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越來越冷,佟雪綠的肚子也越來越大。閱讀
前陣子醫生已經確認過了,她的肚子裡懷的的確是雙蛋黃。
今天她要去做個B超,順便看一下肚子裡寶寶的性別。
溫老爺子本來是要跟過去的,可前兩天他受了點風寒,天氣這麼冷,佟雪綠不讓他出門。
這會兒他眼巴巴看著溫如歸和佟雪綠兩人,一臉委屈道:「那你們早去早回,還有如歸你要照顧好雪綠和孩子。」
溫如歸點頭:「嗯。」
吃藥之後,他的思維會比以前慢半拍,但人是清醒的,而且最近看到小旭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陳博士上次過來,對他康復的速度表示震驚和欣喜。
溫老爺子想想還是不放心:「不如讓小宗跟你們一起過去吧。」
溫如歸眼底閃過一抹暗影,扶著佟雪綠的手動了一下。
佟雪綠敏銳捕捉到他的異樣,捏了捏他的手:「不用了,有如歸照顧我就好,而且如歸的同事今天也會去做產檢,沒問題的。」
溫如歸扭頭,目光跟她對上,眼底的暗光散去。
溫老爺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行,那放你們去吧,我和小宗在家裡等你。」
佟雪綠笑著點頭,由溫如故扶著出門了。
一走出門,冷冽的寒風迎面吹來,佟雪綠雖然穿得跟球一樣,但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溫如歸上前半步,用身子擋住風:「不如我跟建義單位借個車?」
佟雪綠搖頭:「不用了,公車私用,要是被人舉報了不好,而且你們別一個兩個當我是玻璃做的,孕婦適當運動對身體是有好處的。」
溫如歸一隻手扶在她的後腰上,一隻手握著她的手,嗯了一聲。
他想起幾個月前打聽轎車的事情,這年頭一倆轎車要二十幾萬,這個價格一般人都承受不起。
溫家雖然有點家底,但同樣拿不出這個錢。
不過莊院長告訴過他一件事情,說國家如今跟國際接軌的機會越來越多,國家亟需有國際認證的獎項,譬如諾貝爾獎。
如果能為國家爭光,國家肯定會給豐厚的獎勵。
想到這,他長密如小刷子的眼睫顫動了一下。
佟雪綠看他反應淡淡的,心裡默默嘆一口氣。
可能是受藥的作用,他平時除了思維變慢,而且性子跟之前也有些不太一樣,她好久沒見過他臉紅害羞的樣子。
想想他以前動不動就臉紅的模樣,真讓人懷念。
不過人要知足常樂,他現在一天天好起來,她已經很感恩了。
他們運氣不壞,只等了一分鐘公交車就過來了。
上公交車後,他們來到後面的位置坐下。
佟雪綠扭頭,突然眼睛亮了起來:「如歸,下雪了。」
外面雪花撲簌簌地飛揚,落在公交車的車窗上,小小的一片,看著很可愛。
外頭的行人看到落雪都驚呼了起來,今年入冬很早,但遲遲不下雪,都說瑞雪兆豐年,大家都擔心明年糧食生產會不夠。
現在雪越下越大,帶著大家的希望飄落下來,屋檐上、樹上很快就白茫茫一片,小孩子想在外頭玩雪,被家人捏著耳朵趕回家了。
溫如歸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雪花在風中飛舞,為這冬日增添了一抹浪漫。
只是他看了一眼,目光很快就收回來,落在她身上。
佟雪綠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對上他幽深不見底的目光。
這種情景這一兩個月來發生過無數次,她倒是沒覺得奇怪。
