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綠看天色還早,乾脆不急著回去,在市區找找房子。
回頭跟蘇秀英換了工作,他們一家四口肯定要搬到市區來,而國營飯店的工作是不給提供住房的。
蘇秀英住的房子不是何寶根的單位分的,是自己的房子,到時候她將工位賣出去,那個房子應該會跟著一起賣掉。
就算蘇秀英不賣那個房子,她也不想跟她租那房子。
因為那個院子跟家屬大院比起來更家破舊更加逼仄,一進去院子滿滿當當的東西,髒亂不堪。
她想換個有**的地方,不用做點吃的都要顧忌別人的眼光。
而且她很不喜歡那群冷漠的鄰居,所以如果有得選擇的話,她是不會跟蘇秀英租住的。
既然要去國營飯店工作,那住的地方最好就在飯店附近。
佟雪綠打定主意後,便往城南那一帶走去。
跟後世不一樣,現在京市的房子密集低矮,沒有任何規劃可言。
而且大部分房子都是老房子,一家幾代人住在一起,別說出租或者出售了,連自己都不夠地方住。
佟雪綠將周圍的住宅區走了一遍,也問了不少人,但一個出租的房子也沒有看到。
她不由十分懷念現代滿大街的小GG和房產中介。
後來經過一個大媽的指點,讓她去房管所那邊問問看,或許有出賣或者出租的房子。
這會兒快到中午了,生怕房管所的人要下班,她趕緊往房管所去。
來到房管所,她正要踏進去,誰知一頭撞上了一個從裡面走出來的男人。
對方長得人高馬大,她一頭撞上去雖然沒眼冒金星,但額頭也一陣陣抽疼。
不過是她撞的人,她很自覺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蕭承平剛要說沒事,突然看到她的臉,他「咦」了一聲,彎下腰來盯著她的臉看。
佟雪綠直覺被冒犯了,心裡一陣不舒服。
可她還來不及開口,對方就指著她叫了起來:「是你,疼哭包!」
疼哭包?
什麼鬼?
佟雪綠眉頭一蹙,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
只見眼前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平頭,小眼睛大鼻子,五官看著不是很協調。
不過這不是問題,問題是這人看著有點眼熟,可一時半會她又想不起來。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說完她越過他就要進去。
蕭承平攔住她:「不可能認錯人!就是你,佟雪綠!」
佟雪綠這才認真打量對方,然後終於想起對方是誰。
蕭承平,總後勤部部長的兒子,年紀比原主大四歲,從小在一個院子裡長大。
蕭承平自小就長得高大,是家屬大院裡的一霸,最喜歡欺負同個大院的孩子。
其中原主被他欺負得最慘,到後來一看到他就哭,所以得了個綽號叫疼哭包。
前幾年蕭承平去部隊當兵,這兩年一直沒回來,模樣跟以前比長開了不少,加上原主的記憶力只有方文遠一個人,所以她剛才見到他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蕭承平看她不說話,小眼睛一瞪道:「佟雪綠你幹嘛不出聲,你該不會是不記得我了吧?」
「不記得!還有好狗不擋路,走開,再不走開我就去部隊舉報你耍流氓!」
說完佟雪綠再也不理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
蕭承平一副牙疼的樣子:「這哭包,還說不記得我,不記得我她怎麼知道我在部隊?真沒想到,不過才兩年沒見,她居然從小哭包變成了小辣椒!」
他身邊的男人道:「表哥,那女的是誰?怎麼說話這麼尖酸刻薄,居然罵你是狗,要不要我進去教訓她幾句?」
蕭承平低眸睨了他一眼:「教訓什麼教訓?你當自己是土匪啊?」
表弟:「???」
蕭承平哼了聲:「記住你是個男人,肚量大一點,斤斤計較跟個娘們似的,你不覺得丟人嗎?」
表弟:「……」
行,當他多嘴!
