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淡下來,一縷博雲在夜空中輕輕飄蕩著,仿佛薄紗一般,在月光下飄來盪去
京城郊外三十里的某個山坡上,駐紮著一支鐵甲軍隊。
顧振山吃過晚飯後,走出大帳,朝京城那邊望了一眼,「皇上讓本將軍急著回京,又什麼命令也不下達,這是何意啊?」
他已經在這裡駐紮六七天了,可京城那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急得顧振山連覺都睡不好
「少將軍!~」
曹管家走過來,拱了拱手,「手諭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嘛,皇上懷疑惠妃娘娘要逼宮造反,所以才您回來鎮壓的」
「造什麼反?」顧振山橫了他一眼,「那惠妃娘娘早都剃髮出家了,你見過尼姑會造反的嗎?」
他倒不是懷疑皇上的決策,而是覺得這件事太荒唐了
曹管家撇了撇嘴,「少將軍忘了?惠妃娘娘的爹,可是大名鼎鼎的靖南侯,他手裡可是有兵權的。既然皇上懷疑到她的頭上,就說明皇上肯定發現了什麼貓膩」
宮中內外誰不知道承帝是個機智冷靜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把駐守在北疆的軍隊調回京城的。
再說了,兵符都親手送到顧振山的手中,他還有啥好質疑的?
顧振山收回目光,正打算回到大帳喝點酒呢,忽然看到一隻信鴿飛了過來
曹管家抓住信鴿,找到一封書信,遞給顧振山,「看樣子應該是從京城送來的!~」
顧振山『嗯』了一聲,展開書信一看,驚詫道「靖南侯果然造反了?」
曹管家「」
我說什麼來著。
靖南侯在南方沿海富可敵國,手中還有數十萬精銳部隊,他不造反簡直沒有天理了
「靖南侯的軍隊今晚就要抵達京城了,好嘛,他這是在找刺激啊!~」
顧振山眯了眯眸子,咬牙切齒,「曹管家,馬上召集十萬士兵,給我守住京城的所有城門,剩下的十萬將士,在後路包抄叛軍,咱們兩面夾擊,一個叛軍都不能放過」
哼,正愁沒仗打呢,這些叛軍就送上門來了。
「尊令!~」曹管家應了一聲,轉身便開始著急士兵,準備開戰。
而此時身在法華庵的靖南侯和蕭悅,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還坐在炕上大吃大喝呢
惠妃更是喜笑顏開,一邊喝著美酒,一邊給靖南侯講著笑話。
就在靖南侯打算再喝一杯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打鬥聲和慘叫聲,嚇得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怎怎、怎麼了?」蕭悅喝得滿臉通紅,扭頭朝窗外望去。
話音剛落,一名暗衛就撞開房門,一瘸一拐地跑了進來,「娘娘,不、不好了,孔統領帶人殺進來了」
惠妃「???」
靖南侯「???」
什麼情況,好端端的,孔興卓怎會來殺他們呢?
難道是走漏消息、被宮中發現了?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靖南侯訥訥地搖搖頭,緊緊攥著手中的酒杯,「他憑什麼來
殺本侯?」
惠妃也是一臉懵逼,「爹爹,我做事向來很謹慎,不可能被他們發現啊!~」
如果真被皇上發現她想謀反,那她的太后夢就徹底破碎了
「外外、外祖父,母、母妃!」蕭悅嚇得差點哭出來,「現、現在該咋辦啊?」
「咋辦咋辦,你就知道問我,一點都不中用」
靖南侯看向蕭悅的眼神帶著濃濃的嫌棄,恨鐵不成鋼道「咱們手裡還有十萬兵馬,如果那狗皇帝敢動咱們一根毫毛,大軍便會衝進宮中,殺了所有親王和皇子,我要讓他斷子絕孫!~」
蕭悅聽後,已經暗淡下去的眸子再次明亮起來
正想誇讚外祖父有勇有謀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冷笑聲,「靖南侯,你這算盤打的,我在京城都聽到了!~」
靖南侯聽到動靜,猛地看向門口,只見孔興卓攥著一把長劍,渾身上下沾滿了鮮血,「你手下的那些叛軍,顧將軍喝杯茶的工夫就能如數殲滅,你到底哪來的自信,敢起兵造反、謀權篡位?」
此話一出,靖南侯徹底懵了
剛剛孔統領說什麼,顧將軍回京城了?
「你少矇騙本侯,顧將軍遠在北疆防線上,他怎麼可能回來?」靖南侯咆哮道。
孔興卓勾唇淺笑,「回沒回來,侯爺進宮一看便知」
話落,孔興卓冷眸一眯,「來人啊,把這幾個反賊給我拿下,送到宮裡去,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惠妃「???」
皇上等他們?
不對啊,皇上不是病入膏肓,馬上快不行了嗎?
還有太子殿下,他不是被廢掉,出外周遊列國了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幾名御林軍衝進來,二話不說就把三人摁在地上,然後捆得五花大綁、扔到囚車上去了
京城外,烽火連天,廝殺聲和吶喊聲響徹夜空。
乾燥的土地已經被鮮血染紅,匯聚成一條血流,在低洼處形成一個淺淺的泡子
俯瞰下去,大地上屍橫遍野、滿是死人。
顧振山一馬當先,已經殺紅了眼睛,曹管家緊緊守住城門,但凡有人敢靠近半步,便被亂箭射死了
大站持續了一夜,當東方亮起一抹紅霞時,數十萬叛軍已經如數殲滅,堆積的屍體比山丘還高。
「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顧振山抬頭望了眼天空,低低嘆息道。
曹管家笑了笑說「城外這麼多死屍,得抓緊處理乾淨,不然,會嚇到老百姓的」
「好,等打掃完戰場,本將軍親自進宮,給將士們邀功請賞!~」顧振山爽朗一笑。
皇宮。
當靖南侯和惠妃看完監控錄像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天底下怎會有這麼先進的東西,居然把他們的一舉一動和對話都保存下來了,這樣太恐怖了?
承帝強壓住當場殺了他們的衝動,揮了揮手,「把這三個反賊押到金鑾殿上,通知大臣們,上朝!~」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