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沙島是血沉海中眾多海島中一個平平無奇的島嶼,島上並沒有什麼特產,適合耕種的良田也不多,但是幸而沒有高大的山脈阻擋,一年四季都有充沛的雨水,可以進行水產養殖。
紅沙島是人族占領的島嶼,但與魔族相鄰,但是好在因為紅沙島沒有什麼值錢的特產,向來不是魔族進攻的重點。
直到有人在紅沙島發現了玉礦。
玉礦是被誰發現的,消息又是怎麼走漏到魔族之中的已經不重要了,等紅沙島上人族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時候,戰火已經燒到自家門前了。
為了爭奪這條據說儲量豐富的玉礦,魔族首領派出大批軍隊攻打紅沙島,人族自然不甘示弱,兩族在紅沙島打的如火如荼,至此,紅沙島天然的紅沙地貌變成了人造景觀。
這一天,紅沙島上的天氣並不好。
天空陰沉沉的下著雨,紅沙島中人族城鎮中,大街上只有零星的幾個趕路人,城鎮屋室十室九空。
一場大戰才剛剛結束不久,面對魔族頻繁猛烈的攻擊,人族顯得有些後續無力,頗有節節敗退之意,前線一退再退,連帶著附近的城鎮村落都遭了殃。
魔族和人族勢不兩立,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削減對方的勢力的。
那些失守地盤的人族的下場可想而知。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水混合著血水在地面上流淌形成大小不一的水坑。
小豐村,紅沙島上一個普普通通的村落,這裡的人族世代都依靠養殖捕獲魚類等水產生活。
本來可以世代無憂,不幸的是,這裡距離被發現的玉礦直線距離不到千里。
五天前小豐村三百里外的城鎮前線失守,轉天,小豐村就從一個熱鬧的小村莊,變成了遍地屍體的人間地獄。
放眼望去,無論男女婦孺亦或者是老幼,甚至於被豢養的家畜,都被殘忍的殺害,甚至肢解分屍,還隱約有被啃食撕咬的痕跡。
但是只要稍一注意,就會發現,似乎從某條偏僻的小路開始,地面上橫陳的就不僅僅只限於人族的屍體,還多了些青面獠牙的魔族的屍體。
而距離村邊的一座破敗的土廟越近,魔族的屍體就越多。
土廟旁還有一座建了一半尚未封頂的木屋,此刻無論是土廟也好木屋也好,牆壁上皆是血跡斑斑還粘著黏糊糊的血肉殘渣。
可見此處經歷了一場殘酷的戰鬥。
而就在此時,破廟中忽然一步一步的走出一個身形瘦小全身血跡的孩子。
他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樣子,一張巴掌大的臉瘦的讓人心疼,面上沒有表情,眼中死氣沉沉,仔細一看,他那瘦小的身體上還布滿了大大小小十幾處傷口,最嚴重的是肩膀上的一處傷口,似乎是被什麼猛獸抓傷,直接帶去了一塊血肉留下一處缺口。
但是他卻絲毫注意不到自己渾身傷痕和血跡的樣子,一步一步緩慢而又堅定的走向村子的方向。
他無視一路上魔族的屍體,在看到一個倒在水坑穿著褐色粗布的男人屍體過後將屍體翻了過來,在看清楚他的臉過後費力的抓住男人已經僵直肩膀,一步一步的往屋子裡拖。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紀太小又失血過多的緣故,他拖著男人的屍體僅僅走了幾步,就暈了過去。
此刻,天空中的雨下的越發的大,將他身上的血跡衝下去不少,露出鮮活的傷口。
顧長卿和顧長德來到小豐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這是這附近唯一活著的人族了吧?
咦?」
顧長德說著,忽然發現了什麼新奇之物一樣走到那已經暈過去的孩子身邊。
顧長卿看著眼前的慘狀,眉頭緊皺。
他不是沒看過戰場上屍橫遍野的情況,甚至自己也險些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但是那都是修仙者,顧家族人可是從來都不用擔心戰火狼煙。
「這孩子體內居然有一絲微弱的靈氣。」
顧長德說著,抱起已經暈過去的孩子,看了看他的臉,搖搖頭道:
「瘦成這個樣子,是遭了不少苦吧?」
顧長卿也看過去,抬手一道細小微弱的真元注入他的身體,雖然對於顧長卿來說這只是一縷比頭髮絲還細的真元,但是對於暈過去的孩童來細,確猶如救命仙丹。
澎湃的真元滋潤修復下,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修復著,就連面色也漸漸恢復紅潤。
「資質不錯。」
顧長卿如此說。
顧長德彈指震去他身上的血跡和水汽,道:
「看他的樣子過一會也就能醒了,先找個地方坐一會吧!」
顧長卿自然沒有意見,隨後眨眼間兩人就來到了村中一處最乾淨的院落,將撿來的孩子放到床上之後,顧長德反手拿出一個夜明珠一樣的珠子,放到他手中。
頓時,陰暗的屋子被天測珠綻放的光芒照亮!
顧長德一挑眉,看向這在點燈的顧長卿,道:
「這資質······
咱們這是撿寶了啊!」
看著明亮起來的屋子,顧長卿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看向暈過去的孩子之時眼中卻閃過一絲凝重,道:
「這孩子有些不對。」
即便是有靈根有靈體的人,也沒聽說過有人曾經在無人指點,沒獲得功法的情況下感應到天地靈氣並且凝練出靈力,而這個孩子,在他們到來之前,體內已經有一絲微弱的靈力了。
血沉海靈氣稀薄到令人髮指,若無外物輔助,就算是有功法,能凝聚出一絲靈力來也並非易事。
雖然顧長卿只說了一句話,但是顧長德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只見他將天測珠收了起來,思考了一會道:
「可能和他的靈體有關?
畢竟是有靈體的人,特殊一些也正常。或者是傳說中的那種能以其他途逕入道的絕世天才?」
說到這裡,顧長德又想起村中遍布的屍體,若真是以其他途逕入道的話,這孩子怕不是以殺入道了。
想到這裡,顧長德有些沉默。
這時,顧長卿安慰著說了一句:
「也說不定,也許真的是因為靈體之故;或者是撿到什麼功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