當他什麼都沒說,你高興就好!
蕭承平朝裡面看了一眼,突然嘖了一聲道:「奇怪,哭包那個傢伙怎麼跑到房管所來?難道她想買房子嗎?」
表弟:「表哥,要不要我進去偷偷打聽一下?」
蕭承平挑眉:「幹嘛要偷偷打聽?你這腦子裡整天裝的是什麼?做人要光明磊落,鬼鬼祟祟算什麼樣子!」
表弟:「…………」
從這一刻開始他不!說!話了!!
再說話他就是狗!!!
**
佟雪綠進到房管所去,跟辦事人員說明了來意。
辦事人員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一雙眼睛從佟雪綠白皙的臉上掃過。
神情冷漠又高傲道:「沒有出租房子,賣的房子倒是有,你錢準備好了嗎?」
佟雪綠從軍挎包里掏出兩顆白兔奶糖遞過去,笑道:「小妹妹,你年紀這么小就能找到這麼好的工作,真讓人羨慕!」
鄒芳雲愣了一下,隨即臉上浮起了一抹嬌羞道:「你亂說什麼,我兒子都七八歲了,你怎麼還叫我小妹妹?」
佟雪綠一臉驚訝:「不會吧?你的皮膚又白又有光澤,我還以為你比我還小一兩歲呢,你這是怎麼保養的?」
鄒芳雲嬌羞中帶著幾分驕傲:「哪有什麼保養?要認真說起來,我皮膚從小就很白,之前走出去,人家還不相信我有個那麼大的兒子呢!」
佟雪綠一臉真誠:「換我我也不相信啊!而且我聽說女人生了孩子後會老得很快,可你一點都看不出來生過孩子!」
鄒芳雲摸著自己的臉,笑成了一朵花:「對了,你剛才說你要買什麼樣的房子?我看你年紀不大,怎麼是你自己一個人過來看房?」
佟雪綠抿著唇,眼眶紅了:「我也不想一個人過來,只是我爸媽幾個月前雙雙出事沒了,現在家裡就我最大,我下面最小的妹妹才三歲,可不就得我一個人來扛著?」
鄒芳雲聽到這話,鼻子一酸:「你這小小年紀的,也是不容易。」
佟雪綠將掉下來的眼淚擦掉,帶著鼻音道:「這年頭誰容易啊,還不是得活下去你說對吧?我最近要跟人換個工作,要到市區的國營飯店來上班,所以才想在附近租個房子。」
鄒芳雲聽她是國營飯店的,眼睛不由一亮:「你這國營飯店的工作是穩的嗎?」
佟雪綠點頭:「自然是穩的,不過對方還有一些事情還沒有處理好,要再等一兩周才能跟我換過來。」
這年頭能在國營飯店工作可是十分體面的,要是有親戚和朋友在國營飯店工作,同樣是一件十分有面子的事情。
尤其是想請人下館子時,要是有個熟人在國營飯店,那就可以叫對方留點好飯菜,那可是倍兒有面子的事情!
