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從中緩和道：「聞雄，你妹妹已經知道錯了。」
聞雄冷哼道：「她知道了？她都知錯多少回了，什麼時候改過？不還是這副德性嗎？」
聞鶯道：「這次是真的。」
然後她又拿出認錯的氣勢，對著聞雄道：「哥！我錯了！」
聞雄還後退了兩步，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震驚：「你叫我什麼？」
他把舒倦也問懵了，難道不是叫哥嗎？
舒倦猶豫了一下，雖然有點不適應，但還是得入鄉隨俗，於是試著換個親昵點的稱呼：「……哥哥？」
聞雄一聽，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又往後退兩步，還險些沒站穩。
聞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問蘇容道：「媽，她這是腦子壞掉了嗎？」
蘇容嘆道：「醫生說，她腦部缺氧，一時有些混亂。」
聞雄這才稍稍放了放心。
舒倦卻納悶了，問道：「難道我不應該叫哥嗎？」
蘇容道：「你已經很多年沒叫哥哥了。」
舒倦兀自想了一會兒，他們兄妹關係已經差到這個地步了嗎？
這時聞鳶才從沙發上起來，臉上還掛著睡意，看見聞雄時一臉驚喜，道：「大哥，你回來啦？」
聞雄神色一下溫和了許多，對她點點頭。
聞鳶十分善解人意，連忙上前，拿過他挽著的西服外套，抖了抖，幫他掛在架子上，又轉身去倒水，邊道：「你從國外回來，一定沒來得及休息，怎麼樣，累嗎，要不要先倒一下時差啊？」
聞雄道：「不用忙活了。」
聞鳶把水遞過來，笑眯眯道：「大哥先喝口水。」
舒倦坐在病床上看著，都快要被他們的兄妹情所感動了。
聞雄喝了兩口水，冷颼颼地看了一眼舒倦，道：「你但凡要是有聞鳶一半懂事，也不至於讓全家這麼操心！
「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蠢事！下次要死就死利索點，別半死不活的，還讓家裡人受累！」
舒倦埋著頭像只鵪鶉。
畢竟聞鶯確實幹的不是人事兒，好歹她得替她受著。
聞雄又道：「沒事你就好好向聞鳶學習學習，怎麼照顧家裡、孝順父母，而不是讓父母為你擔驚受怕！」
舒倦應道：「哦。」
聞雄顯然不滿意，「我說這麼多，你就『哦』？」
舒倦道：「好的。」
聞雄繼續不滿：「還『好的』？」
舒倦就道：「哦，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向二姐學習！」
聞雄沒想到她居然破天荒地沒跟他鬧，一時也找不到下文教訓她了。
哼，不省心的東西，這回肯定是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不占理，一時才這麼沒脾氣。
聞雄又對聞鳶道：「好了，車子就在樓下，你和媽今晚先回去休息。」
聞鳶善解人意，「大哥你才回來，更需要休息，你和媽回去吧，我來守著鶯鶯就是。」
聞雄道：「在這守了兩天了，聽話，跟媽回去。」
他語氣微沉，又帶著不容辯駁的強硬。
別說聞鳶，蘇容也不得不聽。
蘇容還是不放心，「那鶯鶯……」
聞雄冷眼掃過來，看著舒倦，「放心，今晚我守著她，死不了。」
舒倦有些小小的抗議：「這會不會……不方便？」
雖然從血緣關係上這是聞鳶她親哥，但舒倦畢竟還是第一次跟他打照面。
蘇容道：「我看我還是留下……」
聞雄打斷道：「沒什麼不方便！」
蘇容只好話風一轉：「鶯鶯，好好聽你哥的話啊。」
舒倦：「……」
然後病房裡就只剩下舒倦和聞雄兩個，誰也不搭理誰。
聞雄胡亂揉了兩把頭髮，自己往沙發上一躺，長腿一搭，人就睡去了。
顯然是長途跋涉，累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