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老者氣勢大盛,不由得哈哈大笑:「小姑娘,你的道侶真是個慫包,緊要關頭居然棄你而去!若你們倆聯手,或許能跟我過上幾招,不過,現在只能被我逐一擊破!老夫先擒住你,再把你道侶大卸八塊!」
轉而,一道鋪天蓋地的黑爪就朝著楚若琳攻去。
楚若琳看著眼前築基初期老者,冰冷的眼神儘是殺意和怒意。
已經一溜煙跑出幾百步的舒寒心中暗自抱歉。
「不好意思,性命攸關,只能利用你。我知道你也不簡單,肯定沒那麼容易死在那老鬼手上。」
忽然,他感覺到身後傳來猛烈地對撞的衝擊聲。
舒寒打開地圖,準備找一個遠離這個方位的礦道再次躲起來。
然而很快,他聽到身後居然傳來那灰衣老鬼的聲音。
「小兔崽子等等老夫!」
舒寒背後一涼,拔腿就跑。
難道白衣楚若琳這麼快就敗亡了?
「等你個死人頭!」
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腳步居然無法移動了,明明操縱著奔流靴,掐著御風訣,應該腳下生風,一步十丈,可是他不光沒有前進一寸,反而繼續向後飛去。這時,他看到自己周身都纏繞著微弱螢光細絲,正是這細絲拖著他向後飛遁。
這種事勢頭無法防抗,他就好像一葉被漩渦吞沒的扁舟,縱然拼命爭渡,也無濟於事。
「這!」
舒寒心中大駭,灰衣老者什麼時候有這種法術?
若是有這種恐怖法術,他為何不早先使用?還費盡心機追自己這麼遠。
那種拉力越來越大,周圍景象開始飛速流淌過,一瞬間,舒寒又被拉入了剛才這個巨大的礦洞。
此時他發現那灰衣老者已經被揍成豬頭模樣,身上也纏著螢光細絲。
而眾多細絲的源頭竟然是高懸在礦洞中央的白衣楚若琳!
恐怖的氣息在礦洞中一浪浪傳播,舒寒徹底傻眼了,他看向楚若琳,她竟然也是一個築基強者!而且屬於她的築基氣息還在不斷攀升。灰衣老者是被嚇得肝膽欲裂,口中喃喃自語:「築基初期巔峰……築基中期……中期巔峰……築基後期……天吶,氣息還在攀升!她到底是何人?」
聽到灰衣老者的話,舒寒才知道自己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啊!
築基後期!
這還比個球,自殺算了!
白衣楚若琳高處冷冷看著下面臉色煞白的一老一少。
白色的細紗面罩伴隨著她升騰的氣息飄揚,時而露出她驚世的面容。
「你們惹怒本宮了,都得死!」
話音剛落,纏在兩人身上的螢光細絲立刻緊縮。
那柔弱的細絲瞬間變得如同刀刃,下一刻就要將舒寒大卸八塊。
舒寒心中恐懼,立刻全力催動八寶麒麟甲。
八色寶光破體而出,然而那些細絲根本無視寶光的防禦,像切豆腐一樣破開八寶麒麟甲,八寶麒麟甲立刻碎成一地殘渣,下一刻,變成殘渣的就是舒寒的身體了。
吾命休矣!
