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國手琴師

2024-08-17 08:14:39 作者: 一晌貪歡one
  如此陣仗,難免引人注目。

  楚府家丁已經過來驅趕元亓的車駕。

  周敞忙護著元亓往一旁躲去。

  不一刻,兩輛馬車漸停下來,當先一人緩緩下了馬車。

  周敞立刻被吸住了眼球。

  那是位身穿竹青色錦緞長袍頭戴青白綸巾的公子。

  身子挺拔,步履沉穩,看身形大概給人已過而立之年的感覺,但若看臉,又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唇紅齒白,皮膚細膩未留鬍鬚,給人定然不到三十的感覺。

  不管怎樣,他整個人在馬車下那麼一站,就給人一種翩翩佳公子,卓爾不群之相。

  後一輛馬車更是下來兩名裊娜多姿的年輕女子,當先一女子手上抱著一把用藍綢包裹的古琴,另一人手上捧著一方木匣,不知裡面裝得什麼東西。

  一男二女只是站在那裡,就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周敞自打穿越,還是第一次見著個標準古典帥哥,當下就挪不動步。

  雖說前世她就是不婚主義,這輩子也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但不耽誤始終有一顆欣賞美男的心。

  青竹長袍的公子,給人一種乾淨又中性的美,正是符合了她前世對帥哥的審美。

  青衫公子看見楚府中出來的華服公子降階相迎,並未露出多少驚喜,反而更斂神情,抱拳一禮:「楚公子,怎敢勞煩您大駕親自相迎。」

  他聲音低沉悅耳,口中說得客氣,卻神色冷淡。

  那位楚公子卻不以為意,反而大手一把攏住青衫公子:「你能來,家母歡喜得緊,祖母也必定喜歡,快快請進。」

  青衫公子面色不變,始終低眉斂首,只是身子幾不可查地一側,做了個請的手勢,就避開了楚公子搭上肩膀的手。

  乾乾淨淨的帥哥都有潔癖,周敞眼見青衫公子一舉一動都是優雅有度,不禁問上一句:「那是誰啊?」

  在一旁驅趕他們的出府家丁就來了一句:「那是三個月前新鮮出爐的國手琴師蕭嵐,這都不知道嗎?」

  「國手琴師?」周敞即使在賀喜的記憶里也的確沒聽說過。

  「聽說他是國朝最年輕的琴師,彈得琴能讓飛鳥走獸都停下來靜聽,因此陛下特賜他『國手』稱號,還准他可以隨時應召入宮演樂。」

  周敞盯著已經消失在楚府大門裡的背影,只聽到了兩個字——「入宮」。

  是啊,她之前怎麼沒有想到,若是能入宮,那麼一切不都解決了。

  皇宮,那就是一個巨大的古董庫。

  前世,她可是逛過故宮博物院的人,那時的展品可是十分之一都沒擺出來。不管到了哪個位面,皇宮都應該是好東西最多的地方。

  另一方面,元家的事情既然已經通天,東找西找,還不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的道理,要是能夠直接向皇帝陳情,估計事情再簡單不過。

  想到這裡,周敞一回頭去找元亓。

  元亓隔著帷帽紫紗竟也定定望著蕭嵐背影消失的楚府大門口。

  周敞也可惜這等身姿只能遠觀,順勢勸元亓:「少東家,這掐指一算,今日恐不利見官,不如改日……」

  元亓帷帽動了一下,未再有隻字片語,轉身在車夫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周敞隨後跟著上了馬車。

  元亓居中而坐,周敞陪於右側下首。

  不一刻,馬車開動,二人無話。

  周敞干坐,不知怎地,手指就捻個訣,口中也要跟著念念有詞起來。

  一醒神兒,趕忙收住,抬眼去瞧元亓。

  這賀喜如此神神叨叨,又日常在東家面前,難道不會引起東家的煩感嗎?

  元亓卻一直隱在帷帽之下,半晌掀開帷帽一角:「賀叔,您說,我們直接去找『那位』如何?」

  「這……」周敞一時沒止住,又不自覺動起了手指,所謂「那位」,無論是邀月坊諸人口中還是少東家口中都是同一位,於是搖頭,「不宜、不宜。」

  她這個「不宜」,倒不是靠賀喜掐指一算算出來的,而是憑藉個人分析。

  「唉,我也知道,可現下能找的人都找了,可還有什麼法子?」元亓波光瀲灩的眼睛裡涌動壓抑不住的情緒。


  「戶部尚書閔大人都折進去了,要是能幫,『那位』早該出手。」周敞知道這麼說未免殘酷,但終歸是事實。

  「那怎麼一樣?」元亓自有她的考慮,「這件事情一看就是衝著閔大人去的,父親不過是被牽連而已。」

  「若是如此,『那位』豈不是更不會出面相幫?」周敞反問。

  大家之所以不提那位的姓名,也並非就是懼怕,不過是對方位高權重,一般人還輪不到招惹上去。

  「賀叔說得也是,」元亓似乎從一開始就也沒抱什麼希望,「剛才見楚府擺壽宴,倒是讓我又想到一條路,既然直路不通,不如走走彎路。」

  「大小姐的意思是?」周敞感應,興許她們能是想到了一處。

  卻聽元亓吐出兩個字:「內闈。」

  「內圍?」周敞腦子裡反應的卻是另外兩個字,一時沒跟上思路。

  元亓已經緩緩接著道:「也是剛剛突然想起,我與那刑部尚書夫人倒還有一面之緣,不知能否因為這個,跟她見上一面。若得她引見,又或者哪怕是遞上句話,或許父親的事情也能大有轉機。」

  原來是要走「夫人路線」。

  不是不行,但未免比她剛才所想還要曲折,且效果更弱。

  「無論是刑部尚書還是大理寺卿,別說我,就是爹爹也未曾見過,這麼硬著頭皮找上去,還未開口已經矮了三分,更何況現在這件案子通了天。」元亓沒等到周敞回答,就又繼續說下去,「刑部尚書現任這位夫人,據聽聞是為繼室,能不能說上話還未可知。」

  「……」周敞已經不知道能說什麼了。

  畢竟,她有系統,元亓沒有。

  兩人的思路不可能在一個水平線上,況且對於她們這些平頭百姓來說,皇宮遠如浮雲,是想也不敢想。

  周敞沉默,那就是賀喜沉默。

  元亓還以為她不看好,跟著也嘆一聲:「罷了,時辰也不早了,既然沒見到楚大人,還是按照賀叔所說,去大福寺要緊。」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