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琢玉冷眼瞧面前的人，「借馬做什麼？」
「我們的牛羊不能宰，所以只能借用你們的馬匹。」那邊沙騎兵一臉理所當然把喬琢玉居高臨下地打量一遍。
最後視線不懷好意地停留在雲鳳鸞臉上。
「不借。」喬琢玉冷聲道。
眼前的邊沙騎兵突然怒了，罵了一句很髒的話，他從腰間抽出彎刀指著喬琢玉的腦袋。
喬琢玉眯起眼睛，雲鳳鸞只覺一道寒芒閃過眼前的邊沙騎兵就直直倒了下去。
「殺人了媽的，殺了他！」身後剩餘的邊沙騎兵全圍了上來。
「砰！」的一聲，驛站的破舊的門被關上了喬琢玉的人擋在門前，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刀。
那全是類似繡春刀的模樣！
喬琢玉把雲鳳鸞護在身後，對著周圍人打了個手勢。
彎刀撞上鋼刀，所有邊沙騎兵皆被一劍封喉。
血珠順著刀尖不住往下滴，喬琢玉面無表情地擦拭著，「把他們衣服扒下來清理乾淨。」
清理現場一向是錦衣衛的強項，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個驛站連一絲血腥味都聞不到。
喬琢玉遞給雲鳳鸞一套邊沙騎兵的衣服，「委屈皇妃了。」
雲鳳鸞接過衣服直接套在身上，「不委屈，正愁怎麼混進去他們就送上門了。」
一行人換完衣服，稍作一番修整後就朝著邊沙軍營的方向趕去。
在快到軍營時所有人棄馬改為步行，馬匹有一個人負責看管，其餘人趕著牛羊步行朝邊沙軍營走去。
喬琢玉看著身旁的雲鳳鸞，眼神中有一絲難以掩飾的心疼。
「皇妃您身體可還好？」
一路上喬琢玉同雲鳳鸞說得最多就是這樣一句話。
所有人臉上都做了偽裝，雲鳳鸞搖頭，「我沒事前面就到邊沙軍營了，你再教我幾句邊沙話。」
喬琢玉點頭，隨即很認真到教了起來，一路上雲鳳鸞都在學等到邊沙軍營時，她已經能說出幾句日常且完整的邊沙話了。
「站住！」一行人剛走到邊沙軍營就被攔了下來。
雲鳳鸞也是第一次來邊沙軍營，軍營的規矩比雲鳳鸞想像的要多很多。
他們牽著牛馬應該是邊沙騎兵里最下等的兵。
喬琢玉在最前方與守營的人交談著。
雲鳳鸞聽不太懂他們說些什麼，但最後兩句話她聽懂了，是讓他們進去不要抬頭不要發出聲音。
喬琢玉同雲鳳鸞低著頭，趕著牛羊朝軍營內走去。
每個營帳前都燃著火把，守在這裡的騎兵看起來都是訓練有素。
雲鳳鸞時不時瞟一眼，默默記下周圍的地形。
就在一行人去送牛羊的路上，正巧路過善烏的營帳。
善烏掀開營帳走了出來，上次赤鶻大戰中他的眼睛被雲鳳鸞刺瞎了一隻被皮子遮了起來，臉色陰鬱了很多，光是站在那裡就有些讓人膽寒。
他身後跟著的親信立刻皺眉驅趕雲鳳鸞一行人。
喬琢玉雲鳳鸞立刻點頭哈腰地往後退，把眼前的路給善烏讓了出來。
雲鳳鸞不知道善烏要去哪裡，但她不敢與其對視。
善烏果真連一眼都沒看他們，直接大步朝前走去。
雲鳳鸞剛鬆了一口氣，就見不遠處善烏停了下來。
他轉身指著雲鳳鸞，對著她勾了勾手，「你過來牽著你的羊。」
喬琢玉下意識看了雲鳳鸞一眼，雲鳳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喂，是不是聾了沒聽到善烏王子在叫你？」
雲鳳鸞只是猶豫了一瞬，便遭到了責罵。
她趕緊小步跑了過去，剛責罵她的人上下打量了雲鳳鸞一眼。
「這麼瘦弱簡直是我們邊沙勇士的恥辱難怪去趕羊。」
雲鳳鸞雖然聽不懂這邊沙騎兵說的什麼，但直接應該是不好的話。
「牽上一隻羊跟我走。」
雲鳳鸞沒有答話，喬琢玉立刻上前。
對著眼前的人低頭哈腰，他指著雲鳳鸞，「王子殿下，她在路上傷了嗓子現在還不能說話，有事可以讓小的代勞。」
善烏皺眉看了喬琢玉一眼，他一眼諂媚的表情惹得善烏有些不滿。
「本王子最討厭巧言令色又喜歡搶功的人。」說完他轉身向前走。
善烏身側跟著的親信，抬腳便踹在喬琢玉身上，「好好看著你的羊。」
說完又指著雲鳳鸞，「你，跟上來！」
喬琢玉故意裝作被踹倒在地，他看向雲鳳鸞，雲鳳鸞幾不可見地朝他搖了搖頭。
她牽著羊跟在善烏等人身後，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去的地方明顯離主營帳有些遠，雲鳳鸞四處看著一路上也沒發現邊沙人的糧倉。
走了不知多遠，前方有幾座土搭建而成的營帳，那幾座營帳明顯和身後的營帳不同。
而且守衛也多了不止一倍！
雲鳳鸞的心開始狂跳了起來，這裡難道是關著哥哥的地方？
想到這她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繩子。
守衛看見善烏過來，立刻跪了下來。
善烏在守衛的跪拜中朝里走了進去。
雲鳳鸞小心翼翼跟在他們後面，幾人朝最裡面的那間土營帳走了進去。
最後那座營帳明顯和前面不一樣，善烏站在門前活動了一下手腕，他有隻手的手指也被削掉了三根，也並未遮掩，如同一個怪物的利爪般。
雲鳳鸞一直垂著頭，直到看見善烏的靴子出現在她眼前。
善烏伸出手，「把羊給我。」
雲鳳鸞低著頭把羊遞了過去。
他獨自一人牽著羊進了土帳，雲鳳鸞被擋在帳外。
帳內沒有架火盆，雖然沒有外面冷但也不暖。
雲景坐在輪椅上聽見動靜後，艱難轉動輪椅，他的手腕腳腕都被綁著鐵鏈，一動就發出鐵鏈碰撞的聲響。
聲響是雲景唯一發出的聲音，轉過去後就只留下了一個背影。
「雲將軍別來無恙。」善烏說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
帳外雲鳳鸞倏地睜大了眼睛，她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角，克制了再克制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雲景連一個眼神也沒給善烏，善烏也不生氣。
他牽著羊走到雲景面前，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雲將軍怎麼不看看本王子，想不想知道本王子給你帶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