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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舊的偽裝

2024-08-17 09:21:51 作者: 曠野與軌道
  盛夏的夜晚總是顯得特別漫長,仿佛時間在這裡被拉長了一般。我靜靜地站在窗邊,凝望著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樹。月光灑下銀輝,映照出它婆娑的身影,讓我的思緒漸漸飄遠。

  還記得剛來到這裡的時候,院子裡的梧桐正處於花期,滿樹繁花似錦,洋溢著旺盛的生命力。每一朵花都像是一個小小的喇叭,吹奏著歡快的旋律。那時的梧桐樹宛如一位朝氣蓬勃的少年,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然而,隨著歲月的流逝和風雨的洗禮,這棵梧桐樹也經歷了滄桑的變遷。如今,它的樹幹中間出現了一道道乾裂的痕跡,仿佛是歲月刻下的皺紋。曾經茂密的枝葉變得稀疏,不再如往昔般鬱鬱蔥蔥。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了網上那句廣為流傳的話:「梧桐雖立,其心已空。」這句話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內心深處的一扇門。也許,這棵梧桐樹就像我們每個人一樣,經歷過生活的磨礪和時光的雕琢,外表或許依然挺立,但內心卻早已千瘡百孔。

  在這個寂靜的夏夜裡,我默默地凝視著那棵梧桐樹,感受著它的故事和我的心情交織在一起。它見證了我的成長和變化,而我也見證了它的興衰和變遷。在這一刻,我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和堅韌,以及時間的無情和寶貴。

  我靜靜地站著,目光看向坐在客廳里一直玩遊戲的人,心裡猶豫不決,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說道:「我二十七歲了,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他聽到我的話後,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仿佛在問:「你真的已經二十七歲了?」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我,他認為我還很年輕,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我看著他的反應,心中有些失落,但還是不甘示弱地回應道:「是啊,我已經二十七歲了,而你今年三十歲了。」

  他聽了我的話後,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變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說:「怎麼?難道你想嫁給我?」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調侃和輕視,讓我感到十分不悅。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笑著回答道:「你又沒有什麼三書六聘,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呢?」

  說完這句話,我轉身離開,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思考。回到房間後,我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走到了盡頭,再繼續下去只會讓彼此更加痛苦。

  過了一會兒,他走進房間,看到我躺在床上,便默默地坐在床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尷尬的氣氛。

  終於,我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方翼,我想說我們該結束了。」我轉過身,背對著他,不想讓他看到我眼中的淚水。

  他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我會突然提出分手。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輕輕地拉住我的手,試圖安慰我。但我卻甩開了他的手,因為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未來可言。

  他說:「好了,我今天回來的太急,禮物明天給你補上,我們不鬧了好不好?」眼神里沒有一絲不耐煩,好像剛剛的輕蔑跟無視只是我一瞬間的錯覺,如同過去無數次我無理取鬧的時候一樣耐心的哄我。

  我跟他之間太熟了,他知道我總會心軟原諒他。所以好像哄我也根本不需要技巧,就仿佛是一個技能釋放無數次後形成的肌肉記憶一樣,熟練的讓人心疼又可笑。

  我覺得自己好累啊,突然不想再繼續玩這個無聊的遊戲了。於是我對他說:「我膩了,我厭倦了這種你追我趕的遊戲。我要離開這個城市,去沒有你的城市,重新開始。」

  他聽到我的話,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和痛苦,但很快被他掩飾掉。他試圖說服我留下,告訴我他會改變,他會更珍惜我。但我知道這只是空話,他永遠不會真正理解我內心深處的需求。

  說不難過是假的,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十個年頭了,也是我和他一起來到這座城市共同奮鬥的第十個春夏秋冬。這個城市的每一處角落都有著我們攜手並肩、共同走過的痕跡。每一條街道、每一座建築,都見證著我們曾經許下的承諾:要一起努力,共同創造屬於我們的未來。

  假如將構成一個城市印象的關鍵元素平均分為四個部分,那麼「方翼」這個名字便占去了其中的整整四分之一。因為這裡到處都充滿了他的氣息,仿佛這座城市就是為他而建,因他而美。他是這個城市的一部分,也是我心中無法割捨的一部分。每當我走在街上,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色,聽到那些熟悉的聲音,我的腦海里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溫柔、他的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裡。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這份情感依然如初,不曾改變。

  以前看《愛情公寓》美嘉跟子喬吵架,不懂為什麼兩個人演著演著就真吵了。當時覺得很奇怪,他們明明知道這只是一場戲,為什麼還能如此投入地爭吵起來呢?那時的我,對於愛情和生活都充滿了天真的幻想,無法理解這種複雜的情感糾葛。


  然而,當對方用盡傷人的話戳我的痛處,對我惡語相向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愛情並不是那麼簡單。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深深的痛苦和傷害,心中的美好幻想瞬間破滅。其實愛不愛的,此刻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如何面對彼此的傷害和矛盾,以及如何走出困境。或許,真正的幸福不是沒有矛盾和爭吵,而是能夠在這些困難面前相互扶持、共同成長。也許,只有親身經歷過,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真諦。

