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這一頓飯不僅被餵了一肚子的狗糧,而且意識到自己再次墊底了。閱讀
溫如歸一次中雙蛋黃,黃啟民也有兩個孩子,就他才一個孩子。
想想就很心塞。
跟兩人分開後,他偷偷跑去打電話回家,問他媳婦肚子裡有沒有可能是雙胞胎。
王小芸一開口就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懷一個我已經這麼辛苦了,你真是站著不腰疼,你想累死我啊?」
「不是啊媳婦,我就是……」
「啪!」
王小芸壓根不聽他的解釋,二話不說掛掉電話。
周焱聽著電話裡頭傳來的「嘟嘟」聲,心裡瓦涼瓦涼的。
以前小芸多溫柔啊,怎麼懷個孕就變成「潑婦」了?
不過就算再潑再霸道,除了寵著,他還能怎麼辦?
佟雪綠和溫如歸吃完飯後,兩人手牽手在基地散步消食。
晚霞像打翻了染料桶,把西邊的天空都染紅了,一片片的火燒雲絢麗而壯觀,美極了。
晚風吹來,溫如歸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握著她的手輕聲問道:「冷嗎?要不要回去?」
衣服帶著他的溫度和氣味,淡淡的樹木味道包裹著她。
佟雪綠搖頭,歪頭對他甜甜一笑:「衣服有你的體溫,不冷。」
這話甜蜜又曖昧,溫如歸耳尖微微紅了。
「對了,你的小夥伴小旭最近有沒有來找你?」
「沒有,最近我太忙了,他就是來找我,我也沒時間招待他。」
溫如歸一邊回答,一邊小心扶著她的腰:「你拜託我研製的電磁爐目前只有一點頭緒,回頭等基地的事情忙完才能動手,對不起,耽誤你的事情了。」
佟雪綠停住腳步,抬手在他的手臂用力掐了一下。
溫如歸倒吸一口涼氣,但沒有反抗。
只是表情帶著一絲不解和委屈看著她:「對不起,我今晚加班幫你研製。」
佟雪綠聞言,又在他的手臂再次掐了一下,比剛才更用力。
溫如歸這會兒也回味過來她應該不是生氣自己沒時間幫她研製:「你別生氣,你要是覺得心裡不舒服,你就多掐我幾下。」
佟雪綠簡直被他的溫柔和好脾氣給打敗了:「我掐你不是因為你沒時間幫我,我是不喜歡你老是跟我說對不起。」
「我們是夫妻,是彼此在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你不需要為這種小事情跟我說對不起。」
太敏感、太過於為其他人著想的人,往往會活得很累,也容易患抑鬱症。
這是佟雪綠想要糾正,或者說是開解他的地方。
「好,以後我不道歉,我都聽你的。」
他這話說得那麼乖,一切都順著她,讓佟雪綠心裡軟軟的。
她揉了揉他的手臂,小聲道:「疼不疼?」
溫如歸正要搖頭說不疼,話到舌尖突然轉了個圈就變成了:「有點疼。」
佟雪綠朝他笑:「那我們回去我補償你?」
溫如歸臉紅心跳:「怎麼補償?」
「法式熱吻。」
**
兩人回到宿舍,溫如歸一進去就立馬把房門鎖上,一雙黑眸盯著她。
佟雪綠憋著笑:「先去洗澡。」
聽到這話,溫如歸心裡是說不出的失落,不過想到等會就能熱吻,他的心很快又活過來了。
佟雪綠有潔癖,今天坐了那麼久的車,又去過那麼多地方,她一定要洗澡才肯上床。
好在基地的熱水供應很足,要洗澡並不難。
她很快洗完澡,溫如歸以更快的速度洗完澡。
天色剛剛暗下來,房門就被緊緊鎖上了。
周焱從外頭回來,看到緊緊關著的門,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更酸了。
嗚嗚嗚,他也想要纏纏綿綿的愛情QAQ。
佟雪綠爬到被窩裡,伸出一隻腳踢了踢他:「孩子他爸,快上來。」
誰知溫如歸目光落在她的腳上,緊盯著沒動。
佟雪綠眉頭一挑,心想著他該不會有什麼戀足癖吧?