她自然握住他的手,頭挨過去問道:「等會就能知道寶寶的性別了,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佟雪綠以為他會說男孩女孩都好,或許說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湊成一個好字。
卻聽他聲音低沉道:「女孩。」
佟雪綠怔了一下:「兩個都是女孩嗎?」
溫如歸點頭:「嗯,像你的女孩。」
不要像他,更不要像他這樣有病,最好兩個女孩都長得像她。
就在這時,佟雪綠突然「哎喲」了一聲。
溫如歸眉頭蹙了起來:「是孩子又踢你了嗎?」
佟雪綠點頭,手撫摸著肚子:「真調皮,只怕裡頭有一個是男孩子。」
聽到這話,溫如歸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果然男孩子什麼的最討厭了,女娃兒安安靜靜多好。
佟雪綠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否則估計要笑出眼淚,他這想法跟賈寶玉不謀而同了。
等車停了,雪也停了。
走下公交車,帶著雪意的空氣撲面而來,溫如歸扶著她,恨不得將她抱起來,讓她不用走路。
走到醫院門口,就看到周焱騎著自行車剛好抵達門口,後面坐著他的媳婦王小芸。
周焱咧著嘴道:「好巧,不過如歸你們怎麼沒騎自行車過來?」
溫如歸:「不安全。」
周焱撓了撓頭:「會嗎?你是不是怕自己技術不太好摔了你媳婦,不過現在是冬天,穿得跟球一樣,就算摔了也不怕。」
話剛出口,他「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
佟雪綠和溫如歸看過去,只見他耳朵多了一隻手,正被擰得變形了。
「小芸你快放手……哎喲疼死我了,我又怎麼你了?」
王小芸看佟雪綠他們在自己,這才哼了一聲鬆開他的耳朵。
她從自行車后座上慢慢下來:「我就看你不順眼,不行啊?」
周焱:QAQ
王小芸看他一臉委屈和迷茫的樣子就心煩,什麼叫做摔了也不怕,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他真沒良心!
佟雪綠看周焱還不知道自己錯哪裡的樣子,嘴角勾了起來。
四人朝醫院裡頭走進去。
王小芸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又看看自己的:「說起來我還比你大一個月呢,可現在看上去,我的比你小了好多。」
她懷孕一開始什麼都吃不下去,後來胃口好起來,人就跟膨脹的氣球一樣吹了起來,只是她人胖了不少,肚子卻依舊比不上佟雪綠。
佟雪綠笑道:「這哪能一樣,我裡頭有兩個,你才一個。」
王小芸又扭頭看她的臉,然後抬手摸了摸自己肉肉的臉:「以前總是聽人說同人不同命,那會兒沒啥感覺,現在和你一比我就特別想說這話,你懷孕了四肢還是那麼纖細,皮膚沒有長斑,真是羨慕死人了!」
佟雪綠:「聽說孩子生了後斑點會自己淡下去。」
王小芸眼睛一亮:「你說的是真的嗎?」
「有些人是這樣,有些人淡化不了,所以才說母親特別偉大,懷孩子不僅辛苦,而且對我們身體破壞性那麼大。」
佟雪綠感嘆道,生孩子還會加速女人衰老,她已經打定主意,這胎生完絕對不會再生。
王小芸感同身後地點頭:「可不是,他們男人沒懷過孕,還以為我們懷孕就跟母雞下蛋那樣容易,摔了也不怕。」
說完她狠狠瞪了周焱一眼。
周焱頓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連忙解釋道:「媳婦,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摔了,要是摔了,我肯定要撲過去墊底,讓你摔我身上。」