可是,下一刻,這個礦洞五色華光匯聚。
那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有結丹高手光臨老夫這礦脈,稀客稀客!不過你這樣出手,就影響了老夫布局的平衡了啊!還是請姑娘離開礦脈,讓這些小輩廝殺吧。」
楚若琳盯著那五色華光形成的人頭,冷聲道:「你將極品靈石交付於我,本宮就離開這裡。如若不然,本宮把這裡攪的天翻地覆也要把你給揪出來!」
老人哈哈大笑:「小女娃娃紅口白牙就問老夫索要極品靈石!就你這忽高忽低的修為,還不足以讓老夫真正出手。既然你想留在這裡玩,老夫就給你個機會,不過你的修為得給老夫給壓下去!」
說罷,靈氣臉孔化為巨手,狠狠朝白衣楚若琳砸下來。
「你敢!」
楚若琳奮力反擊,頂上降下來的巨手。
剎那間,刺眼的流光充斥整個礦洞,恐怖的氣息臨頭壓下,舒寒趕忙縮成一團並祭出極寒玄鐵盾護住周身,這才沒被兩者鬥爭爆發的靈威壓得喘不過氣。
待到靈壓散去,舒寒起身,看到半空中一個白色身影墜落。
靈氣再次幻化成老人的臉,哈哈大笑。
「女娃!你還遠遠不是老夫的對手!」
「現在傳播一條新任務,若有螻蟻不願意參加這場殺戮角逐,只需殺了這個白衣女子,老夫親自送你出礦脈,並且贈送五千下品靈石!」
白衣楚若琳趕忙盤坐,一口鮮血忍不住噴出,染紅了她雪白的面紗。現在她的氣息真的被壓低了,而且壓低到鍊氣十二重天,築基期的法力都不曾有。
灰衣老者見狀,爬起來哈哈大笑,不懷好意看向盤坐的楚若琳:「沒想到,我黑爪老怪居然有一天能擊殺結丹期大修士!」轉而,他看向舒寒,喊道:「喂,小子,咱們倆差點就被這結丹修士給殺了。不如現在放下仇怨,一起殺了這女子,老夫不再對你動手!」
舒寒也笑道:「正合我意!既然如此,請前輩先行動手,晚輩在後給予掩護。」
「好!就這麼辦!」
說罷,灰衣老者伸出黑爪抓向打坐中的楚若琳。
然而舒寒則在背後指揮罡天四極劍陣,化為一把巨劍,直接砍向灰衣老者頸脖。
灰衣老者向前的黑爪實為佯攻,突然一把小劍從髮簪上出鞘,迎上舒寒的巨劍。
咣當!
兩把劍碰撞到在一起,無法奈何彼此。
兩人一擊不成,立刻退開,齊聲大喊。
「我就知道!你這老鬼(小子)沒安好心!」
舒寒長嘆:「看來我倆根本不信任彼此,在其他修士沒敢來之前,直接決出勝負算了吧!」
灰衣老者獰笑:「小子,你這提議,正合我意!你想死,老夫焉能不送你去?」
「我看到底是誰想死!」
舒寒從儲物袋上掏出壓箱底的四相陣列盤,咣當跺在地上。
嘩啦!
四顆中品靈石魚貫而出,落在四相陣列盤的四個卡槽內。
頓時磅礴的靈力從四相陣列盤衝出。
灰衣老者一愣。
「四顆中品靈石,小子,你這麼有錢?」
舒寒狂放大笑:「老狗!死到臨頭還渾然不知!四相陣列,給我絞殺!」
說罷,他一手拍在四相陣列盤上,絢麗的靈光從盤中爆發。
灰衣老者被舒寒狂放的言論嚇住,立刻全力催動周身法力,黑氣第一時間將他包裹,黑色小劍也滴溜溜在他眉心轉動。然而等待了一會,他卻發現並未有任何東西從那怪異的法器中發出,老者不禁蔑笑:「小子,少嚇唬……」
轟!
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灰衣老者瞬間抵擋不住,直接被壓的單膝跪地。
他驚駭地向上一看,四層紛繁複雜的陣紋在他頭頂交相輝映,互相繞動,就好像一個轉動的磨盤,一點一點擠壓他生存的空間。灰衣老者心中大駭,自己的法力和防禦都在被快速抹殺。
他心有不甘,不明白這小子明明鍊氣期,哪來這麼怪異的法寶!
