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臉色，青野緊張得一下屏住氣息。
一時不敢將自己查到的事告訴二少爺。
秦斯澤放下茶盞，茶杯觸碰桌面發出一下沉悶的響聲。
「說。」
青野和白奕交換了個眼神，沒辦法，只能老實匯報。
「少爺，那是個私家偵探，他在港城專門偷拍查探豪門隱私。」
「昨天，有個男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查…二少奶奶，還說重點要查出她男朋友是誰。」青野抿了抿嘴，垂下眸不敢看秦斯澤的臉色。
說完他才抬眸看去，一下就觸到秦斯澤凌厲的眉眼，趕緊加快語速。
「據他交代，他今天跟了少奶奶一天，從公司跟到醫院，沒查出來什麼，最後在醫院門口認出了你，他自己都嚇到了，我們一亮身份，他就主動交出全部底片，沒敢留底。」
「我查過轉帳給他的那個男人的銀行信息，是齊氏地產集團CEO齊天晟的助理。」
秦斯澤眉眼凌冽，唇線抿緊，心中有了無數猜測。
「查我？」
他第一反應便是齊天晟想查他，但又怕他發現，只能從蘇瑾悠身上入手，以為可以繞過秦家的保鏢。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要查秦家的人，港城哪個私家偵探敢接？
未等秦斯澤細問，青野說：「恐怕不是，那個偵探說得很清楚，齊天晟的助理明確說要查二少奶奶的信息，家庭、讀書、戀愛史都要，還有現在的男朋友，明顯不知道你們的關係。」
「我去偵探所查了所有記錄，那個偵探只找到少奶奶以前學校發在社交帳號上面的舞蹈視頻，比賽的表演的都有，我全部拷貝下來，也將偵探的記錄刪了，一個沒留。」
到這份上，秦斯澤一下就明白齊天晟的心思，原本煩躁不安的心這下直接暴怒。
金元錫看了他一眼，抱起雙臂，皺著眉問：「齊天晟找這些幹什麼？」
白奕緊皺眉頭朝他猛擺手，讓他別問了。
「一天時間太短，他暫時未能挖到少奶奶家人的信息，只找來這些。」青野時刻留意秦斯澤的表情，語氣謹慎，「不過網上還有那些視頻，要刪的話得聯繫學校和平台。」
馬亦昂最擅長做這個，一聽就說：「我讓人去弄。」
見秦斯澤沒有反應，他就當對方默認了，拿著電話走出去。
青野：「我將二少奶奶這兩天到過的地方都去了個遍，所有見過的人也都查過。」
秦斯澤雙腿交疊，靠在沙發背，示意他繼續。
青野低聲說：「少奶奶受傷那天，是齊天晟陪她去的急診室，原本已經有護士給少奶奶治療，齊天晟叫了呂院長過來，指名要安排個女醫生給她縫針。」
秦斯澤把玩著手裡的手機，似在分析。
蘇瑾悠處理傷口時跟他打著電話，有說過這件事。
他是知道齊天晟當時在現場，但那只是偶然遇上，不是嗎？
青野聲音突然變得小心翼翼。
「我去問過那個女醫生，呂院長當時特意交代，要縫得好一點，因為…因為是給齊先生的女朋友縫針……」
此話一出，房間此起彼伏都是抽氣聲。
數道視線全部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秦斯澤。
青野看著眉頭皺得死緊死緊的秦斯澤，吞咽了一下，才鼓起勇氣將話說完。
「女醫生還說，當時見你衝進去，還以為你就是齊天晟。」
「但齊老爺子就住在明心，醫院上下都認得，她今天看到了齊天晟，才知道自己認錯了。」
「還有今晚，少奶奶不是去見了新聞署的葉濤專員嗎……」青野看向白奕，使了個眼色。
秦斯澤五官繃得很緊，眉間皺得幾乎收攏在一起，濃黑的眼眸斜睨了一眼白奕。
這件事他也知道，蘇瑾悠在車上也和他通了電話，但那又如何？
其他幾個男人大氣都不敢喘，視線定在某處不敢看，感覺白奕會說出更加刺激到秦斯澤的話。
白奕艱難地開口：「我…老大，我打過電話給葉濤了…唔，就是…二嫂去找他的時候，齊天晟也在房間裡，但躲後面去了，說是……」
他少有這麼語無倫次的時候，頂著秦斯澤殺人的目光，閉上眼把心一橫將齊天晟對葉濤說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完了他長呼一口氣，垂著頭擠壓出一句：「葉濤也以為……齊天晟在追求……嗯，老大，就是這樣了。」
秦斯澤眼眸垂下，呼吸低沉，一臉的怒火。
金元錫看了一眼其他人，打破一屋沉默，支吾著說：「那個…齊天晟，膽子夠大啊。」
唐澈看著天花板，「他肯定不知道二哥和二嫂的關係。」
李啟航說：「我想也是，二哥談戀愛也就我們圈子裡的人知道，齊家的人都沒資格來這些聚會應酬，齊天晟能知道多少啊？」
「就算知道二哥談戀愛，也很少有人知道對象是誰吧。」馬亦昂幽幽地說，「畢竟二哥二嫂低調慣了 。」
秦斯澤猛地睜開眼，眼神凌冽陰沉，嚇得幾人瞬間閉嘴收聲。
他垂眸看著手機屏保那個溫柔淺笑的蘇瑾悠，心中的怒火併未能平息一點。
他受夠了，受夠了有別的男人覬覦他的悠悠。
他最後悔就是聽了蘇瑾悠的話，對兩人的戀情處理得那麼低調。
到現在還不官宣，就連星聞傳媒的人都只是默認兩人的戀愛關係，沒人敢說肯定，更別說外人。
心裡有了決定，秦斯澤語氣陰森地開口：「白奕。」
「誒！」白奕立正站定。
「告訴項目部，不用再考慮齊氏的雙月灣合作項目，儘快發展雙月灣旁邊我們自己的地塊。」
「元寶。」他看向金元錫。
金元錫不需要他交代就明白他的意思，毫不猶豫就攤開手說：「行了，也算我一份，我們兩家合作。」
語氣輕鬆得仿佛是在商量等下要去哪裡吃宵夜。
同為地產起家，金氏集團不但作為港城地產業龍頭，其他行業也涉獵，齊氏根本沒得和他們比。
白奕還是想勸一勸。
「老大，項目部已經評估過雙月灣，最終收益肯定會高於單獨發展周邊地塊，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唐澈也說：「是啊二哥，是齊天晟異想天開而已，根本不影響你和二嫂的感情。雙月灣要是成了，跡銳能大大拓展那邊的市場。」
秦斯澤怒極反笑，「既然是異想天開自不量力，那就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他是個商人，不是慈善家。
更是個天生的上位者，殺伐果斷、威嚴霸氣，只為立足頂端。
蘇瑾悠被他放在心頭最柔軟的地方，是他唯一的軟肋，絕不容許他人褻瀆。
秦斯澤只要一想到有男人躲在陰暗處對蘇瑾悠浮想聯翩，甚至作為意淫的對象……他就憤怒得想爆炸。
齊天晟夠膽挑戰他的權威，那就試試。
看他能招架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