王小芸心裡的怒火這才消下去,嗔道:「花言巧語,說得比做的好聽。」
周焱一看媳婦這樣子,就知道自己過關了。
誰知下一刻就聽溫如歸低沉的聲線響起來:「等孩子出生後,我去做結紮。」
之所以要說孩子出生後,是因為他現在還在服用抗精神分裂的藥物,不好去動手術。
三人聽到這話,齊齊怔住了。
佟雪綠隨即心裡湧起一股暖意,仰頭看著他:「你想清楚了,還有萬一都是兩個女孩,爺爺那邊想要個男娃怎麼辦?」
溫如歸看著她:「爺爺他會理解的,我不想再看你這麼辛苦。」
王小芸和周焱兩夫妻被餵了一嘴的狗糧。
王小芸扭頭看了周焱一眼,後者一臉震驚且佩服的樣子。
她突然又心煩了起來,腳伸過去在他腳背上狠狠踩了一下。
周焱:QAQ
溫如歸害他,居然變得這麼花言巧語,真是太可惡了。
進到醫院裡頭,掛號、排隊,等了大半個鐘頭終於輪到他們。
佟雪綠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看女醫生拿著儀器在她肚皮掃來掃去,這年頭的B超儀器跟後世沒得比。
顯示器笨重,清晰度很差,不過還是能看出一些輪廓。
女醫生觀察了一下道:「左邊這個是個女娃,右邊這個……應該也是個女娃兒。」
右邊的女娃某個地方被手擋住了半邊,不過她沒有看到任何凸起的器官,應該是個女孩子。
話音一落,溫如歸目光終於從佟雪綠的肚皮轉移到顯示器上:「醫生,你確定嗎?」
女醫生扭頭看向他,只見他嘴角抿成一條線,臉上沒有一絲喜悅。
看來又是個重男輕女的男人,真是沒良心。
女醫生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是確定的,不過現在是新時代,不是舊時代,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這種態度可不行!」
溫如歸被懟得怔了一下:「不是,我很喜歡女孩子。」
他就是有種中大獎的感覺,沒想到真是一對雙胞胎女兒,真是太好了!
女醫生才不相信他的鬼話,同情看著佟雪綠:「懷雙胞胎對身體損耗很大,等孩子出生後,你最好養個一兩年再生,女人要多疼惜自己一點,別什麼事情都聽他們臭男人的!」
溫·臭男人·如歸:「……」
佟雪綠看他無故被懟,忍不住笑出聲來:「醫生你誤會了,我愛人他是真心喜歡女孩子,我們也說好了,生完這胎就不生了,他去做結紮手術。」
聽到這話,女醫生震驚了,對溫如歸的看法立即改變了:「那真是太難得了,我在醫院幹了那麼多年,就沒見過男人過來做結紮。」
女人要懷孩子生孩子帶孩子,不生了還要過來結紮再受一次苦,反而是男人只提供了個種子,然後坐享其成就行了。
現在聽到佟雪綠的話,這讓她對溫如歸刮目相看,誇了他好幾句。
從B超房出來,溫如歸的嘴角往上揚起一個弧度。
周焱排在他們後面,看溫如歸這副春風得意的樣子,挑眉問道:「如歸你這麼開心,該不會兩個孩子都是男娃吧?」
溫如歸搖頭:「不是。」
周焱:「真的嗎?我不信。瞧你笑成這個樣子,肯定是兩個兒子,真羨慕你,我現在只希望我媳婦肚子裡是男娃就好了。」
他倒不是重男輕女,只是家裡的老人重男輕女,如果這次是女孩子,他們肯定又要催生,到時候他和媳婦的壓力又會很大。
他身體不太好,讓媳婦懷孕不容易,王小芸之前經常嘔吐睡不著,也是因為被念叨多了壓力很大。
所以如果這個是個兒子是最好的,過後他們再生個女兒,家裡老人也不會說什麼。
這話剛好被裡頭的女醫生聽到,等他扶著王小芸進去,就看到女醫生黑著臉,對他怒目而視。
周焱:QAQ
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他就長得這麼人憎狗嫌嗎?
