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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幕後真兇

2024-08-17 07:37:15 作者: 栗子無心
  「不過王冒威脅對方什麼呢?王冒死後,那人還入王冒寢舍找東西。」聞人昭只覺得走出一重迷路又遇一重。

  「當初呂平端死後呂家的東西都沒了,幕後黑手也在找東西。」殷風玄道。

  「若是為財,為什麼不賣呂家的畫。或許,殺了呂平端,滅掉呂家,是為了一幅畫。」聞人昭大膽猜測。

  「畫……」聞人昭表情一凝。

  「想到什麼了?」殷風玄聲音慢悠悠的,眼睛裡含著笑意,似還有無限寵溺。他最喜歡見聞人昭這幅神采飛揚的樣子了。

  「藏書閣那個水漬,」聞人昭站起身,拉著殷風玄就走。

  二人施展輕功,從遠處看,幾乎看不清屋頂的二人,即使不經意瞥見了,也只會覺得是自己眼花。不知道的還以為鬧鬼了。

  二人很快來到太書院藏書閣。

  聞人昭推開門,找到那張畫,殷風玄點燃一盞燈站在一旁。

  面前的畫正是董軾昌的《林鹿積雪圖》。

  「當初我記得這畫上似乎有水漬。」聞人昭用手輕輕碰了碰。

  殷風玄把燈靠得近些。

  「阿玄,你還記得茂才縣嗎?」聞人昭收回手,在心中有了結論。

  「記得,茂才縣當年出了一樁大案子,做假畫。」殷風玄點點頭。

  茂才縣偏南,氣候濕潤,當地有一種特產的紙,叫做「免痕紙」。此紙最大的作用,就是薄如蟬翼,將之放在原有畫作上重新作畫,完全看不出痕跡。但是將紙拿下來也極為簡單,只要往上面噴一些水就好。不過現在這種紙已經沒了。

  「王冒就是茂才縣的人。」

  「王冒應該是發現了那張紙,將紙拿下來了。」聞人昭站直身子,「這應該就是王冒屋子被收拾的原因。那人沒有找到紙。」

  「王冒的東西現在都在繡衣使了。」殷風玄道。

  不過二人還是又前往王冒的屋子,尋找是否有暗格之類的存在。不過找了一圈,的確什麼也沒發現。

  「昭兒,一個文人,想藏一張紙,你覺得應該藏在哪裡。」殷風玄看向聞人昭。

  聞人昭一挑眉,瞬間明白殷風玄的意思,「書里。」

  二人又回了繡衣使。

  龐展幾人在繡衣使幫暮斬靈打下手,暮斬靈最近正在煉藥,打算讓龐展幾人給她試藥。

  一看聞人昭和殷風玄前來,尤其是殷風玄還穿著一身極為普通的黑衣,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這二人剛從家出來。

  「龐展,王冒的書呢?」聞人昭立刻問道。

  「在隔壁。」

  龐展帶著幾人去了旁邊的屋子,裡面全是王冒的書。聞人昭說了自己的猜測,幾人開始「嘩嘩」翻書。

  龐展之前雖說把這些東西都翻了好幾遍,但是若那紙真的是「免痕紙」,薄如蟬翼,夾在某一頁,不仔仔細細地看,根本看不出來。

  王冒的書極多,幾人一起翻書,尤其是那「免痕紙」還特別薄,幾人極為認真細緻。

  翻了一夜,聞人昭覺得眼睛乾澀不已。殷風玄看著心疼,拉過聞人昭,用內力將手捂熱,蓋在她眼睛上,給她敷眼睛。

  龐展幾人站在一邊低頭翻書,又悄悄偷看二人。

  暮斬靈和龐展眼睛亮閃閃的,裡面都是八卦的色彩。

  魯斷無奈搖頭,默默低頭繼續翻書。

  「還是沒翻到。到底在哪呢?」聞人昭總覺得缺了一環。

  洛冰提著早點推開門進來,看見屋內幾人各個眼下青黑幽幽望著他,嚇得差點一縮腳。

  「忙了一晚上了,來,先吃飯。」洛冰招呼幾人先別忙活了。

  殷風玄拉著聞人昭到桌邊坐下。

  「找的怎麼樣了?」洛冰給幾人分吃的。

  「不行啊大人,我真的很認真地翻了,還是沒找到。」龐展現在頭髮凌亂,雙眼茫然。

  昨天晚上他們不但把書一頁一頁翻了好幾遍,還把其他東西也慢慢摩挲過去,什麼也沒發現。

  聞人昭叼著個包子發呆。

  「你們覺得那幕後真兇拿到東西了嗎?」洛冰和幾人討論。

  龐展、魯斷、暮斬靈面面相覷,最後一起望向聞人昭。


  聞人昭吃了個包子感覺精力回來點,直起腰,「我感覺他沒拿到。要是拿到了,還把王冒的書收好做什麼。」

  「東西真的在王冒這兒嘛,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啊。」龐展趴在桌上,看著已經沒有生命力了。

