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凌非把不久前剛剛錄下來的視頻遞到了邱明治的眼前。
邱明治一看到視頻里的人，立刻就把他們認了出來。
他們是白染的人。
這些人，這幾年裡邱明治見過他們很多次。
而當他聽到他們說白染派他們來是來殺他的時候，邱明治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
哪怕知道那個女人背叛了他，但是他也沒有想過，那個女人居然會想讓他死！
邱明治在看視頻，而凌非一直在看邱明治。
看到邱明治的眼裡燃起了滔天的怒意和憤恨，凌非問：
「現在你還要幫她隱瞞嗎？邱明治，你和我們夫人怎麼說也是師兄妹，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們至少也會讓你死得痛快點兒。可你現在這樣，為了這麼一個女人死扛著，值得嗎？」
邱明治死死地抿著唇，久久沒有出聲。
值得嗎？
不值得……
為了白染那樣的女人付出，根本不值得。
而且如果不是當初白染引誘他，他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為了白染出生入死，白染卻躺在別的男人懷裡……
邱明治的眼角流下了眼淚。
凌非有些吃驚。
畢竟審了邱明治那麼多天，他還從來沒有看邱明治哭過。
看來邱明治對白染真的有感情。
那他現在……
就在凌非覺得邱明治應該會說出來的時候，邱明治卻突然抬起頭看著他，眼神十分倔強。
「別傻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們從我這兒不會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凌非：「……」
他嘆了一口氣。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他覺得邱明治也算是條漢子。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男人實在愚蠢。
最終，凌非還是一無所獲。
戰謙辰對此也不意外。
只不過，一直讓邱明治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
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他說不定要真的把邱明治交給警方。
接下來的兩天，為了這件事，戰謙辰一直在苦惱。
為什麼邱明治每次人手不住刑罰想要招供的時候就會暈過去？
這天中午，戰謙辰正在書房裡跟凌非說這件事，書房的門卻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進來。」戰謙辰說。
書房的門打開，溫時禾從外面走了進來。
凌非立刻喊了一聲：「夫人。」
溫時禾衝著凌非微微點頭，算是回應，之後走到了戰謙辰的面前。
戰謙辰牽著溫時禾的手，也不管凌非還在就把溫時禾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著，「怎麼來這兒了？」
一般他和人在書房談事情的時候，溫時禾都不會過來打擾。
凌非看到他們這麼親密，覺得自己不該在現場，本來想走。
不過他的腳才剛剛抬起來，溫時禾就把他叫住了：「凌非，你等等，我有話要說。」
凌非只要又把剛剛抬起來的腳放了回去。
溫時禾這才看向了戰謙辰。
「周姨做好了飯菜，我本來是來叫你們吃飯的，正好在外面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溫時禾的臉上表情平靜，「邱明治什麼都不肯說，是嗎？」
以前戰謙辰就不想讓溫時禾見到太血腥的畫面，更不用提現在溫時禾還懷著身孕，戰謙辰不想讓這些事影響她的心情，所以自然不會跟她說起審訊的事。
但是現在既然溫時禾問起來了，他也就沒有隱瞞，微微點頭，「嗯。」
凌非在一旁補充：「有幾次他看樣子是想說的，但是每次快要說出來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會暈過去。」
溫時禾的眉心微微蹙起。
把凌非的話咀嚼了一遍，溫時禾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種猜測：「那也許不是他自己不想說，而是因為有什麼原因，讓他不能說。」
她重新看向戰謙辰，眼神十分認真：「謙辰，我想見見邱明治。」
戰謙辰眉心擰起。
他們和邱明治之間的立場不同，而且邱明治就像是個瘋子。
更何況，溫時禾現在有身孕。
戰謙辰不想讓溫時禾去見他。
見戰謙辰只是看著自己，並不說話，溫時禾就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麼，輕輕笑了出來。
「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我只是想去看看他，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而已。」
戰謙辰立刻問：「什麼猜測？」
溫時禾便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我覺得，他應該是被白染那邊的人做了什麼手腳，可能是下藥或者是別的，所以才不能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但是現在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測，不知道可不可靠，所以我要見見他，這樣才能判斷。」
戰謙辰略微思索。
被溫時禾這麼一說，他也覺得有可能。
可是一想到要讓溫時禾去見那個髒兮兮的男人，戰謙辰的心裡又覺得不妥。
於是他說：「讓喬治去見。」
如果邱明治真的是被下藥了，喬治應該也能看出來。
溫時禾沒想到都這樣了，戰謙辰居然還在阻止她，她抱著戰謙辰的胳膊撒嬌，「謙辰……」
戰謙辰卻已經做了決定，對著凌非吩咐：「去給喬治打電話，把剛剛時禾的話重複一遍。」
「是，三爺。」
溫時禾本來還想說什麼，但是凌非已經答應了一句，然後腳步飛快地出了書房。
溫時禾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
戰謙辰自然是看出來了，扳著溫時禾的下巴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跟她解釋：「邱明治現在的樣子不好看，我怕嚇著你。」
說著話，一隻手又摸到了溫時禾的小腹上，動作輕柔地撫摸著：「你就算不為了自己考慮，也要想想我們的孩子，是不是？」
溫時禾：「……」
戰謙辰都把孩子搬出來了，這下就算她有再多說法都不行了。
戰謙辰說的對，她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孩子。
嚇到她不要緊，萬一嚇到孩子就不好了。
無奈之下，溫時禾只好做了妥協。
凌非按照戰謙辰說的給喬治打了電話，也說了溫時禾的猜測，喬治答應晚上會過來，到時候再進一步確定邱明治是不是真的被白染下了藥。
剛打完電話，凌非想去跟戰謙辰復命，手機突然又響了。
看了一眼，是馮若薇打來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秒鐘，凌非的眼神都溫柔了下來。
他接起電話，柔聲喊：「若薇？」
「嗯，你吃飯了嗎？」馮若薇問。
隨著她的聲音傳過來的，還有文件夾合上的聲音。
知道她是剛剛結束了工作，凌非說：「還沒有。你想吃什麼？我去接你。」
馮若薇輕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