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這些,也到了傍晚時分,該是吃晚飯的時候了。
「娘,晚上做什麼好吃的?」吃貨小向澤還記著娘親中午的話,見郭喜安往廚房走去,忙丟下手裡的樹枝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邊。
郭喜安蹲下來颳了刮他的小鼻子:「娘給你們燒紅燒肉吃。」
小向澤咕咚咽了一下口裡的口水,他不知道什麼是紅燒肉,但他聽到了肉,有肉吃了!
郭喜安拿出白天買回來的五花肉,清洗乾淨,用菜刀一分為二,一份切成大小均勻的方塊,一份切成薄片。
起鍋燒水,先將切成方塊的肉焯水,過濾掉血水後撈出,又取了幾片切成薄片的肉片在鍋中煸炒出油脂,然後將焯過水的肉塊倒進鍋中翻炒。
不過瞬息功夫,廚房裡面已經瀰漫著肉香,將外面還在照看母雞的小向佑也引了進來,兩小隻圍著灶台眼巴巴地看著鍋底,不斷翕動著小鼻子。
「娘,好香啊,難怪大家都愛吃肉。」小向澤咽著口水,眼不離鍋地驚嘆。
郭喜安也被這滿室的肉香勾得咽了咽唾沫,用鍋鏟從鍋中將開始用來煸炒油脂的肉片鏟了出來,放到一邊的小碗中,捻了一小撮鹽撒上幾粒在上面,遞給小向澤道:「給,先解解饞,拿著和哥哥上那邊吃去,別圍著這裡,小心被油蹦著,好了娘親叫你們。」
小向澤歡呼著接過碗,拉著哥哥到了堂屋,也顧不得燙,先抓了一塊餵到哥哥嘴裡,自己也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塊。
才出鍋裹著油脂的油渣還是熱燙的,兄弟倆被燙得嘶哈嘶哈的齜牙咧嘴卻捨不得吐出,香,實在是太香了。
油渣的大部分油脂已經被煸干出去,一口咬下油香四溢卻又不會顯得膩人,肥潤中帶著表皮的酥脆,香得人恨不得連舌頭都吞下去。
小向澤都有些捨不得咽下了。
一個碗底的油渣,也不過就五六塊的數量,兄弟兩個很快就分食乾淨,又眼巴巴地跑到廚房門口守著。
郭喜安已經把煸炒得金黃的肉塊舀起備用,鍋里剩下的油多了些,她舀出一些盛到小陶罐裡面,留出合適的底油放入一勺白糖熬出糖色後,將肉塊倒入鍋中再次快速翻炒起來,待肉塊都均勻地裹上糖色後,倒入一大碗的溫水,沒過肉塊,然後蓋上鍋蓋慢慢燉煮起來。
趁著這個時間,她又重起了一攏火,架鍋將切成片的肉片扔進去,熬起了豬油。
將熬好的豬油盛到小陶罐中,竟也有小半罐。
郭喜安將鍋里的油渣也用小陶罐裝好,煮糊糊或是炒菜的時候放上幾片,也是很香的。
熬過油的鐵鍋油汪汪的,她可捨不得洗,就著油鍋將和好的麵攤上,麵餅煎得兩面金黃,郭喜安一口氣連煎了六個。
灶上燉肉的鍋里香味越來越濃郁,郭喜安揭開鍋蓋一看,湯汁已經收得濃稠,肉已經燉得軟爛,中途放進去的紅薯用筷子也一夾就斷,已經可以吃了。
郭喜安將飯菜盛好,招呼那兩個早已經垂涎不已的小傢伙:「開飯了!」
小向澤捧著自己的碗筷,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紅燒肉,轉手卻是放進了郭喜安的碗中,
「娘辛苦了,娘先吃。」小向澤揚著小腦袋,一臉認真道。小向佑也沒有動筷子,和他一樣仰頭看著郭喜安。
郭喜安一怔,嘴角慢慢彎起,笑著將那塊肉餵入口中,輕輕咀嚼,口裡瀰漫的肉香混合著心裡的甜,她綻放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好了,娘已經先吃了,你們也快吃吧。」
兩個小的這才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
五花肉燉得軟爛入味,入口即化,裡面的紅薯也是香甜軟糯,就連那夾糠的玉米面餅,因為沾了油氣,也比平常的好吃百倍。
這一頓,母子三個都吃得肚皮溜圓,一大碗的五花肉和六個硬實的煎餅,硬是吃得精光。
「暴飲暴食要不得啊!」郭喜安瞧著小向佑和小向澤腆著小肚子一臉滿足的樣,下次可不許他們這麼吃了,撐壞了胃就不好了,這樣想著,郭喜安又把他們攆了出去,勒令他們繞著院子慢走上兩圈消食,自己則動手把廚房收拾乾淨。
小向佑和小向澤確實撐得難受,繞著院子走了兩圈好多了,見有成效,兄弟兩個更加認真地繞著院子遛起彎來。
村裡的吳大嬸吳桂芬從院外經過,從半開著的院門探頭進來,不斷嗅著鼻子,眼睛更是滴溜溜的朝著院裡打轉,見著兄弟倆便問:「向佑向澤,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吃撐了,娘親叫我們來院裡消食。」小向澤沒有多想的張口回答。
「喲,瞧著你們這肚皮溜圓的樣子,吃了不少好東西吧?」
小向澤便開心的就要說出娘親給他們做了好多肉肉吃,卻被哥哥從後面一把捂住了小嘴。
「沒吃什麼,我娘煮了糠麵糊糊,我們多吃了幾碗不消化,肚子難受,我娘說多走走消化了就好了。」小向佑回答。
小向澤看向哥哥冷靜的側臉,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讓自己說吃了肉肉,雖然疑惑,卻還是乖乖的不吵不鬧,任由哥哥捂著自己的小嘴。
吳桂芬瞧著小向佑的樣子,知曉他沒有說實話,撇了撇嘴又擠出笑臉道:「你這孩子,吃上點好東西就不認人了,枉費嬸子以前疼你。」
這吳大嬸就是村裡的滾刀肉,說什麼疼他們,以前的時候見著他們兄弟兩個,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以前小向佑和小向澤和她家狗蛋在一塊玩時,她就讓狗蛋哥不許和他們一起玩,還罵他們是沒爹的野孩子。
那邊吳桂芬已經自顧自地推開院門進來,小向佑眉頭一皺,攔在她面前道:「你幹什麼?」
吳桂芬伸手撥開他,「你們母子搬來這裡後我還沒來探望過你們呢,正好今天找你娘說說話。」
小向佑被她蠻力一推,差點摔倒,站穩身子後便見她已經朝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