**
因為外頭又下起了雪,產檢後他們就各自回家了,並沒有在外頭逗留。
回到家裡,溫老爺子和宗叔立即圍了上來:「怎麼樣?孩子健康不?」
佟雪綠點頭:「孩子一切都很好,醫生說是兩個女娃兒,接下來我們要準備一對小姐妹的衣服了。」
之前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有些東西不太好準備,現在知道了,就要動手弄起來。
說完這話,她看著溫老爺子。
只見溫老爺子怔了一下,很快點頭道:「女娃兒也很好,你和如歸兩人都長得好看,我的小曾孫女肯定很漂亮。」
作為老一輩的人,溫老爺子自然希望有個曾孫,也有個曾孫女,這樣湊成一對好,說出去倍兒有面子。
只是現在都是女娃兒,他也不會覺得不好,要是兩個女娃兒都像雪綠這麼漂亮能幹,再多幾個也無所謂。
佟雪綠看溫老爺子沒有表現出失望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她不會因為其他人失望就要生個兒子來,只是她還是希望孩子能出生在一個人人歡迎她們的家庭裡頭。
到了晚上,蕭司令也知道自己即將有一對曾外孫女的事情。
他笑得眼角的皺紋都起來了:「女娃兒好啊,女娃兒乖巧又懂事,不像男娃兒又皮又搗蛋,有時候真想抽得他們屁股開花!」
蕭嘉鳴和佟嘉信兩人菊花一緊:「……」
爺爺,我們還在您面前坐著呢,您說這話真的好嗎?
蕭綿綿聽到再過幾個月自己就要做小姨了,高興得臉紅紅的:「姐姐,我以後陪兩個外甥女一起玩,我教她們唱歌。」
佟雪綠揉了揉她的頭:「好啊,以後你就是小姨,是個長輩了,要是你兩個外甥女拉屎拉尿,那就要拜託你了。」
蕭綿綿好像被雷劈中一樣:「……」
佟嘉信看妹妹一臉為難的樣子,哈哈笑了起來:「綿綿,你就當是練習,以後等我老了,你給我端屎端尿就會很熟練了。」
蕭綿綿:「……」
她能不當小姨嗎?她有點後悔了QAQ
眾人看她被嚇到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火爐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燃燒著,把爐壁燒紅了,外面北風呼呼,屋裡溫暖極了。
一屋子的笑聲。
此時在大西北的一家三口才從農場勞作回來。
大西北半個月前就下雪了,氣溫低到零度十幾度,昨天下了一場大雪,今天他們被叫去鏟雪。
幹了一天的活兒,手腳凍得已經沒有知覺了,渾身顫抖個不停。
史修能哆嗦著推開門,屋子裡也冷冰冰的,跟外頭沒什麼區別。
他走到缺角的桌子旁,想倒杯水喝,卻發現水壺是空的,一滴水都倒不出來。
他頓時怒了:「小蕊,我出門時不是讓你打水做飯嗎?怎麼一滴水都沒有?」
史星蕊從棉被裡露出個頭來,理所當然道:「我忘記了。」
史修能眼睛一瞪:「那飯呢?你幫我們打飯回來了嗎?」
史星蕊:「打了,不過我沒吃飽,就被我一個人全部吃完了。」
史修能:「……」
程秀云:「……」
兩人一天下來就吃了一個窩窩頭,早就餓得後背貼前肚,在鏟雪的時候唯一盼著的就是趕緊回家喝一口熱水,吃一口熱飯。
現在熱水沒有,飯也沒有,兩人的肚子好像抗議一般叫囂了起來。
史修能氣得雙眼通紅,拿起一旁的木棍朝床邊扑打過去,木棍「啪啪啪」打在棉被上,史星蕊痛得哇哇叫。
棉被根本不厚,史修能又在氣頭上,很快史星蕊就受不了了。
「打死人了,我爸要打死我,快來人啊……」
程秀雲起初也是很生氣,覺得給她一點教訓也好,但看史修能這麼打,她怕把孩子打壞了,連忙趕緊上去勸說。
「好了好了,孩子不懂事,教她就是了,哪裡能這麼打?」
史修能聽到這話,回身「啪」的一聲就給她一巴掌:「這小畜生變成今天這樣,還不是你這個當媽的慣的?」
程秀雲被打得眼冒金星:「史修能你混蛋,以前我要教她,每次都是你護著她,要不然小蕊哪會像今天這樣?」