灰衣老者一狠心,直接一口精血噴出,化為血霧將自己包裹。
剎那間,他法力大增,竟然抵抗住了四相陣紋的磨滅。
舒寒心頭緊張,四相陣列盤上的四顆中品靈石在快速褪去顏色。
這就代表其中靈力在被飛速消耗。
在四相陣紋的研磨下,灰衣老者又氣弱了幾分。
他再次口吐精血,法力程度又得到短暫的回升。
他心中不甘,心想早知道就不招惹這麻煩的小子,這怪異法寶居然連老夫這等築基初期巔峰都無法抗衡。要不是一口口精血爆出,老夫的身子骨早就被磨滅了。
他盯著舒寒手中的四相陣列盤,也看到那四顆中品靈石在快速減退靈力。
「快了!只要再支撐片刻,耗干靈石靈力,這小子就無計可施了。」
終於,他看到四相陣列盤上的中品靈石榨乾了最後一絲靈力,果然渾身壓力大減。灰衣老者不禁哈哈大笑,立刻升起法力反攻,然而接下來一幕卻看得他肝膽欲裂。
只見舒寒從容不迫扔掉黯淡無光的四顆中品靈石,臉不紅心不跳地又從儲物袋掏出了四顆。
噗!
灰衣老者一口老血噴出。
這不是他自爆精血提升法力的手段,而是他真正被氣得吐血。
「你這小子到底是多富有……」
舒寒哈哈大笑,再次全力催動四相陣列盤,灰衣老者終于堅持不住,渾身黑氣被全部壓散,像死狗一樣被四相陣紋拍進了石頭中。舒寒心神一動,罡天四極劍陣立刻飛砍過去,灰衣老者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頸脖以下突然變涼。
他的脖子被罡天劍一劍貫穿。
「臭小子……」
灰衣老者一命嗚呼。
舒寒連忙沖了過去,直接將黑衣老者屍首收進了儲物袋。
此時他心中不禁竊喜,萬萬沒想到這四相陣列盤威力這麼大,居然讓一個築基初期巔峰強者都無力反抗。而且自己也順利找到了築基期的屍首,日後若能出去,身外化身術便有了著落。
接著他看向四相陣列盤,發現盤上邊角居然出現了一道裂縫。
這讓他心疼不已。
看來寶光閣閣主說的沒錯,這四相陣列盤真的沒幾次可以使用了。
收起四相陣列盤,舒寒再看向一旁盤坐的楚若琳,頓時罡天四極劍陣就在他身邊盤旋。
感受到舒寒走了過來,楚若琳冰冷的眸子睜開,盯著他,冷冽道:「小子,你想對本宮動手?也行,本宮現在虎落平陽,不僅身受重傷,修為還被那老鬼壓制。想動手就來吧,看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舒寒蹲在她面前,凝視著她的眸子,心中起了糾結。
最終,舒寒嘆氣道:「前輩,確實是晚輩先行冒犯,不過晚輩被那老者追殺,實在沒法子,才想出禍水東移的念頭,也是只求自保。還請前輩能諒解。」
「諒解?」
楚若琳哼聲道:「你明明有斬殺那人的實力,卻嫁禍給本宮,還敢出言不遜,動手動腳,讓本宮如何諒解?」
舒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這個,畢竟想要在這裡保住性命,就得留有手段。反正千萬般不是,都是晚輩不是,晚輩不曾想與前輩為敵,也不願意乘人之危。所以前輩自己保重,晚輩要藏匿一段時間了。」
楚若琳詫異道:「現在是你殺本宮的唯一機會,殺了本宮,等本宮傷勢復甦,你就沒有這個良機了!而且就你剛才所作所為,本宮不會放過你。」
舒寒苦笑道:「哇,那就祈禱日後不會遇見前輩了。」
說罷,舒寒轉身就想走。
按理說,楚若琳對他確實有殺意,現在也確實是反殺楚若琳的良機。
不過他不敢啊!
像他這種鍊氣期修士都有底牌未出,楚若琳這種結丹期前輩能沒有底牌?