  「不如換個思路。」聞人昭蹙眉想了想道。

  「換個思路?」

  桌上眾人都望過來。

  「嗯,對方沒拿到,我們雖然也沒找到,但是可以裝找到。」聞人昭看著幾人。

  幾人沒懂。

  現在龐展幾人就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漿糊,什麼都想不明白。

  洛冰摸摸下巴沉思。

  殷風玄也明白了聞人昭的意思,「昭兒的意思是,引蛇出洞?」

  聞人昭立刻笑起來,她就知道阿玄總能明白自己在想什麼。

  「沒錯,我們,引蛇出洞。」聞人昭大眼睛極亮,唇角一勾。

  ……

  太書院藏書閣。

  閣外圍了一堆學子。

  「這又怎麼了?怎麼又不讓進了?」有抱著書剛過來的學子不解。

  「繡衣使的人把藏書閣封了,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前排的學子來得早,知道的多。

  站在這學子對面駐守的繡衣使挺胸抬頭面無表情,只是默默伸手抹了把臉。

  不是讀書人嘛。

  為什麼說話還噴口水。

  「找什麼東西?」

  「不知道啊。不過好像和那誰的死有關。」

  「我知道,好像是在找閣里的畫。」

  「就掛在牆上那些?」

  「不止,還有箱子裡那些,好像找和『鹿』有關的。」

  「鹿?路?哪個lu?」

  「不知道,我就聽這麼一嘴,也沒聽清楚。」有個學子不耐煩地擺擺手,探脖使勁往閣里瞅。

  「不過這才幾天,繡衣使就有線索了?這麼厲害。」

  「那可不,聽說是繡衣使新上任的鎮撫使找到的線索,是個姑娘,武功高,還聰明,又漂亮。」

  周圍的繡衣使聞言默默支起腰板。

  沒錯,就這麼誇我們老大。

  外面學子們一片嘈雜。

  閣內聞人昭慢悠悠逛著。

  「準備的怎麼樣了?」洛冰走進來。

  「放心吧,大人,一切準備就緒。」聞人昭點頭。

  「那就走吧。」洛冰點頭。

  於是繡衣使的人抱著幾張畫當著所有學子還有一些夫子的面走了。

  當天晚上,繡衣使內除了輪值的人外,空無一人。

  今天晚上繡衣使齊出動,圍剿京都的帆影樓殺手。

  暗夜,京都不少地方已經打了起來。

  而繡衣使內。

  黑暗中,一個人影悄然出現,避開輪值的繡衣使,來到了一間屋前。

  屋內放著的正是這次王冒案的所有物品。

  來人見門鎖著,左手握著門鎖,月光下,無名指上的指環印清晰可見。

  「還能開門?這麼厲害?」聞人昭慢悠悠從院內的陰影里走出來。

  黑衣人身形一僵,他放下鎖頭轉身。

  聞人昭看著這張普通至極的臉一挑眉,不得不說,陳府管家的記性還挺好,龐展的畫技也不錯,這人的臉還真就長得泯然眾人矣。

  「讓我猜猜……」聞人昭抱著胳膊。

  「其實答案一直都在我的眼前,是我沒發現。」聞人昭臉上雖然掛著笑,但是語調極冷,在這樣的天,讓人聽了心中發寒,「當初呂平端死了,不說幕後兇手是否得利,起碼還有一個人得利不是嘛。陳滔夫子。」

  男人身子一頓,眼神變得兇狠。

  「是我幫你把這幻術解開,還是你自己來?」聞人昭上前兩步,活動活動肩頸。

  男人一句話沒說,直接沖了上來。

  聞人昭注意到男人左手緊握,裡面似乎有東西。


  她冷笑一聲,側身一轉,輕鬆躲過男人的一拳。

  聞人昭一手抓住男人的手腕,向下一折。

  「啊啊啊啊……」男人發出悽厲的慘叫。

  聞人昭膝蓋順勢狠狠一頂男人的腹部。

  剛才還以為逃跑簡單的男人直接倒在地上蜷縮起來。

  殷風玄、龐展幾人也從暗中走出來。

  「一看這就是沒見過老大打人的,居然敢就這麼衝上來,」龐展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搖搖頭,一臉嫌棄。