鄒芳雲有心跟佟雪綠交個好:「你這工作好,一定要換下來。至於住的地方,租的是沒有的,不過賣的這個月倒是有幾間,你現在有沒有空過去看看?」
佟雪綠一看時間道:「這會兒都快下班吃飯了,不如這樣吧,我請大姐到國營飯店吃個午飯,回頭我們再去看房子?」
鄒芳雲連忙拒絕:「不行不行,國營飯店那麼貴,我怎麼可以讓你請!」
對方沒了爸媽,還要養弟弟妹妹,她哪裡好意思讓對方請。
可佟雪綠堅持要請她,拉著她就往國營飯店去。
想要別人幫你做事,禮數就必須周到。
有些錢該花就得花,這是她辦事一向的風格。
兩人從房管所出來時,蕭承平已經走了。
佟雪綠和鄒芳雲兩人最終還是去了國營飯店,各自點了一碗肉絲麵條。
國營飯店的供應雖然不多,選擇也很單一,可是分量很足,不會弄虛作假,兩人吃得肚子渾圓。
吃完飯後,鄒芳雲對佟雪綠的態度更加熱情了,簡直將她當成親妹妹來看待。
她中午也不回去休息了,帶著佟雪綠去看了現在正在賣的幾間房。
**
這時候買賣的房子很少,可以說幾乎是沒有。
現在人們住的房子很多都是以前家裡留下來的,要麼就是單位分的,往往一家人都不夠住,哪裡會出賣。
再說了單位的房子也不能往外賣,要賣也只能賣給同個單位的人,所以導致沒有人脈的話,壓根是不可能買到房子。
鄒芳雲帶了佟雪綠去看了三間房子。
前面兩間房子破得佟雪綠懷疑它們隨時要倒塌,關鍵地理位置不好,價格卻不低。
佟雪綠想也不想就否決了。
第三間是個獨立的院子。
有四個房間外帶獨立的廚房和廁所,房間寬敞明亮,而且每一間都向陽通風,沒有暗房。
房子不算破舊,地理位置也很好,遠離大路,把門一關完全聽不到外面的喧鬧聲。
這房子簡直長在佟雪綠的審美上!
「芳雲姐,這房子應該不便宜吧?」
鄒芳雲比了一個手掌:「要這個數!」
一個手掌,那就是要五千元!
佟雪綠聞言不由咋舌。
佟大軍夫婦的撫恤金有一千元,賣給徐家的工位三百八十元,給了一半給北禾老家的人。
上段時間為了讓謝金花他們「**」,她主動給了不少錢,算下來,她現在還有一千一百多。
連一半都不到,這怎麼買啊!
鄒芳雲道:「妹子,是你我才介紹這房子的,要是其他人,我可未必會帶過來!房子是以前的資本大戶繳上來的,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後面有問題,現在這房子是政府名下的,完全沒有問題。」
「只是很多人心裡害怕,擔心哪天會被政府給收回去,所以才沒有賣出去,不過頂多留多一兩個月,必定會被人買走!」
她男人家是沒這麼多錢,要不然她早就買下來了。
「芳雲姐,這房子太貴了,我手裡拿不出那麼多錢,真是不好意思,占用了你那麼多時間。」
佟雪綠此時的心情就像帶著兩百元去逛LV店一樣,那個揪心啊。
鄒芳雲擺擺手:「你跟姐客氣什麼,不過買了不了房子,你回頭要住在哪裡?」
佟雪綠嘆氣道:「回頭再看看吧,總會有辦法的。」
最後一條路就是跟蘇秀英租房子了。
**
回去的路上,佟雪綠變得有些沮喪。
那房子她太喜歡了,至於被政府收回去這種事情,她一點也不擔心,問題是她拿不出那麼多錢!
現在距離經濟開放還有兩年,她想短時間弄到很多錢,壓根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倒是可以像很多穿越前輩那樣,弄些吃食去黑市倒賣,可去黑市只能算是小打小鬧,沒有空間沒有金手指,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賺到四千元。
得了,說來說去,她最終的歸屬就是跟蘇秀英租房子。
當天晚上吃完飯後,佟雪綠跟佟嘉鳴說了她很快就要換工作的事情。
「我跟人換了國營飯店的工作,在市區那邊,到時候我再找個房子,我們一起搬過去,你這邊有什麼問題不?」
佟嘉鳴聞言一臉吃驚。
國營飯店可是很體面的工作,很多人想進去都進不去。
她居然用紡織工的工位跟人交換成功,她是怎麼辦到的?
佟雪綠看他吃驚的樣子,解釋道:「我幫了那人一點小忙,剛好她想換工作,我們便交換了。」
一點小忙?