雖然她的腳長得蠻好看的,不過千萬不要有戀足癖。
下一刻就見溫如歸轉身走到抽屜旁,從裡頭拿出指甲鉗又走回來:「你的指甲長了,我給你修一修。」
說著他很自然地坐下,捏著她的腳專心給她剪腳指甲。
屋裡很安靜,只有指甲鉗偶爾發來「擦咔」的聲音。
佟雪綠看著他,心尖的某個地方軟軟的。
她想起上輩子,她堂姐懷孕七八個月時肚子非常大。
不僅人變醜了,而且雙腿臃腫,行動非常不便,有次她撒嬌讓她老公幫她剪指甲,她老公一口就拒絕了,說他從來不碰別人的臭腳丫。
當時她堂姐氣得不行,但也沒離婚,當時她就覺得嫁給那樣的男人還不如嫁給一隻豬。
她覺得世間有真愛,不過她肯定不是其中的幸運兒。
如今看溫如歸給她剪指甲的樣子,她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擁有了這份幸運。
溫如歸剪完指甲後,把指甲鉗放回去,又出去洗了手才回來,臉上的表情寫著四個字:法式熱吻。
佟雪綠忍不住笑了,朝他勾勾手指。
溫如歸連忙爬上床,下一刻脖子就被她給勾住了,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
「法式熱吻就是深情之吻。」
佟雪綠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魔力,此時妖冶得像個禍水妖妃。
她的舌頭撬開他的唇齒,靈活探進他的口腔里,挑動追逐著他的舌頭。
其實之前兩人也如此親吻過,不過今天的佟雪綠更加熱情,更加主動。
舌尖所到之處,迅速讓溫如歸全身的溫度都點燃了。
原來這就是法式之吻。
溫如歸一邊回應她的吻,一邊聰明地學習起來,很快他就反客為主。
佟雪綠的手順著他的鎖骨往下。
雖然經常泡在實驗室里,可溫如歸併沒有疏忽鍛鍊,他的身材極好。
勁瘦有力,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恰到好處的肌肉性感至極,張揚著雄性荷爾蒙。
溫如歸身上的溫度本來就很熱,被她的小手這麼一做怪,只覺得全身的血液湧上來,幾乎快要爆炸了。
佟雪綠吻著他的喉結:「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喉結很好看?」
溫如歸臉紅耳赤,聲音低沉沙啞:「沒有。」
佟雪綠勾唇,笑得像只勾人魂魄的小狐狸精:「那我是第一個誇你的,你的喉結很性感,鎖骨也很性感,身體……」
她的吻每到一處就誇他一樣。
溫如歸全身繃緊了,顫慄著,享受而又煎熬。
他想要更多。
但是……
佟雪綠看他忍耐得額角的青筋都起來了,都沒敢碰自己,心裡當下又軟成了一片。
「醫生說了,三個月就可以了。」
溫如歸眼睛赤紅看著她的肚子:「可以嗎?可裡面有兩個孩子。」他怕傷害到她和孩子。
燈光照下來,她的皮膚比剝了殼的荔枝還要水嫩,讓人很想掐一掐。
佟雪綠在他下巴輕輕咬了一下:「傻瓜,跟幾個孩子沒關係,不過不能太狂野就是了。」
溫如歸最終忍不住了,緊緊抱住她,眼底墨色翻滾:「好,我會小心的。」
說完他吻上她紅潤的唇,炙熱而克制。
白色的月光從窗口照進來,窗外面傳來幾聲貓叫聲,聽上去像嬰兒的啼哭聲。
屋裡,溫度漸漸加溫,空氣瀰漫著曖昧的因子。
佟雪綠全身的骨頭好像被抽走了一般,杏眸倒映著水光,雙頰如抹胭脂,樣子比以往更加嫵媚動人。
今天的溫如歸格外的熱情,同時又那樣的溫柔而有耐心。
靈與欲的交融,是極端的享受。
佟雪綠勾著他的脖子,耳邊是他炙熱的氣息,每次噴過來,都讓她忍不住戰慄。
如風中的落葉,顫抖著,隨著風而翻滾。
當抵達極致時,溫如歸緊緊抱住了她,眼尾微紅喊她的名字:「雪綠……」
死生契闊,遇到她,是他的幸。
**
第二日,佟雪綠照舊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來。
好在她如今懷孕了,周圍的人也很包容,沒有人會因此說她。
中午她和溫如歸沒去飯堂,今天焦家請他們過去做客。
她之前見過溫如歸的恩師焦博贍幾次,對方是個知識淵博而心懷國家的人,讓人心生敬畏。
除了崇拜,佟雪綠更感激他拯救了少年時期的溫如歸。
若不是他把溫如歸帶進物理領域,若不是他耐心指導溫如歸,或許如今的溫如歸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
那樣的話,他們就沒有機會相遇了。
鍾舒蘭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看到溫如歸扶著佟雪綠進來,一雙手還小心護著她的肚子和腰的部位,不由一怔道:「佟同志這是懷孕了嗎?」