就算法力被壓制,就算身負重傷,萬一把她逼急了,自己小命肯定要交代。
還是讓其他人來吧,反正她現在是眾矢之的,肯定也顧不上自己。
「等等!」
楚若琳喊住了舒寒。
「你回來!」
舒寒直搖頭:「我不回來!」
楚若琳被氣得夠嗆,她怒道:「不回來就休怪本宮無情,直接出手抹殺你!」
舒寒立刻掉頭,回到楚若琳身邊。
「前輩,你修為被壓制了還怎麼霸氣,自保應該有餘吧。就別為難晚輩了!」
楚若琳說:「修為被壓制,本宮無法對付太多修士,不過殺你一人還是綽綽有餘。」
接著楚若琳虛弱地摘掉血淋淋的面紗,露出她絕美的容顏,舒寒看到她的容顏,不禁神魂動搖,他從未想到世間還有如此孤清絕美的女子。
不過他趕忙搖了搖腦袋,再漂亮又如何,這是個要命的祖宗啊!
楚若琳打量舒寒,冷聲道:「小子,你今年幾歲?叫什麼?」
「回前輩的話,晚輩名叫舒寒,今年二十歲。」
楚若琳皺起眉頭:「僅僅二十就能搏殺築基期修士?沒跟本宮開玩笑吧?」
舒寒一陣語塞,支吾:「這個,純屬機緣巧合……」
楚若琳一邊調息一邊對舒寒說:「本宮看你為人雖然狡猾,可心地不算太差,實力又不淺。這樣,你在礦脈中護住本宮安全,你辱沒本宮的事就一筆勾銷,本宮還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這……這晚輩做不到!」
舒寒心底想,要我護住您老,我得有那個能耐啊!搞不好現在礦脈中的人都在找你,我如何與那麼多修士為敵?
楚若琳嫣然一笑:「本宮說你能就能!況且,也不需要你守護本宮太長時間,只要扛過十二個時辰,本宮就能突破這老鬼的禁制,恢復結丹修為,輕易突破這裡的壁障,帶你一併出去。」
「這……能行嗎?」
突然楚若琳眸子迸發殺機。
「除了死人,沒人能拒絕本宮!」
舒寒都想哭了,您老這份霸氣不能用來自保嗎?幹嘛非得用來威脅我!
舒寒是想要跑,他沒膽擊殺眼前這個修為驟降的結丹修士,現在,聽楚若琳這麼一說,他連跑都不敢了。
因為舒寒很清楚,修士都有自己潛藏的底牌,就連自己這樣的小修士都有後手。楚若琳這樣高階修士怎麼可能因為修為短暫降低,就能任憑自己擺布。結丹期修士,隨便扔出一點法器符籙之類的,就能要了自己小命。
他無奈道:「既然前輩都這樣說了,晚輩只能拼命保下前輩。在這裡目標實在太大,還請前輩跟我一起轉移。」
楚若琳卻道:「本宮專心破解那老鬼給本宮下的禁制,暫時無法動手,你帶本宮走!」
「既然如此,晚輩就冒犯了!」
說罷,舒寒打開地圖,此時可以活動的範圍狹窄了三分之一,他挑選了一個邊陲礦道,決定在那裡先躲上一陣子。
接著他抄起楚若琳就跑。
楚若琳一陣驚呼,萬萬沒想到這小子膽敢直接正面把自己抱在懷中,她咬著銀牙怒道:「你小子這時候還敢占本宮便宜?不能背著本宮走嗎?」
舒寒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
「晚輩尋思,背後是盲區,萬一有人從背後偷襲,晚輩還能給前輩抵擋一二。不過前輩願意讓晚輩背著,一切都聽前輩的。」
舒寒一轉手,就把楚若琳扔到背後去了,托著她的大腿一路狂奔。
楚若琳這一下更是臉紅的不行。
自己守身如玉的大腿被人托著,胸部還在顛簸中不斷撞著這混小子,讓她感覺十分羞辱。
「你還是正面抱著本宮吧……」
舒寒:……您到底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