史修能嗤笑一聲:「有其母必有妻女,你自己勾人不要臉,教出來的女兒同樣不要臉……」
程秀雲氣得臉通紅,再也受不了了,雙手朝史修能的臉抓去:「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跟你拼了!」
兩人扭打到一起,史星蕊坐在炕上,翻了個白眼。
很快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農場負責人,一家三口被叫了出去,然後三更半夜被罰去挑屎。
三人一邊幹活一邊互相埋怨,斗得跟烏眼雞一樣。
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
佟雪綠的酒樓開業了,名字叫「綠茶酒樓」。
眾人對這個名字很不理解。
溫老爺子:「雪綠你這名字不太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賣茶葉的。」
蕭司令難得跟他站一戰線:「就是,你這名字取得太草率了。」
溫如歸:「我跟兩位爺爺意見一樣,叫綠茶,不如叫綠歸。」
佟雪綠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來溫如歸就算生病了,還是沒放棄綠龜這個名字。
就,很執著。
蕭綿綿歪著小腦袋道:「那要不如叫雪歸吧,也有姐姐和姐夫的名字在裡頭。」
溫如歸讚賞看了她一眼。
誰知佟嘉信哈哈笑了起來:「雪歸,血本無歸,誰取這樣的名字?真是傻瓜!」
溫如歸:「……」
蕭綿綿臉漲紅了,覺得自己沒考慮清楚。
最終還是叫「綠茶酒樓。」
還別說,雖然這個名字很奇怪,可就是因為奇怪,大家紛紛過來打聽。
哪有賣綠茶的酒樓?
這一打聽等於免費做了個宣傳,很多人回去還把這事情當作笑話說給家人聽。
這樣一來,等到綠茶酒樓開業那天,已經有不少人知道。
佟雪綠因為懷孕了,家裡人都不讓她再下廚房去,尤其酒樓這樣的活兒更累人。
因此為了把生意做起來,她想出了一個妙招——凡是在綠茶酒樓消費滿兩百元的,送一小瓶藥酒,滿五百元的,送一大瓶藥酒。
這藥酒不是普通的藥酒,而是具有壯陽的功效,對男人某個方面有作用。
當然,因為這年頭消費力度還比較小,所以酒樓推出了會員制,登記名字後,每次過來可以累積消費額度,消費額度每一個季度清零。
換句話說,他們如果要得到藥酒,就要在一個季度內消費到這個費用。
很多人聽到這個消費,都覺得太多了,可這兩年有些人下海做生意,兜里的錢包肥了起來。
有時候做生意請人吃飯,或者是家裡想要擺酒撐面子,想找個上檔次的酒樓都找不到,佟雪綠的「綠茶酒樓」正好彌補了這個空缺。
他們消費完後得到了藥酒,起初也不怎麼相信,可服用了一段時間後,發現居然重振雄風。
這可不得了,於是紛紛找上來,想要用錢買藥酒。
但酒樓不賣,只消費到額度才會贈送,於是為了得到藥酒,這些人只能經常來酒樓吃飯,這樣一來,酒樓的生意就紅火了起來。
一個月後一盤點,除去前期的投入和各種費用,居然還賺了兩百元。
鄧鴻起初看酒樓的開業時間一推再推,心裡也有些擔心,只是答應了要過來,他也不好說什麼。
現在看到酒樓不僅很快打出知名度,而且一個月就開始賺錢了,這讓他信心大增。
「佟經理,很多VIP客人經常過來問藥酒的事情,我們真不打算批量生產嗎?」
佟雪綠:「暫時不,等我生了孩子後再說,不過這些VIP客人,可以適當多一點贈送,這樣可以刺激他們消費。」
藥酒的秘方是溫老爺子給她的,這個是溫家以前老祖宗從一個御醫手裡買下來的。
對男人某個方面的確有點功效,但並沒有「起死回生」那麼神,對於這點,他們在贈送的時候就跟客人說了。
但對於很多男人來說,某些能力比命還重要,哪怕只有一丁點作用,他們也願意花錢去買。
