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兩兄弟不由同情周姑娘。
但感情的事勉強不來。
陸家更不是那等逼婚的人家,畢竟當初母親嫁錯人,蹉跎多年,已經是血淋淋的例子。
「罷了,大哥就算不成婚,還有咱們兩兄弟呢。我的孩子,就是大哥的孩子。將來給大哥養老送終。」陸政越擺擺手,不再多說。
想起天上還掛著個善善,兩人心頭越發沉重起來。
「爹娘心中不好過,這幾日讓燦燦多來陪陪母親。」陸元宵與二哥告辭,臨走前不由低聲說道。
陸政越應下後,便大踏步回隔壁。
溫寧早已在房前候著,腹部已經有幾分隆起。
若是旁人家,陸政越這個年紀,姨娘通房,兒女只怕都好幾個。但陸家不許納妾,陸政越又想在女兒童年時,給予她十分的愛,兩人便一直避孕。
這中間還有些巴結陸家的官員,偷偷給陸政越塞女人。還信誓旦旦,身形豐腴定能一舉奪男……
氣得陸政越將其打出去,回家給媳婦兒表忠心才作罷。
「爹娘還好嗎?」這幾日不太平,溫寧又懷著孕,有些孕吐。
「讓燦燦多去陪陪爹娘吧。爹娘心中恐怕不好受……」
善善是母親老來得子,更是父親唯一的血脈。
最讓兩人傷心的是,若善善犯下滔天大火,爹娘恐怕……難以承受。
燦燦趴在窗邊擺弄一隻小翠鳥,翠鳥只比拇指大幾分,燦燦寶貝似的不給任何人看。
「白白找到了嗎?」陸政越問。
燦燦搖搖頭飛快的抱著翠鳥離開:「不找了不找了。」
「這孩子!」溫寧一臉無奈,燦燦這性子半點不像小姑娘,也不知像誰。
陸家祠堂。
「我是天下的罪人,我萬死難辭其咎。」許時芸跪在祠堂前喃喃自語,悔恨和愧疚幾乎將她淹沒。
「是我太過自信,以為自己能教導好他。如今竟讓他成為蒼生的威脅。」
「如今一切都顯得太過無力,太過蒼白。只求善善能守住本心……」
容澈和許時芸相顧無言,心中酸澀萬分。
「芸娘,是我的錯。」容澈緊緊握住她的手。
當初,是他猶豫了。
兩人在祠堂待到天亮,第二日相攜走出祠堂時,空中的血球已經鼓脹到隨時會炸開。
血球似乎變得透明,裡邊……
隱隱能瞧出一絲人影。
風雨欲來,所有人都感覺到濕冷空氣中的戾氣。
「這濁氣孕育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怪物啊!天要亡我們,不留一絲退路。哈哈哈哈哈……天要亡我們……」已經有人在高壓下變得瘋瘋癲癲。
百姓慌忙囤貨,有人想要躲,可往哪裡躲呢?
整個凡間,都將成為戰場。
所有人戰戰兢兢的活著,每日都要抬頭看一看天。
直到那一日……
風似乎凝固,耳邊沒有一絲聲音,靜的整個世界都像是按下暫停鍵。
所有人都感受到那份不平靜。
紛紛回到屋內,緊閉門窗,試圖能在兩方激戰下苟活著。
謝承璽瞧見天門大開,心中反倒沒有一絲驚訝。
有種頭上懸著的那柄刀,終於落下來的真實感。
天門大開的那一刻,無數天火如流星般墜落。
天火能焚燒一切,落地便化作熊熊大火。
「開啟防禦法陣。」謝承璽是時空之神,又有幾位師兄幫助,早已研製出一套疊加一套的陣法。
「不論能堅持多久,這已經是凡間的極限。」陸硯書輕抿著唇。
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人間,百姓戰戰兢兢的不敢直視,卻也不願跪拜。
有人狼狽的跌坐在地,誓死不跪。
「大膽凡人,竟摧毀神祇在人間的化身,此為一罪。」威風凜凜滿臉正氣的神將站在雲端,揚聲呵斥。
「心術不正致濁氣瀰漫,此為二罪。。」
「包庇墮神陸朝朝,此為三罪。」
「奉帝君之命,數罪併罰,當誅!」
一句當誅,四面八方的天兵皆道:「當誅!當誅!當誅!」
神明的威壓襲來,眾人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有人頂著威壓站起來:「我們有什麼罪?!有罪的,難道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嗎?」
「呸,你們也算是神嗎?」
「私慾纏身,利慾薰心,若不是你們,怎會有三界浩劫?最該死的便是你們!!」
「噗……」男人說著說著,便大口大口吐著鮮血。
「我……不服,蒼天……不公。」
「老天爺,您……睜開眼,瞧瞧啊……」男人死死的瞪大眼睛,七竅流血竟死不瞑目。
神將手中捧著一團金光看向血球。
這便是寒川仙尊,在凡間養的濁蠱吧。
慈悲的神,怎能染上血腥。
而濁蠱,便是那柄屠盡一切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