電話的,但催眠的時候沈翊暉動了我聯繫人列表,我與王晴也少有聯繫,沒有便沒有了。
而今我身邊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都是協會的人,她不能不管吧?而且現在海市也沒有探夢師,我可以以此為交換。
我把電話打了過去。
王晴倒是接得很快,「沉厭!」
「是我。」
她哼了一聲:「不認識。」
「許盡歡。」
「哦,你想幹嘛?」
「沉厭可能去了黃泉,昏迷很久了,你有辦法嗎?」
她大驚:「去黃泉了?他去黃泉幹嘛?」
我也不想刺激她,於是撒謊道:「我不知道啊,你遇見過這種事嗎?怎麼處理?」
上次我去黃泉是沉厭叫了協會的人一起將我招魂回來的,我又不是協會的人。
王晴沉默半晌:「不會是鬼手的原因吧?」
「可能……是吧。」
「你別動他,我馬上過來。」
還好海市不遠,她也等不及高鐵,當即就要開車過來了。
只是開車過來也得三四個小時。
聽王晴那意思,她來之前,沉厭是醒不了的。
我擰了張帕子替他擦了擦臉,唐天佑摸著鼻子說肚子餓了,他要去吃東西,還問我有沒有什麼想吃。
我沒有胃口:「我不餓,你去吧。」
他便出門去了。
我看著沉厭發了會兒呆,又想起我叫蘇月夢過來是有正事要談的,於是又起身走了出去。
此時,蘇月夢正在爬爬墊上逗顧念和許只只,仿佛剛剛憂心忡忡的不是她一樣。
見了我,她便把玩具遞給了許只只,顧念就不樂意了。蘇月夢又趕忙把另一隻也翻了出來,顧念這才滿意。
她擦著額頭上的薄汗感慨:「不愧是雙胞胎啊,一碗水不端平不行啊。」
「你餓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弄點吃的?」
「你弟不是去買了嗎?」
哦,他還記得給蘇月夢帶呢,孺子可教也。
由於阿姨在客廳,我便把蘇月夢帶去廚房切水果。
她明白我的意思,還貼心地關了門。
那門一合,她的臉色就變了。
但她張著嘴似乎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洗了個蘋果遞過去,「說說你夢見了什麼吧?」
她的夢斷斷續續,不連貫,就像視頻網站裡截取的電視劇高光片段。
從第一次夢見,但看不清東陵的臉,到後面連服飾都清晰可見。
她說她在夢像是開了上帝視角在看別人演戲。
她看到了東陵,那個時候他還是個道士。
嗯,他跟攬月說過他以前也是修道的。
蘇月夢咬了口蘋果繼續說道:「我也不說清那是什麼,他身邊跟著不少人,好像都是他幫扶過的人,其中還有個特別顯眼的小姑娘。」
我嗯了一聲:「你帶入那小姑娘的視角了嗎?」
她愣了一下:「啊?」
雖然夢裡會開上帝視角,但如果那小姑娘就是她的前世,她偶爾也是會帶入小姑娘視角看人的。
蘇月夢低頭咬了口蘋果,「沒有……」
我鬆了口氣,我自然也希望她和東陵沒有前世糾葛。
她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讓她傷心。
這樣的痛苦我經歷過,我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你是在夢裡知道他名字的嗎?」
她又沖我點頭。
「嗯,可能……可能你上輩子就是被他幫助過的人吧,也許,呃還單戀他什麼的,所以才總是夢見他吧,別想那麼多,他可是一個活了快一千年的老怪物,你才幾歲呀?」
我想先安撫她,然後再找機會催眠她,直接一勞永逸地刪除這部分記憶。
雖然東陵警告過我不要動她,但即便他是黃泉之主,我也不會允許他傷害我的朋友。
蘇月夢還是憂心忡忡地看著我:「他為什麼要纏著我?」
「你討厭他嗎?」
她咬唇不說話。
「那就是討厭他。」我想帶偏她。
蘇月夢又急忙按住了我的手,「不是,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什麼,我不怕他,可是我又不想見到他,你說我到底是怎麼了?」
「是他在迷惑你,你知道的,這種邪物,最擅長迷惑人了。」
她嘴巴張得可以塞下一隻雞蛋了:「你說他是妖怪嗎?」
我順著她的話點頭:「對啊,所以你要離他遠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