鄧鴻點頭:「那也好,我回頭把這消息放出去。」
佟雪綠把一個一早準備好的禮物推過去:「過幾天丹紅姐要畢業了,這是送給她的禮物,就說我祝賀她成功畢業。」
鄧鴻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佟經理把東西帶回去吧,心意我們收下了。」
佟雪綠不容拒絕:「我是送給丹紅姐的,你沒權利替她拒絕,拿著吧,我先回去了。」
鄧鴻被說得臉訕訕的,聽到這話趕緊站起來送她出去。
等佟雪綠走遠了,他這才走回來,打開盒子,只見裡面放著一塊女士手錶。
手錶要一百多元,這份禮物很貴重了。
鄧鴻把盒子蓋上,心裡發誓要更用心經營好這個酒樓。
姜丹紅、方靜媛,以及蔣白卉三人作為高考恢復後第一屆學生,在1981年春節到來之前畢業了。
佟雪綠給她們三人都送了一塊手錶。
其實這麼大手筆,不是她財大氣粗,而是有原因的。
溫如歸出事那段時間,酒樓的開業一推再推,鄧鴻那時候已經從國營飯店辭職出來,酒樓沒開業,他就沒工資拿,但他們兩夫妻一聲抱怨都沒有。
而且酒樓開業之前到現在,都是鄧鴻一力在幫她,要不是他,她也不能這麼輕鬆。
方靜媛是唯一知道溫如歸生病的人,因為她跟導演認識了不少人,知道溫家的事情後她幫忙找醫生,忙上忙下。
而且她最近還給蕭綿綿找了個當主角的戲,等過了年就要開拍,所以這塊手錶也是要送的。
送了姜丹紅和方靜媛,自然不好撇下蔣白卉一個人。
更何況在學校的時候蔣白卉也幫了她很多,因此她一下子就買了三塊手錶。
蔣白卉收到手錶高興得不得了,立即戴上:「謝謝你雪綠,我真是太喜歡這份禮物了,對了,你有沒有什麼外國貨想買,等我去德國了,我買了寄回來。」
佟雪綠想了想:「如果有奶粉的話,那是最好的,就怕不好寄回來。」
蔣白卉拍著胸脯道:「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只可惜我沒辦法看到孩子出世了。」
她被分配去德國外交使館當實習外交官,本來她想過了年再去,但上面有通知,一畢業就讓她們去報導。
德語只是她的第二外語,她過去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可能轉正,以後能不能轉正,還要看她的能力,因此她不敢耽誤了。
佟雪綠安慰她道:「等孩子出生後,我給你們寄照片。」
蔣白卉聽到這話,這才重新笑了起來:「那一言為定了。」
聊了一陣,因為學校還有事情要忙,蔣白卉站起來告辭。
走到門口,她迎面撞上過來看望佟雪綠的方靜媛:「靜媛,你來看雪綠?怎麼不早點過來,我現在要走了。」
方靜媛揚了揚手裡的蘋果:「有人給家裡送了蘋果,我看這蘋果又大又甜,就給雪綠送來一些。」
蔣白卉看向她手裡的蘋果,然後一下子被她手腕上的手錶給吸引了:「你這手錶跟我的一樣的,都是浪琴的。」
方靜媛笑道:「對啊,雪綠送的,她給我們三人買了一模一樣的,真是個懶鬼。」
蔣白卉一怔:「三人?除了你和我,還有誰有?」
方靜媛:「丹紅姐啊,我要進去了,回頭我也有事情要忙。」
蔣白卉點點頭,等方靜媛走後,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錶。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沒那麼開心了,就好像液體被稀釋了一樣。
**
半個月後蔣白卉出國了,去德國跟她丈夫梁天逸團聚。
在雪花飄飄和鞭炮聲中,1981年來了。
這個春節,溫家和蕭家都沒出去拜訪人,就留在家裡和家人一起度過。
一來是因為溫如歸的病情還沒好,二來是因為佟雪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到了後面佟雪綠開始減少進食的量,每天少食多餐,不讓肚子長得太大。