佟雪綠笑道:「是的,正好三個月。」
焦博贍從廚房端著一尾魚走出來,聽到這話不由責備溫如歸道:「這樣的好事,你怎麼沒跟我們說?」
溫如歸帶著一絲窘迫:「我聽說懷孕百日才能往外說,所以就……想著遲點再跟老師、還有師母說。」
他們是研究物理和科學的,可在對待她的事情上,他總是小心再小心,連這樣迷信的說法,他都照收不誤。
焦博贍看著他搖搖頭:「我還以為你是唯物主義……」
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鍾舒蘭給打斷了:「好了好了,別總是拿那些長篇大論來教訓人,當年我懷孕時,你還不是對著菩薩說了好幾聲謝謝?」
焦博贍被自己媳婦噎得老臉一紅:「……」
溫如歸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師這樣窘迫的樣子的,十分有禮貌地非禮勿視,低下頭卻對上了她勾起的唇角,他的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
鍾舒蘭招呼溫如歸:「別站著,快坐下吧,蘊詩今天在學校,就我們四個人吃飯。」
大家坐下來後,鍾舒蘭頻頻招呼佟雪綠夾菜吃,十分熱情。
鍾舒蘭看到佟雪綠,心裡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和內疚的。
當初她並不知道佟雪綠的存在,那會兒還想著把女兒和溫如歸湊成一對。
好在那時候溫如歸誤會她看中了周焱做女婿,否則現在不知道有多尷尬呢。
溫如歸在師母熱情的慫恿下,不斷往佟雪綠的碗裡夾菜,她的小碗很快就堆起了小山。
佟雪綠看得心裡陣陣無奈,腳下踢了他一下:「我夠吃了,你別給我夾了。」
再夾下去,桌子上的菜都要到她碗裡來了。
鍾舒蘭和焦博贍兩人見狀並沒有覺得他們失禮,很包容一笑,同時還想起他們年輕那會兒的情景。
兩人相視一笑,眼底充滿了濃濃了情意。
在基地呆了兩天,佟雪綠才回市區去。
**
自從程秀雲從深市回來後,夫妻兩人沒有一天是不吵架的。
鄰居一開始還會過來勸解,可漸漸的就覺得有些不耐煩了,誰天天有空過來給他們當和事老?
而且一個院子裡住著,他們吵架也不看看時間,有時候三更半夜吵得整個院子的人都不用睡覺,大家對他們兩夫妻有很大意見。
史星蕊頭上的虱子太多了,怎麼洗怎麼用篦子梳都沒用,而且程秀雲身子不好,心情更不好,沒有耐心幫她天天治虱子。
於是這天她把史星蕊帶到剪髮店,讓剪髮店師傅把她的長髮一把剪掉剃成寸頭。
史星蕊看到自己的頭髮被剪成男孩子一樣,頓時哇哇大哭,哭得比死了爹還厲害。
「你賠我頭髮,你賠我頭髮,你個老女人,你不得好死!」
史星蕊從椅子爬下來,對著她媽拳打腳踢,說出來的話尖酸刻薄。
程秀雲一邊躲閃她的手腳,一邊氣得差點吐血:「誰教你說這些話的?我是你媽,你怎麼可以對我這樣沒大沒小?」
「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媽媽,你賠我頭髮嗚嗚嗚……」
史星蕊的性子前幾年還好,在她嚴厲的管教下還能控制一些,可自從史俊民死後,史二哥和史俊軍兩父子住到他們家裡之後,家裡烏煙瘴氣,天天吵個不停。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史星蕊的性子就越來越左,到現在她已經完全管不住她了。
史星蕊對她媽拳打腳踢了好一陣,才哭著跑了。
程秀雲的頭髮也被傳染了虱子,只能跟著一起剪短,當然她沒勇氣剪成寸頭,只剪成了短髮。
她的臉型更適合長發,如今剪成一點都不摩登的短髮,加上最近她瘦得雙頰凹陷進去,又多了不少白髮,鏡子裡人看上去就好像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嫗。
程秀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好像被嚇到了,眼睛瞪大,一臉不可置信。
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臉,多了好多皺紋,又十分蠟黃粗糙,她幾乎認不出自己來。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剪髮店師傅看她沒動,粗著嗓子道:「總共一塊錢。」
程秀雲這才從自憐自艾中回過神來,眉頭蹙了起來:「怎麼那麼貴?平時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嗎?」
