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
霽曦冷冰冰地說道。
她是神殿神女，身份尊貴。
若非如此，此刻的她早已經動手，一掌將蘇凡擊飛。
雖說她也注意到，眼前這位有著清秀容顏的少年，便是原本要尋找的純陽聖體。
可那又如何呢？
對霽曦來說，純陽聖體已經沒有用了。
她手上的純陽聖丹，已足夠解決冰霜神祗的反噬。
一顆聖丹的價值，不知遠超蘇凡多少倍。
再沒有純陽聖體的事情了。
這也意味著，蘇凡與霽曦原本唯一可能存在的因果，就此斬斷。
畢竟，出身尊貴的天之嬌女，與平平無奇只是略有些天賦的蘇凡……
理論上就沒有機會在一起的。
他們甚至連見一面都很難見到。
蘇凡怔住了，「什麼……？」
一時間，他的思緒陷入空白。
此時，沙塵仍盤旋於半空中，沒有散去。
李臨懷挨了蘇凡一拳，尚且不知生死。
霽曦表面上一臉冷淡，最多也只是有些不耐煩的模樣。
但她心底簡直慌得要死。
眼見渺小的蘇凡跪在她面前，仍不知死活，擋住了去路。
這位少年似乎以為憑藉他的氣運，能夠在神女面前囂張跋扈。
終於，霽曦再也無法忍受，便加重了語氣：
「沒聽見？給本殿滾開。」
「……」
蘇凡大腦一片空白。
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完美的女子。
那是一種用言語所無法表達的美，縱使窮盡天下萬千詩詞，也無法將這份美表達出來。
原本，蘇凡只想對她說一句話：你真好看。
很簡單，很樸素，卻又是他的真心。
宛若是天仙下凡般，神聖而不可侵犯。
當蕭老對他說，這位完美女子便是神殿神女時，蘇凡愈加確定了。
確定他與神女的緣分。
蘇凡想起了自己的逆天氣運。
也許，神女是他最喜歡的人。
也許他是與神女最搭配的人。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與蘇凡的痴情相比……
霽曦神女竟連正眼都沒瞧上他。
一切都是蘇凡的妄想。
「神女殿下，我……唔！？」
蘇凡本想再說什麼。
但就在他張開說話的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身身體不受控制。
只見蘇凡緩緩地站起身，沒有絲毫猶豫，快步退到了一旁。
儘管他骨子裡很抗拒這份被動。
他還想在神女面前多說幾句話。
「師傅，你為什麼……」
「小凡子，你是真的蠢。殿下既然不開心，你也別在她面前廢話，先走。」
蕭老責罵道。
方才，若不是蕭老強行取得蘇凡的身體控制權。
霽曦神女盛怒之下，恐怕真會出手傷了蘇凡。
蘇凡還年輕，還沒有成長。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蕭老又說道：「方才叫你動手之前先三思，不要上頭。你倒好，惹惱神女了吧。」
三年前，家族退婚之辱的時候。
那時，蘇凡也是上了頭，當眾休妻，並立下三年之約。
他根本就沒考慮過，沒有真正計劃過，三年之約該如何執行。
若不是後續蕭老鼎力相助，蘇凡早就成了大海中的浪花。
怎麼死都不知道的。
可蘇凡仍沒有反應過來。
他緊咬著牙，對蕭老說道：「師傅，我看他們靠得這麼近，一時衝動，就……」
「唉。」
蕭老深深嘆了口氣，說道：「小凡子，不要想當然，一定要三思而後行。」
「過去看看吧，那確實是你李師兄。」
……
……
蘇凡雖只有淬體五段，但在純陽聖體等各種加持之下，方才那一招八荒拳的氣勢倒相當可怕。
漫天沙塵仍盤旋於半空中，凜冽拳風咆哮著。
霽曦神女邁著焦急步伐，不顧一身潔淨白裙被沙塵盡數沾染，仍走到遺蹟的最遠處。
直到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是李臨懷！
李臨懷雖說上半身衣物被一拳震碎，整個人也滿身沙塵，狼狽無比。
但他看上去毫髮無傷。
注意到霽曦的身影，李臨懷悠閒地打了個招呼，「殿下，剛才……」
可霽曦卻相當憤怒。
她理都不理李臨懷，還不待對方話說完，玉手便輕輕一揮。
剎那間，無數道勁風從虛無中生起，從四面八方吹來。
將盤旋於半空中的沙塵，盡數吹去。
這陣風，吹得李臨懷狼狽不堪，差點站不穩身子。
仿佛是種威脅。
霽曦問道：「沒事？」
李臨懷停頓片刻，搖了搖頭，「沒事……」
「你倒好，悠閒自得，也不吭聲。」
霽曦語氣中帶著些小幽怨，「你才與我結下契約，若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才剛與李臨懷結下契約。
若真出了什麼事，違反契約，神識受損。
霽曦可絕對無法承擔的。
李臨懷也知道這一點。
但他看著霽曦神女這如此慌張的模樣，心底仍不住升起些許衝動。
李臨懷忍不住調戲道，「殿下這麼關心我……我一定會負責的。」
「要不讓我入贅了。」
「以後看這天下人，誰敢欺負神女贅婿……」
轟——
話還未說完。
他便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便是一陣一陣風浪與冰霜，從身後呼嘯而來。
李臨懷忍不住回頭一看。
原來是身後的半片山脈，已凍成了冰霜。
「……」
雖說這附近荒無人煙，連鳥都看不見幾隻。
可就算這樣，直接凍了半片山脈，霽曦這也太狠了。
這已經不是警告。
而是要殺人啦。
李臨懷覺得不能再繼續調戲霽曦了。
或許一不小心，就要領個被女主角柴刀砍頭的結局。
霽曦輕聲說道：「你剛說什麼？」
李臨懷屈服，說道：「我說，多謝殿下關心。」
「哼……」她輕輕冷哼一聲，似是訴說著不滿。
「你真的嚇到我了，方才你也不還手，陣仗又鬧得這麼大，我真以為你要出事了。」
方才，她差點經歷人生的大起大落，差點就要折損了神殿神女的一世英名。
結果發現只不過是李臨懷的玩笑而已。
直讓霽曦心生悶氣。
「抱歉抱歉，下次再也不會了。」
李臨懷忽地問道，「對了，蘇師弟呢？」
「蘇師弟？」
霽曦怔了片刻，這才想起蘇凡，便說道：
「喔，被我說幾句，可能有點不樂意了。」
若沒仔細思考的話，再過片刻，恐怕她會徹底將蘇凡給忘了的。
她雖年紀輕輕，只有十五歲，但已見過無數大人物。
區區蘇凡，就算是純陽聖體，也如萬千塵埃一般平平無奇。
此刻在霽曦心中，也如同常人一般，很快就遺忘了。
霽曦忽地說道：「說起來，若沒有你的純陽聖丹，也許我就要麻煩你的師弟了。」
「我師弟他還年輕，不要麻煩他了。」
李臨懷一本正經地說道：「今後有什麼事，全都沖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