她還每天堅持鍛鍊,哪怕肚子沉得她不想站起來還是會堅持。
溫如歸生病休長假,但從這個方面來說卻是好事,至少他能在家裡陪著佟雪綠。
到了後面,佟雪綠的小腿經常抽筋水腫,都是溫如歸給她做按摩。
家裡的保姆也找好了,是沈婉蓉的一個遠房侄女。
對方四十來歲的年紀,雖然是農村人,但很愛乾淨,為人老實沒啥心眼,對照顧嬰兒很有經驗。
佟雪綠在雇用她之前讓她來家裡幹了兩天活兒,確定她一切過關才定下來。
到了陽春三月,春暖花開的季節,佟雪綠快要生了。
她在預產期前一天提前到醫院去住院,就怕到時候手忙腳亂的不好弄,而且她懷的是雙胞胎,她可是很惜命的。
預產期一般不會太准,可佟雪綠的預產期很準,在她住進醫院一天後,她的肚子開始陣痛了。
當時溫如歸正在給肚子裡的一對小棉襖講故事,佟雪綠突然抓住他的手道:「如歸,我的肚子一陣一陣的痛,可能要生了。」
溫如歸臉色一白,「砰」的一聲站起來:「我去叫醫生過來!」
醫生很快過來,檢查之後說她的確要生了,不過離生還早得很,讓她吃點東西。
溫如歸聞言,又趕緊去飯堂買了餛飩過來,又打電話通知家人。
雖然很激動很慌張,但一切都在有序中進行。
家裡接到電話,溫老爺子和宗叔,以及保姆陳嫂子帶著雞湯和薑糖水一起過來了。
蕭司令也想過來,但家裡有幾個孩子,他們明天還要去上課,他只能留下來。
蕭綿綿一臉期盼地看著爺爺:「爺爺,我們明天不能請假嗎?我想去醫院陪著姐姐。」
佟嘉信猛點頭:「我也想去。」
蕭嘉鳴也點頭,眼底的意願十分堅定。
姐姐是他們家庭的主心骨,他聽說女人生孩子是個鬼門關,他心裡十分擔心。
現在不去醫院,他今晚也睡不著,明天更沒心思上課。
蕭司令想了想,點頭:「走,我們都去!」
於是一家子跟著坐車急匆匆趕往醫院。
佟雪綠的肚子陣痛了兩個多鐘頭,時間不長不短,不過跟很多人比起來,她還是挺幸運的。
至少在她進去時,比她先陣痛三個鐘頭的王小芸還是沒能生。
王小芸看她被推進了產房,拿起周焱的手,用力咬了下去:「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哪裡用受這種罪嗚嗚嗚……」
周焱:QAQ
男人活著就是種錯誤,對嗎?
佟雪綠被推進產房時,溫如歸想跟進去,但被護士給攔住了。
佟雪綠握住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和孩子會沒事的。」
溫如歸這次很固執:「不,我跟你一起進去!」
最終還是蕭司令這邊出面找了關係,才讓溫如歸一起進了產房。
女人生孩子的場面一點也不美,佟雪綠痛得額頭都被冷汗給侵濕了,嘴唇都快被咬破了。
溫如歸站在一旁,手被她握得發白,突然他把自己另外一隻手遞過去:「別咬自己,咬我的手。」
佟雪綠想說不用,可一陣劇痛襲上來,她張口咬了上去。
痛。
兩人此時的感覺達到了一致。
只是溫如歸知道,他的痛不及她千分之一。
看她這麼用力、這麼難受地為自己生孩子,他心臟好像被人捏住一般。
他決定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她懷孕了。
半個鐘頭後,一聲嬰兒啼哭聲在產房響起來。
溫如歸看過去,只聽女醫生道:「第一個孩子,晚上京市時間八點十一分出生,男孩。」
溫如歸怔住了:「醫生你是不是弄錯了?怎麼會是男孩?」
之前做B超明明說的是一對女兒,怎麼出來了個臭小子?
該不會是看錯了吧?
女醫生撇了他一眼道:「我要是性別都能弄錯,你怎麼放心把你媳婦交給我接生?」
溫如歸還不願意相信,他朝護士手裡的嬰兒看過去,然後看到了一隻小小鳥朝天挺立著。
就,很精神的樣子。
溫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