  聞人昭蹲下,一拳打在男人的臉上。

  臉上的幻術一破,露出他本來的樣子。

  正是太書院陳滔的那張臉。

  「還真是陳韜,真不愧是昭兒。」暮斬靈雙眼亮晶晶看著聞人昭。

  「是不是想找這個東西?」聞人昭從袖子裡拿出一張透明的紙在陳韜面前揮了揮。

  陳韜眼睛立刻睜大,他想奪走,可是一牽動身體就疼得又縮回去。

  論下手狠,誰能比得上聞人昭呢。

  「拉下去,好好審問。」聞人昭吩咐道。

  「是。」龐展派人把陳韜拉走了。

  聞人昭把紙遞給殷風玄。

  這時外面逐漸亮起來。

  「應該是大人他們回來了。」聞人昭道。

  他們走出去,果然是洛冰他們圍剿帆影樓回來了。

  「怎麼樣?小昭?」

  「嗯,人贓俱獲已經關起來了。」聞人昭點頭。

  「嗯,我也把帆影樓在京都的據點剷除了。」洛冰看起來挺高興。

  畢竟皇上讓他們一周內把案子破了,沒想到這還不到七天,案子就破了,怎麼可能不高興。

  幾人先提審了陳滔。

  「陳滔,你為什麼要殺王冒和陳夫子?」洛冰問道。

  陳滔冷笑一聲,「洛大人,我不過是晚上來繡衣使偷東西。我承認我錯了。可是你說我殺人,那你可就冤枉我了。」

  見陳滔這樣子,就知道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你以為你幻術有一張假臉,可是陳府的管家卻把假臉也記得清清楚楚。」聞人昭冷哼一聲,「把陳府管家帶上來。」

  陳府管家早就在後面等著,一上來立刻跪在地上,「大人,就是這個聲音,那侍衛就是這個聲音。」

  「你倒是膽子大,以為我們抓不到你,連聲音都不變。」聞人昭沖陳滔冷笑一聲。

  陳滔面色一變,他沒想到最不可能出錯的地方出了差錯。

  「再傳人。」

  鍾冕也來了,他看著陳滔的身形還有手上那個指環印,「沒錯,就是他。而且他身上的味道和那天一樣。」

  「怎麼,還不認罪?那這支筆呢?你以為你把筆拿回來了,卻不知道陳夫子眼神不好,所以讓自家的孫兒看了筆上的名字……那字分明寫著……」聞人昭唇角輕勾。

  「不可能。」陳滔大喊。

  「不可能?怎麼不可能。」

  看著聞人昭的笑,陳滔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炸他。

  「你今天開鎖的東西,和裝著考卷的盒子上造成的痕跡一模一樣。這樣的證據還有很多,陳滔,還要我接著說嗎?」她走到陳滔面前蹲下,眼中都是嘲諷。

  陳滔緊緊抿著嘴看著聞人昭。

  「你當初家貧入太書院讀書,書院之人看不慣你欺凌你,是那呂平端一次次護你,一次次接濟你,把你當做至交好友。可是你呢,為了一幅畫卻殺了他,你還是人嘛,你當初是怎麼下得去手的。不但殺了呂平端,把他偽裝成自殺的樣子,還殺了呂家全家一百一十二口,你對得起讀的聖賢書嗎,對得起一直待你如家人的他嗎……」聞人昭看起來極為憤怒。

  「不是,呂家不是我乾的,我只殺了呂……」

  「哦……」聞人昭慢慢收斂表情。

  「你承認你殺了呂平端……」

  「你炸我,你炸我!」陳滔想撲上來,可惜被繡衣使的人死死按著。

  殷風玄挑挑眉。

  之前還擔心自家昭兒入繡衣使這樣吃人的地方挨欺負。現在看來,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聞人昭退回殷風玄身邊。

  陳滔跪在地上垂著頭,最終開口,「我是孔雀閣的人。我入太書院,就是為了尋找那張紙。」

  聞人昭眼神閃動,她和殷風玄對視一眼。

  孔雀閣。

  那逍遙樓里也有孔雀閣的標誌。

  「上面傳給我消息,告訴我要找一副山水畫,後來我查到那批畫裡有一張被呂平端買走了,他向來喜歡畫,還喜歡給我畫。我就想把畫找到交差。可是上面卻看中了呂家的財富。」

  「我,我是不小心,才殺了他……」

  「然後呢?」洛冰厲聲道。

  把陷入回憶的陳滔拉回來。

  「我殺了他,把他偽裝成祭祀鬼神自殺的樣子。呂家也被滅門。可是我們還是沒找到那副畫。他死了,我順利入了翰林院。後又回到太書院任教。後來查到他把一些畫留給了太書院。」

  「你們孔雀閣的人在朝廷的還有誰?」殷風玄眯了眯眼。

  「不知道,我們彼此之間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陳滔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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