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燈火通明,但老闆娘卻怎麼也淡定不了了,急切的想要把自己心中的喜悅進行分享,奈何鄭謙明確表示了不同意,所以老闆娘一時間憋得臉色都快紫起來了,最終忍不住跟丈夫小聲嘀咕了一句。
丈夫原本還在計算今天的帳本,聽到妻子的聲音,頓時一臉懵的抬起頭來,看向了鄭謙。
此時,鄭謙稍微吃了點東西,填飽了肚子後,便掏出錢包結帳,剛剛把零錢拿出來,就見老闆夫婦兩人聯袂而來,都是滿臉的笑意,其中老闆的手中還端著一盤炒蝦尾:「您這頓我們請了,能來這兒吃飯是我們的榮幸,這盤炒蝦尾就當送您的,您嘗嘗,挺新鮮的。」
「那可不行。」鄭謙原本還想按價結算,一聽這話只得掏出一張一百的放在桌上:「蝦尾我就不吃了,晚上不能吃太多,謝謝。」
「那個……」老闆也沒強留,只是露出了一臉的不好意思:「能不能合張影呢?」
鄭謙聞言,欣然答應:「當然可以。」
於是老闆火速的站在鄭謙身旁,而後讓妻子拿起手機連續拍了七八張照片。
等合完影后,鄭謙驅車離開,老闆和老闆娘才對視一眼,再也掩飾不住心裡的興奮,各自都是尖叫一聲,而後互相抱在了一起,使勁兒的親了對方一口。
旁邊的顧客見狀,都是笑著說:「哎喲,知道你們兩口子關係好,但也沒必要這樣當眾秀恩愛吧!」
「就是,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想過我們這些單身狗的感受了嗎?」
「建議未成年人禁止觀看!」
老闆娘兩口子聞言都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立即醒悟過來,老闆更是拿著手機里的照片跟這些顧客們大聲說:「你們知道剛剛來吃腸粉的那位顧客是誰嗎?」
「誰呀?」有人好奇的問:「區長嗎?」
「那倒不是!」老闆搖頭道:「區長來了我也不會這麼激動了,這人是鄭謙,鄭謙你們知道嗎?」
「我靠?哪個鄭謙?是不是咱們深城的那個明星?」
「老闆,別動,讓我看一下照片,我靠,真是鄭謙,我說剛剛感覺怎麼氣質這麼不同!我還以為是老闆的親戚!」
「不是吧,老闆,剛剛合影的時候為什麼不跟我們打招呼?」
「就是!老闆也太自私了,只想自己合照?什麼?鄭謙要求的?我不信!」
「老闆,我再也不來你們家吃飯了!那啥,最後再給我來一碗腸粉嘗嘗!」
「給我來一屜小籠包!鄭謙都喜歡吃的小籠包!」
「老闆,給我來一份鄭謙套餐!」
「老闆!……」
現場不少人看了鄭謙與老闆的合影之後,儘管對老闆剛剛不通知大家的行為報以強烈譴責,但回過頭來立即就點了一份「鄭謙套餐」,即小籠包和腸粉。
顧客們品嘗的同時,還自發的與這些餐點和老闆一同合影,證明自己也來過這裡吃飯。
老闆看著四面八方聽到消息湧來的顧客,笑的合不攏嘴,連夜把手機里的相片放大,洗出來擺放在了大排檔最明顯的位置。
而這張照片也讓這家夜市攤成為了整個夜市廣場最知名的大排檔,無數人通過各種消息渠道前來瞻仰,並下品嘗「鄭謙套餐」。
這就是典型的名人效應,更何況鄭謙的人氣屬於國內頂尖,放到往後的「帶貨時代」,幾乎等同於幾十個老羅的號召力。
鄭謙也是後來才偶然聽說這家大排檔是如何的紅火,不過那也是後話了,吃完飯後,趁著夜風,鄭謙在整個深城逛了一圈。
如今已經邁入2006年,大時代的痕跡已經顯露了出來,深城這個高科技產業扎堆的城市,已經顯現出了其應有的韻味,騰飛的勢頭不可阻擋,這兩年已經有了「中國矽谷」的稱號。
包括這裡的基建,哪怕是在2006年,也已經與一些發達國家的基建水平相媲美,並且高樓大廈,節次鱗比,到處都是嶄新的的金錢的味道,這大概就是後發國家的優勢之一了。
鄭謙甚至感覺自己都已經來到了十多年後的深城。
因為有些地方的建築,是那樣的熟悉,他知道,哪怕過了十年、二十年,這些名建築,依然還會留存在這裡,這讓鄭謙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感動在心中蕩漾。