佟嘉鳴一點也不相信這話,不過他也沒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將佟真真弄去農場,又將佟彥良送去大西北,還有北禾老家那幫人雄赳赳氣昂昂地來,灰溜溜地走,這全部都是她一個人的手筆!
只是她這樣厲害,當初為什麼要離開那邊的佟家?
佟嘉鳴心裡這樣想著,不想一個不留神,便將問題給問了出來。
佟雪綠挑眉:「你該不會以為我離開那邊的佟家,是因為我怕了佟真真,或者是被佟真真給逼走的?」
佟嘉鳴:「難道不是嗎?」
佟雪綠翻白眼:「當然不是!你這也太小看我了,我要是不想離開,誰也沒法趕我走!我之所以離開那個佟家,是因為那裡原本就不是我的家,這裡,才是我的家!」
佟嘉鳴心好像被錘子重重捶了一下。
他想問她,如果將這裡當作家,當初為什麼要那樣跟他爸媽說話?
可話到嘴邊,他咽了回去。
佟雪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你還有其他問題不?」
佟嘉鳴搖頭:「沒有了。」
「這事情你暫時不要跟其他人說,免得萬一換不了,還要被人嘲笑。」
「好。」
兩人剛說完,佟綿綿就踢著小短腿跑過來了:「姐姐,你看三哥給綿綿扎的頭髮,不好看!」
佟雪綠還來不及開口,佟嘉信就炮竹一樣衝過來:「哪裡不好看了?明明就很好看,以後三哥每天都給你扎頭髮!」
「不要不要不要!」
佟綿綿揮著肉呼呼的小手,小腦袋搖成撥浪鼓。
丑拒
佟雪綠看她的小揪揪被紮成了兩坨刺蝟一樣的東西,忍不住對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她將小糰子抱起來,輕聲安撫道:「綿綿放心,姐姐不會讓他碰你的頭髮。」
佟嘉信濃眉扭成毛毛蟲,不服氣道:「我為什麼不能給綿綿扎頭髮?憑什麼?」
佟雪綠涼涼看了他一眼:「你要扎也行,那以後我做的飯你都不要吃。」
「……」
佟嘉信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佟雪綠勾唇一笑。
打蛇打七寸,對於吃貨來說,不讓他們吃比要他們的命還難受。
此時佟嘉信就很難受,偏偏不敢懟回去。
**
溫老爺子的七十大壽,溫家的電話從早上開始就響個不停。
部隊的軍官,以及在外地的老戰友紛紛打電話過來給他祝壽。
在京市這邊的親戚好友也一早就將壽辰的賀禮送過來。
溫老爺子提前警告過他們不准送貴重的東西,所以大家送過來的都是實用、但價錢不算貴的東西。
溫老爺子看著一屋子給他祝壽的人,心裡卻老大不樂意。
因為這些人都不是嫩草!
等人一走,溫老爺子就忍不住抱怨了:「你個不孝子孫!害我七十歲都抱不到曾孫子!」
溫如歸將一碗長壽麵放到他面前,跪下去磕頭道:「爺爺,祝您松鶴長春、壽比南山!」
溫老爺子:「你要是想我壽比南山,你就將嫩草帶過來給我看看!」
溫如歸:「……」
溫老爺子看他又不吭聲了,氣得鬍子都要飛起來:「老薑的曾孫子都快要三歲了,我的曾孫子連影子都沒有,我不管,今年過年你一定要將嫩草帶回來給我看看!」
溫如歸:「…………」
他覺得有點頭疼,往常老爺子雖然也催他找對象結婚,可從來不會這麼任性。
自從那次見到佟雪綠後,他就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今天到溫家祝壽的人看到一屋子的綠草,都問這是怎麼回事。
讓他怎麼回答?
等溫如歸上樓後,溫老爺子脖子伸長看著樓梯那頭,問宗叔道:「小宗,我剛才演得怎麼樣?」
宗叔拍馬屁道:「司令,您剛才比以前戲台上的戲子演得還好!」
溫老爺子:??