  和方翼在一起的第二年 ,我們剛搬到這個城市不久 ,那個時候兩個人剛出校園,空有一腔孤勇的熱血,但是在這狼多肉少的城市依然無法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最難的時候,兩個人擠在一個三十平米的小閣樓裡面,兩個孤單的靈魂互相慰籍,互相打氣,每天吃桶泡麵都想給對方再留一半,早上為了省錢提前煮好的一碗薄粥都希望留給對方帶走。為了省錢總是早早去等七點半的公交。那個時候是真的苦,也真的很幸福;兩顆心緊緊靠在一起,好像日子就會更甜一些。我並不害怕吃苦,只要我們兩個人能夠一起朝著同一個目標去努力,那麼再辛苦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在某一天晚上,我等著他加班回來,看著在昏黃燈光下狼吞虎咽吃麵的他,突然有一種想跟他就這樣共渡餘生的感覺。我看著風塵僕僕的他說:「翼哥,我喜歡那些可以一直持續下去的東西,我希望我們兩個可以建立起一種更加穩固的家庭關係,這種關係不僅僅是愛情,還應該是一種符合社會公序良俗上的更加穩固的關係。要不,你娶我吧!我可以不要婚禮,也可以不要婚紗 娶我只要九塊九!」他並沒有立刻回應我的話,只是微笑著揉了揉我那有些凌亂的頭髮,良久才堅定而又溫柔地看著我說道:「我肯定會娶你當我的妻子,但現在我的錢還沒有攢夠,我想讓我們未來的孩子過上更好的生活。」那一刻,我相信,我們兩個都是真的想跟彼此共渡一生 我們兩個人都感到無比的幸福和滿足。

  和方翼在一起三年以後後,他工作開始步入正軌 已經做好了升職的準備。而我呢,也非常努力地從一個職場小白逐漸成長為能夠偶爾給公司領導提出幾句具有參考價值的意見、嶄露頭角的新人。在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之中,終於也有了屬於我們的那一盞燈。於是,他開始積極參加各種考試,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看到他如此上進,我自然十分開心,同時也開始憧憬起兩人美好的未來。然而,當我向他提及此事時,他卻說:「目前我們都處於事業上升期,還是先緩一緩吧。」好吧,我尊重他的決定,選擇等待。畢竟,我堅信只要最終能與他攜手走過一生,那麼晚一點也無妨。

  和方翼在一起的第七年,他事業更忙了,好像永遠有應酬不完的酒局,開不完的會。一開始再晚也會回家,而我也會在廚房留一盞等他的燈,努力扮演好一個賢良淑德的未婚妻的角色。

  後來,他又開始常常出差,兩人經常兩地分居,兩個人的家裡大多數時候都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朋友們都勸我,要留個心眼,說七年之癢是情侶的一大關卡,出了問題擔心我措手不及會情緒崩潰。但我並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相信他對我的忠誠。

  我愛他,所以願意接受他的一切。他工作忙碌,我理解;他需要出差,我支持。我知道他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我想做一個懂事的女人,給他最大的自由和空間。我堅信,只要我們彼此相愛,就一定能夠度過這個難關。

  今年是我跟跟方翼在一起的第十年,每當提及結婚這個話題時,他總是微笑著保持沉默,但同時又一遍遍地要求我對他說出那句「我愛你」。如今,我已經二十七歲了,我決定孤注一擲地向他求婚。然而,當我鼓起勇氣向他表達我的心意時,他卻露出一副好笑的神情問道:「我記得今天並不是愚人節啊?」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深深刺痛了我的心。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只是一場玩笑嗎?還是說他根本沒有考慮過和我共度一生呢?這讓我陷入了無盡的困惑與痛苦之中。」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或許我們之間風雨不同舟。

  我以為我會生氣,會鬧。但是都沒有。提出要離開後,從臥室挪到到客廳打算收拾好我所有行李。他從一開始一言不發到後面生生砸斷了一張桌子。我依然默默收拾著沒有說話。我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生氣。方翼見我無動於衷,終於忍不住了,突然衝過來抱住我,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別走,求你......」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我的心裡一陣刺痛,但還是咬咬牙推開了他。

  「方翼,我們回不去了。」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這十年,我累了......」

  說完,我轉身拿起行李,走出了家門。。

  回憶和淚水像決了堤的壩 ,讓說謊的人無處可逃,我緊緊的抱住自己,努力想從過往中掙脫,但是這一切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泥沼,掙扎只會讓人越陷越深。

  想想這十年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玩笑,撕開所有的舊的偽裝,往回憶里看都會替自己不值得。

  找了個酒店安頓好行李,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手機裡面都是他打過來的未接來電還有簡訊,我索性直接關機。

  打了個出租去朋友開的酒吧 ,總覺得這樣的夜晚不應該一個人獨自承受,不如感受一下年輕人的生活,到了酒吧門口就看見余雯在向我揮手,她是我在這個城市關係最好的朋友,也是當初我所有朋友中最不看好張翼的,一下車她就挽著我的手嘰嘰喳喳的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說個不停。

  「你怎麼會這麼晚還過來啊?今天不陪你家大少爺了?」余雯調侃道

  「我們分開了」接過服務生遞過來的酒我平靜的說。

  「你們分手了?媽的!渣男是不是那個渣男出軌了?還是欺負你了?我找人弄他!」她激動的擼起袖子表情里也滿是忿忿不平。

  「沒事, 和平分手的,我提的。」余雯眼裡全是不可置信,她知道我把張翼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如今我那麼平靜的說出口 總覺得我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

  「想哭就哭吧 沒事兒,不就是愛錯了人嘛 , 咱及時止損 。不是你的錯。」她小心翼翼的安慰我說

  我看著好友緊張的樣子寬慰道:「沒事兒,這點小事打不到我 今天來找你就是想一醉方休的。」

  「真沒事兒?」

  「真沒事!」

  ……

  過去總要過去,未來還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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