路過一家購物廣場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四點鐘。
周邊的人已經明顯少了許多,他打開車廂收音機,聽著午夜主播的小說朗讀,吹著晚風,返回到了家中。
但依然沒有絲毫的睡意。
於是鄭謙重新回到了臥室里,開始繼續編曲。
不過,這一次,鄭謙並沒有再繼續去寫英文歌,他想換換思路。
腦海中想起前不久西方許多的大音樂家公開向自己喊話的內容,鄭謙微微點頭,於是便開始在琴譜上編寫著名作曲家貝多芬的「九大交響曲」。
其中就包括前不久軍藝交響樂團演奏的「第五交響曲」,也就是《命運交響曲》。
事實上,貝多芬名下其實有著名的十大交響曲,不過因為貝多芬在編寫《第十交響曲》的期間逝世,所以這首樂曲成為了一首遺憾的作品。
但即便如此,單單憑藉前九首交響曲,就足以讓貝多芬位列世界樂壇之巔,永垂不朽。
鄭謙首先現出來的是第四交響曲,全稱為《降B大調第四交響曲》。
第四交響曲與《命運交響曲》有一絲絲的關聯,儘管沒有後者的名氣大,但依然是世界樂壇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因為腦海中有相關樂曲的影子,所以鄭謙寫起來絲毫不費力氣。
在寫完第四交響曲後,鄭謙便又寫出了「第三交響曲」,即著名的《英雄交響曲》。
而後又寫出「第六交響曲」,即《F大調第六交響曲》,又稱之為《田園交響曲》。
寫了這些交響曲後,鄭謙想著軍藝交響樂團還有合唱隊的事情,所以就繼續把《第九交響曲》寫了出來,這首交響曲可以合唱,同樣是由貝多芬作曲,於1823年的年底完成。
從十九世紀以來,《第九交響曲》一直被認為是貝多芬在交響樂領域的最高成就。
在編寫這些樂曲的過程中,鄭謙感受到了一絲疲憊。
但也僅僅只是一絲而已。
他依然樂此不疲,直到第二天中午將近十二點鐘,方才有了困意,稍微洗漱了一下,倒頭睡在了臥室。
而鄭謙這晝伏夜出的狀態也印了鄭偉和梁蓉的注意。
作為父母,自然是比較關心兒子現如今的狀態的,在發現了異常後,鄭偉就立即打電話讓熟悉的保健醫生來到家中,給鄭謙做了一套全身心的檢查。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壓力過大?」鄭偉一臉錯愕。
梁蓉也不敢相信,兒子整天都是笑呵呵的,哪裡有壓力過大的表現?甚至可以說,以鄭謙如今在娛樂圈的地位和實力,基本上很難有人能夠給予鄭謙思想上的壓力了。
「問題不大,其實是神經系統調節紊亂,導致神經衰弱產生的失眠,這方面很多娛樂圈的演員和歌手都曾發生過類似的問題,可以服用谷維素,維生素B1來進行調節。當然了,想要調節自身的心理壓力,保持心情舒暢也很重要,或者睡前可以泡個澡,促進體內的血液循環,同時,睡前不宜吃得太飽,以免因消化不良而引起失眠。」保健醫生有板有眼的說道。
梁蓉拿起小本本,用力的點頭,而後忽然問道:「是不是太孤單了?畢竟也二十四五歲了,是不是該找對象了?」
保健醫生聞言,竟然若有所思起來:「如果有個知冷知熱的女朋友的話,自然是可以調節心理壓力的……其實他這種狀態不算太糟糕,只是缺少一個可以傾訴的人罷了,這方面我有推薦的心理醫生,霍普金斯大學畢業的海歸,頂級的心理醫生,是我們這行業的大拿,等春節過後我介紹給您?」
梁蓉立即點頭:「麻煩陳醫生了。」
保健醫生含笑道:「不麻煩,其實很多大明星私底下都有保健團隊,鄭謙雖然很年輕,但如果早早的進行調養,以後在面對壓力時就會懂得排解了。」
鄭偉其實對心理醫生一向不太相信,他認為只要忙起來,不胡思亂想,一切的壓力就自然而然的排解了,想當年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但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鄭謙如今所處的環境,面對的事物已進場超出了他這個父親所能認知的一切,所以現在鄭偉也沒有很好的建議帶給鄭謙,因為這個兒子這些年來實在是成熟的可怕,已經完全不需要他這個父親在旁邊幫襯了,完全能夠獨立的面對整個世界。