剪髮店師傅:「那都是去年的價格了,現在早就漲價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
程秀雲頓時一陣肉疼,從口袋裡掏出一分兩分和一角兩角的錢,全部湊到一起還差三分錢。
剪髮店師傅大手一揮:「算了,三分錢就不要你的了。」
程秀雲見狀心裡並沒有一絲感激,反而覺得無比難堪。
她曾經是程家最受寵的七小姐,程家的寵兒,從來不需要為錢而煩惱過。
可如今她未老先衰,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為了三分錢被人羞辱,她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想起了剛結婚的時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溫如歸的父親溫元新剛結婚的日子。
溫元新雖然是個大老粗,可對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資全部都交給她,無論她想買什麼,他都沒有意見。
如果那個時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經是司令夫人,過著人人羨慕的生活。
就在這一刻,程秀雲的心裡終於後悔了。
她突然不想回到那個逼仄跟人租的房子去,不想看到史修能禿頭又臃腫的臉,也不想看到史星蕊大逆不道的樣子。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了起來,她不知道該去哪裡,天大地大,居然沒有一個地方容得下她。
不知不覺中,她來到了軍屬大院。
門衛不認識她,把她攔了下來:「找誰呢?」
程秀雲這才回過神來,沒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以前和溫元新住的地方,她正想報出溫如歸的名字,就見兩個老婦人從裡頭走了出來。
她臉色頓變:「沒、沒找誰,我找錯地方了。」
說完她轉身急匆匆走了。
後面傳來兩個老婦人說話的聲音——
「剛才那個人我怎麼覺得有點眼熟呢?好像是小溫以前離婚那個媳婦?」
「不能吧,剛才那女人看上去快有六十歲,小溫以前離婚的媳婦今年應該才五十歲左右,而且兩家人都不來往了,她還有什麼臉來這裡?」
「你說得有道理,應該是我看錯了,說起程秀雲那女人,我到現在都想抽她幾巴掌,都說虎毒不食子,那女人居然虐待自己的孩子!」
「可不是說,說起來如歸那孩子真是太慘了,小小年紀被自己的親媽打成那樣,我記得他有好一陣子都不會說話了。」
「可憐啊……」
程秀雲聽著身後的話,臉色煞白,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好像身後有鬼在追她一般。
當年她為了討好史修能打溫如歸,現在想起來,年輕的自己就跟被下了降頭一樣。
她心裡再次充滿了後悔。
如果那時候她沒有打溫如歸,溫家不至於那麼生氣,也不會在往後二十幾年的時光里一直咬著不放,處處針對程家。
如果她沒有打溫如歸,如今她去找他,以那個孩子那樣溫厚乖巧的性子,他一定不會不理自己。
程秀雲的心好像泡在苦水裡面,滿心的後悔。
只可惜天底下沒有後悔藥。
而且在二十幾年後因為自己不幸才來後悔,這點後悔顯得微不足道,且讓人十分作嘔。
她最終回到那個租的家裡面,誰知剛走進去院子,就看到大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起初有點奇怪,隨即以為大家是看到她的髮型,看到她蒼老的臉而在取笑自己,於是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她黑著臉推開門,誰知屋裡傳來一陣陣曖昧又熟悉的喘氣聲,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這種聲音她一點也不陌生。
只是屋裡怎麼會有這種聲音呢?
程秀雲怔了一下,接著心裡一個「咯噔」,急匆匆朝房間走過去。
房門沒有反鎖,她一推就推開了。
裡面的床上躺著一男一女,兩人身體交纏在一起,像兩條互相纏繞的蛇。
一股氣血湧上頭腦,程秀雲眼前一黑,差點暈倒過去。
她扶住門,好一會兒才穩住身子,目眥欲裂瞪著床上一對狗男女罵道:「史修能,你個畜生!」
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帶其他女人回來家裡,在他們的床上幹這種事情,他簡直欺人太甚了!
