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些都是我娘的

  老太太看著眼前這一切，簡直鼻子都要被氣歪了，可惜手裡現在也沒拿根拐杖當道具，不然還可以用拐杖狠狠的跺在地上，以示憤怒。所以只能使勁的甩著自己的手，憤怒的吼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還沒死，你們是要反了嗎？」

  在場的人看老太太都氣成這樣了，趕緊都給老太太跪下。

  清妍也跟著眾人一道跪著，可心裡忍不住一陣哀嚎，這都什麼破規矩，動不動就要跪，沒事還要跪這石板上，你們膝蓋都不疼的嗎？反正我的是疼的，等回去一定得給自己做對護膝，保護身體，珍愛生命。

  顧有福這會也趕緊膝行到老太太面前，深深匐地：「母親息怒，是兒子不孝」。

  梅姨娘這會也膝行到老太太跟前抱著老太太的大腿，一陣嚎啕大哭，這會也不叫老太太了，直接按著自己這邊的輩分叫上表姨母了：「表姨母，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呀。這些年我盡心伺候老爺和您，不敢有半分錯漏，還給老爺添了一姐兒、一哥兒，可老爺到好，背著我跟我的丫鬟勾搭上了，這以後讓我的面子往那放呀！」

  老太太這下就更頭疼了，怒喝道：「都給我住嘴，你們不嫌丟人，我還要面子呢。你們這些破事，我不管了，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但我顧府的安危可不能壞在你們手裡。你們的破事以後再說，今日請法師來，是為著顧府一府人的清泰平安，誰要再敢生事破壞了，仔細你的皮」。說完惡狠狠瞪了一眼梅姨娘，然後轉向法師，緩了口氣對法師說道：「讓法師見笑了，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法師不要與她們一般見識。還請法師繼續查看」。

  法師：「老夫人多慮了，在下不通俗務，只一心向道，為保天下蒼生」。

  老太太：「那便多謝法師了。老身必不忘法師高義」。

  法師：「無量天尊」

  清妍聽著這法師和老太太間一問一答，法師就把今日看到顧府的這些個破事在老太太面前暗暗保證了不外傳。請妍不得不在心裡默默為這個法師點讚，厲害呀，這個江湖騙子這張嘴簡直就是錢耙子，這麼幾句話，這酬勞就蹭蹭漲呀。姑娘我現在也缺錢，是否我也考慮改行當神棍得了。

  這下沒人敢再攔著打開箱子了，家丁把箱子打開，裡面哪裡是什麼梅姨娘的舊物，裡面是一套鑲紅寶銀絲鏤空牡丹花頭面和一對粉彩琉璃瓶。

  看到這些東西，清妍只覺眼熟，可身邊的夏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小姐，這些東西都是夫人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梅姨娘急著要藏起來，因為小偷偷了別人東西，自然怕被主人發現。既然是自家的，那自己也不能裝沒看見，即使自己不要，也得給原主的母親留著，不然太對不起原主，畢竟用了別人的身體。

  清妍捂著嘴一聲驚呼：「呀！這些都是我娘的東西，怎的就變成了梅姨娘的舊物了？這套頭面我記得娘一直捨不得用，好好收在庫房，怎的這一病就捨得送梅姨娘做以前的舊物了？還有這對粉彩琉璃瓶，母親雖也捨不得用，可沒病的時候也是日日擦拭的，沒想到，這些連娘自己都捨不得用的物什到了梅姨娘這裡就成了會污了祖母眼的東西了。」說完就嚶嚶的哭泣起來。

  聽得清妍這通夾槍帶棒的話，饒是梅姨娘臉皮夠厚也經不住臉紅，連嚎啕大哭都咽回肚裡。

  這邊顧有福也拉下臉，狠狠的瞪著梅姨娘。

  老太太那邊看到這些東西，更是怒從心起，好你個梅白華，狼心狗肺的東西。當年你從老家逃難過來，連個叫花子都不如，要不是看在你死去老子娘的份上，我好心收留了你，還把你抬成有福的姨娘，你現在不知早死哪去餵了野狗。這些東西本就是劉氏的，劉氏一直捨不得孝敬給我，沒想到劉氏病了，你卻糊弄我說會想辦法讓劉氏主動孝敬給我，原來是你自個想打這些東西的主意。

  老太太恨恨的看著梅姨娘道：「白華呀，當年你是家裡遭了難逃出來的，逃到這裡連你娘都餓死了。你進府那日，除了一身跳蚤是完整的，你身上還有什麼是完整的。這些年要不是看在你死去老子娘的份上，我收留了你，你們一家恐怕早就餓死在哪個地方被野狗吃了吧。你們一家要不是靠著我們有福，能有這麼些年的好日子過嗎？你身上穿的，嘴裡吃的，那樣不是靠我們給的，你倒是給我說說你能有的起個什麼了不得的舊物？你所有的東西都是我顧府的。現下過的這些年的好日子，你不思感恩，居然還敢偷了夫人的東西不說，還不守規矩，敢跟有福鬧，這是誰給你的膽？區區一個妾室而已，要不是看惠姐兒和貴哥兒的份上，一定讓人牙子來把你給發賣了出去」。

  這些年老太太一直都袒護自己，沒想到今天為著這點東西，老太太能發狠到這個地步，這下也真真的嚇著梅姨娘了，一個勁的給老太太磕頭：「表姨母，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一定守著本分，再也不敢肖想不該想的，求您千萬不要把我賣了。」

  看著梅姨娘一個勁的磕頭認錯，老太太心裡的怒氣也消了點：「等會把梅姨娘屋裡一應物什都收到庫房去，等以後夫人身體好點了，請夫人親自去查點少了什麼。今後這個家暫時由我來親自管，待夫人身子好了再交給夫人。從今日起，香杏抬為姨娘，住福喜院」。

  聽得老太太的話，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梅姨娘：好你個老虔婆，原來在這等著我。夫人的東西多的都進了你院裡，現在居然都想栽我頭上。枉我這些年盡心盡力的伺候你，你居然一點不念舊情，你別忘了，當年我娘還救過你的命。

  顧有福：這下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香杏這個小騷貨收了，今晚就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香杏：終於熬出頭了，以後再也不用受梅姨娘的氣了。

  清妍：哇塞，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太這手栽贓陷害玩的不錯，還順道偏袒了自己兒子一把。為老不尊，小心你兒子那啥啥啥。

  法師：這家人的戲還真熱鬧，比戲園子裡的折子戲熱鬧多了。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