這話怎麼聽著哪裡怪怪的?
溫老爺子想了一下就拋開了,笑得眼角皺紋都起來:「那臭小子就是個陀螺,不抽他他就不會動。」
以前沒對象就算了,現在知道有個嫩草在,他肯定要時不時提醒他。
「還是司令您聰明。」
宗叔一邊整理賀禮,一邊繼續拍馬屁。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其中一份賀禮上,整個人定住了:「司令,這個是……」
溫老爺子挑眉:「是什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宗叔:「這是那個人送過來的,是兩份點心和一套衣服,這衣服看著好像是給如歸的。」
溫老爺子勃然大怒:「丟出去,通通給我丟出去!她還有什麼臉送東西給如歸!」
「是,我這就拿出去扔了!」
宗叔趕緊將東西放回盒子,然後提出去扔了。
溫老爺子一個人坐在大廳里,眉眼帶著冷意,再也不見之前的笑容。
看到宗叔回來,他才嘆了一口氣:「這事情,你別讓如歸知道了。」
宗叔低聲應好:「放心吧司令,我不會說的。」
到了天色暗下來,朴建義才有空過來給溫老爺子祝壽。
溫老爺子因為做了一天的壽星,到這會兒已經有點扛不住,回房間休息了。
朴建義倒也不著急,他一手搭在溫如歸的肩膀上擠眉弄眼道:「你收到佟同志的魚了嗎?」
溫如歸一臉懵:「什麼魚?」
朴建義:「沒有嗎?昨天她去我辦公室問你喜歡吃什麼,說要給你送吃的當作謝禮!」
溫如歸黑壓壓的眼睫輕顫了一下:「沒有。」
朴建義想起來還是很憤憤不平:「雖然是你開口讓幫忙的,但好歹我也出力了啊,她居然提也不提感謝我,我這心啊,涼透了!」
溫如歸看了他一眼,正想說話,就見宗叔捧著一大盤清蒸魚走進來。
溫如歸和朴建義兩人同時一怔。
「宗叔,這魚是哪裡來的?」
宗叔怕魚給摔了,言簡意賅道:「別人送的。」
大廳里安靜了幾秒。
溫如歸走過去道:「宗叔,給我吧,我端進去。」
宗叔原想說不用,可看溫如歸一臉堅持,雙手就直直擺在他面前,好像他不給他就不收回去。
他只好將盤子遞過去。
朴建義嘖嘖了起來:「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如歸啊,你現在還敢說我之前是胡說嗎?」
居然將東西送到軍區大院來,而且還是選擇溫老爺子七十大壽這天。
嘖,真會拍馬屁!
溫如歸沒有理會他,將魚端進廚房裡,而且不知道在廚房裡弄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溫老爺子睡到吃飯時才醒來。
朴建義賴在溫家沒走,結果就順理成章在溫家蹭飯了。
溫老爺子眼睛往飯桌掃了一眼,問宗叔道:「魚呢?」
宗叔看向溫如歸:「司令,魚剛才就送過來了,被如歸端去了廚房,我現在就去端過來。」
溫如歸拿筷子的動作一滯:「宗叔,你不用去了。」
宗叔:「為什麼?」
一屋子人的目光集中在溫如歸身上。
朴建義突然叫了起來:「你剛才躲在廚房那麼久,那魚該不會是被你一個人給吃掉了吧?你也太無恥了吧!」
溫如歸:「……」
宗叔跑進廚房,果然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魚骨頭。
他回來將這事稟告給溫老爺子。
溫老爺子氣得大吼:「那是老薑送給我祝壽的魚,你就是再嘴饞,好歹留一口給我啊!」
溫如歸:「…………」
朴建義頓了一下反應過來。
下一刻他爆發出一陣笑聲,笑得東倒西歪:「哈哈哈哈……」
笑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