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來冤種

2024-08-04 07:14:56 作者: 夏聲聲
  陸遠澤愣了一下,慌忙帶眾人起身去迎。

  小太子今年六歲,生的聰慧異常,在朝野頗為讓人信服。自他出生起,陛下便親自教導,從不假手於人。

  陛下對他的期待,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

  謝承璽。

  「殿下怎麼來了?」長公主時常入宮,自然與太子親近。

  太子素來不聞窗外事,兩耳只聞治國策,怎會突然來陸家?

  太子年紀雖小,但通身氣度卻壓得在場眾人不敢直視。

  他擺了擺手,陸遠澤便退到他身後。

  「姑姑來參加滿月宴,承璽正好出宮,順路來看看。」太子淡淡道,眼神落在襁褓上。

  陸遠澤眼底有些火熱,自先皇走後,忠勇侯府那點從龍之功的恩寵就用盡了。

  陛下對陸家不冷不熱。

  若是能搭上太子……

  許氏上前對太子行了一禮,太子微微頷首:「許夫人快起來吧,本宮恰好經過陸家,瞧見辦滿月宴,來討幾分喜氣。」

  「快將朝朝抱過來。」許氏朝著登枝點頭。

  小朝朝眨巴眨巴眸子,一抬眼,便瞧見個精緻的小哥哥,正一臉認真的看向她。

  小哥哥生的極其好看,但小小年紀一副嚴肅的模樣,也讓人不敢招惹。

  太子看了兩眼,便要移開眸子。

  突然……

  耳邊聽見一道嘰嘰喳喳的嬰兒聲【呀,是太子啊!】

  【出生天象異變,生來早慧的小太子呀……只可惜,命不好,嘖嘖……全都是為他人做嫁衣】小傢伙嘀咕兩聲,便打了個哈欠。

  太子???

  他瞪著圓溜溜的眸子,少有的多了幾分迷茫。

  他聽見了什麼?聽見嬰兒的心聲了?

  你倒是說完啊?嘖嘖什麼?本宮怎麼了?!

  太子直溜溜的看向小嬰兒,小傢伙卻打著哈欠雙眼犯迷糊,直接睡了過去。

  他好想好想……上去抱著她肩膀搖啊搖。

  你倒是醒醒啊,把話說完啊!

  「小小姐大概是困了。」登枝笑了笑。

  太子眉頭微皺,又想起今日的異樣,伸手解下腰間的玉佩放進襁褓之中:「今日恰好經過,未曾帶賀禮,便將此物送給小朝朝做滿月賀禮吧。」

  陸遠澤大驚,他連太子的大腿都沒抱上,陸朝朝竟然得到太子青睞了!

  同時心中也有一抹不喜。

  這天大的運氣,該是景瑤的。

  「代小女謝過殿下。」許氏行了一禮,心中也踏實幾分。

  有太子的看重,至少,她們不敢再對朝朝下手。

  太子並未多待,陸遠澤想要的巴結也沒巴結上,只親自將太子殿下送出了門。

  陸朝朝的滿月宴辦的極為盛大,許氏還施粥三日,為她祈福。

  夜裡,賓客散盡,陸遠澤壓住眉宇間的焦急。

  「朝朝才滿月,你辦的這般盛大,這般招搖,當心折了她的福氣。」陸遠澤眉間有淡淡的煩悶。


  許氏臉色一垮。

  「侯爺此話怎講?」

  「朝朝乃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女,是我許家唯一的外孫女。堂堂正正的嫡女,又不是那等骯髒的私生子。風風光光辦場滿月酒怎麼了?」許氏眉眼微垂,一番話說得陸遠澤身側的拳頭都握了起來。

  骯髒的私生子。

  字字都踩在他的心頭。

  許氏知道自己不該刺激他,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噁心噁心他。

  陸遠澤只得按捺住火氣。

  今日請的皆是京中清流,平日裡對他不假辭色的老大臣,今日對他都多了幾分好臉色。

  陸遠澤眉眼跳了跳。

  「芸娘,我不是怨你。只是怕侯府太過招搖,引得陛下不悅。」陸遠澤瞧見今日的滿月宴,便不由想起同樣滿月的陸景瑤。

  同樣是他的女兒,同樣是滿月宴,陸朝朝風風光光,盛大又奢靡。

  而陸景瑤,卻躲在小宅子裡,連滿月宴都不敢辦。

  委屈他的女兒了。

  「前面三個哥哥都是簡辦,只朝朝大辦,不過是一場滿月酒罷了。」許氏笑笑沒再說話,只心裡恨得厲害。

  難怪三個兒子的滿月酒,周歲酒都不曾大辦,只怕是外頭那個女人不樂意!

  陸遠澤又在院中略坐了坐,便說還有政務不曾解決,回了書房。

  深夜。

  「夫人,侯爺出門了。」登枝早已留意著前院,聽得稟報,許氏微紅了雙眼。

  她在窗前坐了許久,身上涼,心裡也涼。

  「今兒滿月酒,他一日未歸,定要回去哄哄心上人吧?」許氏輕輕晃著搖籃,心中一片荒涼。

  她好想問一問,你當初,可曾真的心悅我?

  成婚十幾年,外人眼中的恩愛夫妻,沒想到,全是假的。

  「夫人,侯爺,或許有要事呢。」登枝艱難的勸道。

  許氏輕笑一聲。

  登枝擔憂的看著她。

  許氏擺了擺手,正要歇息,便聽得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

  「怎麼回事?大半夜的吵吵鬧鬧?」登枝出門訓斥。

  「夫人,出事了!」內門的小丫頭踉踉蹌蹌的衝進院門。

  「出了什麼事?慌慌張張,當心衝撞了小小姐!」

  小丫頭面色驚懼:「許家出事了。」

  「方才禁軍統領帶著人,將許家包圍起來,說是許家包藏禍心,府中藏有謀逆之物。此刻將許家嚴加看管,所有人不得進出!」

  此話一出,滿室皆驚。

  許氏身形微晃,終於來了……

  女兒所言,成了真。

  她既覺得悲涼,又覺得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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