李娟娟似乎這才意識到她的存在,推開史修能,做出一副受驚的樣子:「能哥,你老婆回來了,她會不會打我?」
史修能從她身上抽離開來,大搖大擺站起來慢慢穿衣服:「你放心,有我在,她不敢碰你一根頭髮。」
程秀雲一股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差點活生生氣死:「你們一對狗男女,我打死你們!」
雖然她對史修能早沒有年輕那會兒的愛意,可他們還是夫妻,他當著另外一個女人的面這樣說,讓她的面子往哪裡擱?
程秀雲罵著撲上去,她知道自己打不過史修能,而且她也沒打算和史修能離婚,所以她是朝李娟娟撲過去。
李娟娟嚇得大聲尖叫:「能哥,救我!」
李娟娟躲在史修能後面,史修能抓住程秀雲的手臂,把她往旁邊用力一甩。
程秀雲的頭撞在衣柜上,痛得五官抽搐,她伸手一摸,摸到了一手的黏糊。
她、她這是流血了?!
程秀雲又氣又震驚又難受,抬頭瞪著史修能:「姓史的,我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持家照顧老人,你就是這樣來對待我的,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史修能居高臨下看著她,嘴角斜斜撇著:「什麼良心不良心,當年你不是這樣給溫元新戴綠帽的嗎?你現在有什麼好震驚的?」
這話如同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刺進程秀雲的心臟。
何其諷刺,何其搞笑。
當年她給溫元新戴綠帽,如今史修能和其他女人用同樣的方法讓她痛不欲生。
難道這就是報應?
程秀雲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掐住,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李娟娟穿戴好衣服,當著程秀雲的面,踮起腳尖在史修能臃腫的臉上親一口,嬌滴滴地笑著:「能哥,我先回去了。」
史修能在她波濤洶湧的地方摸了一把:「去吧小妖精,回頭我再去找你,你就別過來了。」
李娟娟眼底閃過一抹嘲諷,表面嬌滴滴地應好,然後扭著水蛇腰轉身走了。
程秀雲好像被雷劈中一般,坐在地上看著他們,又好像沒在看他們。
史修能看了她一眼:「我勸你最好不要鬧,看在小蕊的份上,我不會跟你離婚,但你要是天天這樣鬧,我們現在就去離婚!」
程秀雲抬頭,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一般看著他,沒有吭聲。
史修能才懶得理會她此時是什麼心情:「俊軍今天過來找我,他前陣子就和他朋友過來京市,如今他們正在做生意,他邀請我一起加入他們的團隊。」
「他們做的生意一本萬利,比賣衣服賺的還要多,而且不需要什麼成本,我已經答應他了,你要是乖乖不要鬧,也不要管我的事情,回頭賺了錢我會帶回來給你,你要是想鬧,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程秀雲心中感到一陣無力感,憤怒被壓下去,她怔怔看著史修能:「你們做什麼生意?這年頭做什麼生意是不需要成本、又能一本萬利的?」
史修能嘴角翹起來:「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我餓了,還不起來給我弄吃的?」
程秀雲想哭,想撲上去抓爛他的臉,跟他同歸於盡。
可最終她什麼都沒有做,扶著衣櫃站起來,隨便包紮了一下後腦勺的傷口,然後去外面做飯了。
院子裡的人還以為他們這次肯定又要大打出手,沒想到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居然沒打起來。
有些人不由覺得程秀雲太沒用了。
平時吵架連菜刀都拿出來了,這次史修能把其他女人帶回家,她居然不敢鬧。
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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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娟娟從史家出來後,便去郵電局打了個電話給佟雪綠。
佟雪綠直到天黑下來,才出來和她見面。
此時李娟娟已經收拾好了包裹,她一雙媚眼看著佟雪綠:「我去了深市,你能保證我的生命安全嗎?」
佟雪綠點頭:「那是自然。」
「你還能給我介紹工作?」
佟雪綠再次點頭:「我有朋友在那邊,只要你乖乖聽從他的安排,幾年後,等風聲都過去了,你到時候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但這一兩年,她必須讓人看住她,免得她反咬他們一口。
李娟娟似乎想通了,態度比之前好很多:「那行吧,臨走之前,我就免費再給你一個信息吧,史修能的侄子過來找他,讓他一起加入他們的生意。」
佟雪綠秀眉一挑:「生意?什麼生意?」
李娟娟:「綁架和拐賣兒童。」
只有這樣的生意才是不需要成本,又能一本萬利。
佟雪綠手捏成拳頭,低聲罵了一句:「畜生!」
按照她的設想,她讓程秀雲和史修能兩人傾家蕩產,然後逼他們走上偷稅漏稅,走私貨物的道路。
沒想到這人比她想像中還要作孽,居然幹這樣的勾當。
不過既然他們想作死,那她更要將他們送進監獄去!