話說鄭謙一覺醒來又是黑夜,在查看了自己的心理診斷書後,也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事實上他在之前就已經進行過相關的心理諮詢,但他總覺得如此年輕的自己應該沒那麼矯情才對,但從洛桑回歸以後,心情就不自抑的開始低落,這讓鄭謙也是始料未及的。
仿佛是失去了奮鬥的目標一般。
比如這兩天,雖然很認真的想讓自己忙起來,也寫下了許多值得後世保存的世界名曲,但鄭謙的心情依然沒有表現的多麼激盪,在這樣的心情之下,也是自然而然的寫出了《安然無恙》、《地球之歌》這樣略帶傷感的歌曲。
雖然及時改變了風格,寫出了《Baby》、《In The End 》這樣較為歡快的歌曲,但內心埋藏的情緒依然還是在之後不可控制的顯示了出來。
他和父親鄭偉一樣,都不太相信這方面的疾病,也都認為略有些矯情。
不過想到丁寧當初患抑鬱症時的場面,鄭謙內心也是沒來由的一緊。
接下來幾天,鄭謙為了調節心情,在一邊寫歌的同時,一邊也是取了一輛擁有深港兩地通行證的跑車,一路前往了香港。
和鄭謙約見面的人是王剛。
王剛曾經是鄭謙最早期的助理兼司機兼保鏢,陪著鄭謙一路從《歌唱家》的舞台,過渡到《中國偶像》,在鄭謙正當紅的時候,主動申請前往香港,加入程龍大哥旗下的程家班中學習。
如今,兩年多時間過去,王剛憑藉著一身的大塊頭,早已出師,並且參演了許多部香港電影的拍攝,甚至還參與了程龍大哥的新電影拍攝,拿到了一個很有武打戲分的反派角色。
但可惜的是,儘管王剛的發展看起來如火如荼,但他的片酬並不高,因為類似於王剛這樣的武打演員,在香港有很多,特別的程家班旗下,幾乎遍地都是。
再加上香港電影大範圍的式微,走下坡路,跟不斷崛起的大陸電影和票房相比,香港這個曾經亞洲最大的電影市場之一,如今已經正在開始走向沒落,不,可以說是已經走向沒落。
從一年多前開始,香港電影就沒有大爆的作品存在,而在一年多前唯一一部大爆的電影,還是鄭謙參與拍攝的電影《潛伏》,從那以後,香港電影就仿佛泄洪一樣,不僅票房拉胯,拍攝的電影更加拉胯,兩種效果相加,直接導致香港電影的整體落魄。
如今,但凡有點地位和實力的導演和演員,全都拼了命的往內地鑽,留在香港的只剩下一些「歪瓜裂棗」。
王剛其實也有點後悔,兩年時間過去,壓根就沒有拿到什麼有用的角色,或者說,除了程龍大哥的那部新電影外,壓根就沒有參與過一部過千萬級投資的電影製作。
而在內地,從前年《天下無賊》的票房破億開始,整個內地票房幾乎都跟火山爆發一樣,一部部票房過億的電影紛至沓來,僅僅兩年不到的時間,整個大陸市場的票房,破億的電影已經超過了十部,甚至有幾部票房破了四億。
這得益於數量不斷攀升的院線屏幕,也得益於內地的經濟、消費水平的整體提高。
種種跡象,都讓王剛乃至很多在香港打拼的內地演員、華人演員瞠目結舌。
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大電影時代,要來了。
王剛也不傻,甚至隱隱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要離開謙哥身邊?
他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
但同時,因為學了程家班的一套武打功夫,而有了一身的特技本領,所以王剛也常常以此來安慰自己,不過,他終究還是在新年期間給謙哥打了個電話,告知了原因,哽咽著問道:「謙哥,我還能回來嗎?」
鄭謙沒有明確回答,只是約了王剛在香港的一處茶餐廳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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