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繼續問菊香:「倒掉的粥現在還在嗎?」
菊香有點為難,不知大小姐這是怎麼了,居然連倒掉一點粥都那麼在意,為難的說:「在是在,可是都與其他的泔水倒在一起了。」
清妍:「無妨,你去取點看著比較乾淨的來吧。」
菊香更是糊塗了,這粥都在泔水桶里,被污染了,這大小姐怎的還要這臭烘烘的粥,不解的問:「不知大小姐要這粥做什麼?這都被泔水污過了,味道很是難聞。」
清妍不想讓菊香知道她真實的用意,於是說:「昨天法師做過法後母親好多了,我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用病人食用過的食物做法,可以治病,我也想試試,用母親吃過的食物做次法,興許也能讓母親好起來。」
聽說大小姐要做法,菊香不再懷疑,應諾了就去取泔水桶里看著還比較清潔的粥了。
人都出去了,把門關好,清妍取出蓮心給自己的銀針,開始給劉氏行針排毒。由於這次有了趁手的銀針,排毒比上次做的順暢,不一會,就把一部分毒逼到了指尖。上次只刺破了中指,這次清妍刺破了右手所有的指尖,再急速攆動其中的兩針,就見泛著黑的血從劉氏的五個指尖溢出來。直到流出的血能看到鮮紅的顏色,清妍才停止攆針,並收了所有的銀針。
隨著這些泛著黑的血排出,雖然劉氏依舊昏迷,臉色也更加蒼白,但嘴唇的烏紫明顯退了很多,呼吸也平穩了很多。這次行針排毒,雖時間不長,但很是耗費心力,此時清妍額角明顯已有汗珠。
這才剛收了針,外面蕊初已經帶了耿嬤嬤來。
打開劉氏內室的門,蕊初與耿嬤嬤都候在門外,清妍出了內室,隨手關了門,為了不影響劉氏休息,帶著蕊初與耿嬤嬤到了旁邊的偏房。
清妍坐定後問耿嬤嬤:「耿嬤嬤,今日是大廚房給母親送的粥嗎?」
耿嬤嬤:「回大小姐,夫人這裡向來都是自己開火的,就連下人的份例都不到大廚房取,今日大廚房也沒備過福蘭院的吃食。」
聽耿嬤嬤這樣說,清妍不知是菊香說謊還是耿嬤嬤有假,疑惑的看著耿嬤嬤:「可菊香說,今兒早上是大廚房給送的香米粥,說是老太太吩咐廚房專門為母親備下的。」
耿嬤嬤:「大小姐有所不知,大廚房是有香米,但這是專門給老太太備下的。平日裡沒老太太的吩咐,大廚房是不熬香米粥的。昨日許嬤嬤來吩咐,說老太太昨日動了氣,胃口不好,讓今日早上準備了香米粥,但都送去了福壽院,並未送來福蘭院。」
清妍:「這就奇怪了,那福蘭院的香米粥是誰送來的?」
耿嬤嬤:「興許是老太太看吃不了,就分了些給送來也未可知。」
正說著,菊香也從泔水桶里取了粥回來。清妍問菊香:「菊香,耿嬤嬤說大廚房今日未曾送香米粥來,那母親早上所食的香米粥到底從何而來?還不從實招來。」
聽清妍呵斥,菊香嚇的就地一跪:「冤枉呀,大小姐,今日夫人所食的香米粥的確是大廚房送來的,那人還說了是老太太特意吩咐送來的。原本我們自己的小廚房也是熬了的,看是老太太特意送的香米粥,吳嬤嬤還讓我們吃了原本給夫人準備的粥,夫人吃的老太太特意送的。」
清妍看了菊香和耿嬤嬤,沒有發現二人有異常的心虛表現,於是再問耿嬤嬤:「耿嬤嬤,今日是誰給福壽院送的吃食?」
耿嬤嬤:「沒人去送,是老太太院裡的春兒姑娘來取的。」
清妍又問菊香:「來送粥的人你可認識?」
菊香:「奴婢不認識,她說她是大廚房新來的。」
耿嬤嬤急忙辯解:「不可能,最近大廚房都沒來過新人。」
聽到這,眾人都發現這個送粥的人都沒人認識。看來這粥確實有問題。