李娟娟聞言,嘴角勾了勾:「的確是畜生,我的票呢,我今晚就能走吧?」
她原本還想通過出賣溫如歸來討好史修能,現在才明白,如果她真那樣做了,那她就等於與虎謀皮。
而且史修能如今能這樣對待程秀雲,將來也能這樣對待她,之前她還怪佟雪綠破壞了自己的好事,如今看來倒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佟雪綠把票,還有她之前寫的認罪書一起還給她:「我不會讓人看著你,不過你要是敢逃跑,你知道後果會如何。」
李娟娟看了她一眼:「放心,我沒那麼蠢。」
溫家和蕭家的背景那麼厲害,不是她一個弱女子可以抵抗的,更何況她有案底在,他們要對付自己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佟雪綠把李娟娟送到車站,看著她上了去深市的火車,然後才回去。
第二天,她親自去公安局一趟,把史修能加入拐賣兒童團伙的事情告訴朴建義。
朴建義舔著後槽牙,笑了起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最近有一個團伙在京市附近到處作案犯罪,拐走了十來個孩子,公安局一點線索都沒有,沒想到最終是你給我們帶來這麼大線索,以後破案了,公安局肯定要好好嘉獎你!」
佟雪綠:「我不需要什麼嘉獎,你們只要把人給抓起來,把那些被拐賣的孩子找回來就好。」
拐賣兒童讓多少家庭因此破裂,所有人販子都應該被凌遲應該下地獄!
就算史修能沒有加入這個團體,她也希望人販子被全部抓起來。
朴建義點頭:「對了,如歸現在情況如何?」
聽他提到溫如歸的名字,她眼底閃過一抹暖意:「暫時還比較穩定。」
小旭好一陣子沒出現了,果然只要隔離開程秀雲,他的病況就會慢慢好轉起來。
「那就好,聽說你在基地跟蘊詩的爸媽一起吃飯了?他們有沒有提到我?」
朴建義突然話題一轉,一臉期盼看著她。
佟雪綠點頭:「有。」
朴建義眼睛一亮:「他們說什麼了?」
佟雪綠紅唇一勾:「他們說你顯老,樣子沒如歸好看,性子也沒如歸體貼。」
朴建義:「……」老子信你個鬼!
佟雪綠看他嘴角抽搐的樣子,笑著站起來:「我先回去了。」
朴建義恨恨咬牙:「我就不送你了。」
得到這麼一條重要線索,他得馬上通知其他公安局的同僚,然後開會看怎麼聯手把這個團伙一網打盡。
佟雪綠的聲音從外頭傳過來:「好的。」
佟雪綠一走,朴建義立即行動了起來。
經過開會和商討後,他們安排人重點跟蹤史修能。
終於在蹲守了四五天後,公安局將這個犯罪團伙給一窩踹了。
史修能這是第二次參加拐賣兒童,上次拐賣他不過參與了一下就分到上百元。
這一次他們又拐了七八個孩子,正準備將這些孩子賣到外省山區去,沒想到他們一出門就被公安同志給抓住了。
經過後續追捕,團伙的人全部被抓起來。
史修能雖然只參加了兩次,但性質的嚴重性跟次數沒有任何關係。
他被關了起來,因為這次牽扯的案件很廣,危害性很大,這些人有可能全部被槍斃。
就算不會被槍斃,他們接下來也要面臨終身監禁。
程秀雲本來很痛恨史修能背叛自己,她甚至想好了,從此以後她只是跟他合夥過日子。
等有了錢,她要東山再起做生意,然後一腳踹開這個該死的男人。
可沒想到她還沒開始做夢,史修能就被抓起來了!
聽到史修能被抓起來的消息,她眼前一黑,當場暈死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過來,她不顧哇哇大哭的史星蕊,拿起錢就往外沖。
她坐上去基地的車,三個鐘頭後,她來到基地外面,對門衛道:「我要見你們力學所的所長溫如歸。」
門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在這裡登記一下,你叫什麼名字,還有你是溫所長什麼人?」
程秀雲嘴角冷冷一扯:「你跟他說,我是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