清妍看菊香還端著早上劉氏用剩的粥,雖已被泔水污了,但是有相對較乾淨的,從一旁的花盆中取了一截枯枝,沾了一點,仔細的聞了聞。果不其然,這粥里有一股淡淡的苦味,正是藤三七的味道。
清妍看向耿嬤嬤:「耿嬤嬤,你且來聞聞這粥,是不是大廚房做的。」
耿嬤嬤雖嫌棄這粥是從泔水桶里取來的,但大小姐都聞了,自己也沒那個膽敢不聞,於是也拿過來仔細的聞。這仔細一聞,發現這粥雖有一股子泔水味,但還有一股有點發苦的香米味,這一發現,一下就嚇壞了耿嬤嬤:「哎呀,這那來的一股子苦味,香米粥只會有清甜的香米味。」
看耿嬤嬤的反應,這加料的香米粥也應該與耿嬤嬤無關,看來,還得找出這送粥之人。清妍讓耿嬤嬤不要聲張,帶著菊香去大廚房看看,是否有早上送粥的人。耿嬤嬤也敢不耽擱,帶著菊香去大廚房認人去了。
福蘭院這邊查找送粥的人,福喜院裡,香姨娘遣了身邊的人,只留了胡大夫。香姨娘問胡大夫:「今日的藥是福蘭院的人取的,會被他們看出問題嗎?」
胡大夫:「姨娘放心,今日的藥即便是福蘭院去取,也不會有問題,這個方子裡面沒有那味藥,夥計沒我的吩咐,不會往裡面加其他的。早上粥里的量已經夠多了,這會就不能用了,用多了反而露餡。倒是剛才大小姐提到了中毒,雖被我三言兩語掩飾了過去,但恐怕她已經開始懷疑了,還是要早做防備才好。」
香姨娘:「這個不用擔心,她們未必能查到粥,即便查到了也沒辦法證實與我有關,早上送粥的人她們找不到,已經被我送走了。」
胡大夫:「那就好。但今後要再下藥就要更加小心了,這個大小姐實在不好對付。」
香姨娘:「是啊。可現在還不能動她,老爺還要靠她出仕,她現在就是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大事,這萬一一個不小心就要全功盡棄。」
胡大夫:「看來這事不能那麼快了,只能先用藥把夫人的身體掏空了,但這樣的話,短時間內夫人會看起來會好很多,要是這樣,這管家的權利會不會又回到夫人手上?」
香姨娘:「這個可不好說,現在這個大小姐可厲害得緊,要是夫人身子好點,指不定就被她把管家的權利要回去了。還有個梅姨娘,雖說現在被禁足了,但好歹也是老太太的表侄女,而且她還有個兒子,除非我也有了,我才好讓老爺去老太太那裡幫我要這管家的權利。」
胡大夫:「你伸手,我給你看看,上次你不是說你月信沒來嗎,我再看看,你是不是有了?」
香姨娘把手放上桌面,胡大夫也不墊上絲巾,直接就上手診了脈。
這診了一會,胡大夫終於面露喜色:「這次終於診到了,確定是喜脈無異了。」
香姨娘一聽,一下來了精神:「當真,你能確定?」
胡大夫:「當真,我確定你有了喜脈,只是時間尚早,不太明顯,再過半月,這脈象就穩了。」
香姨娘:「這下真是太好了,這個孩子來的太及時了,讓老爺去找老太太就好說了。」
胡大夫聽了也很高興,正待要說點什麼,門外,香姨娘的貼身大丫鬟迎春帶著春桃來了:「香姨娘,我家姨娘病了,聽說胡大夫進府了,姨娘讓我來請胡大夫過去福華院一趟。」
聽的門外有人了,屋內的兩人正了色,香姨娘回答:「知道了,你且先行回了福華院,等胡大夫為我開好了藥方,我讓迎春送胡大夫過去。」
春桃:「是,我就先回福華院等胡大夫了,多謝香姨娘!」
打發了春桃,香姨娘和胡大夫交換了眼神,都心知肚明接下來的事後,胡大夫也不多說,就給香姨娘開了安胎的方子,跟著迎春去了福華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