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稚盯著唐瓷良久，眼神意味深長。
唐瓷如今哪裡還有當初單純小妹妹的影子。
「四百萬，買斷我的嘴巴？」
唐瓷小臉一白，桌面下的手緊張攥住裙擺，她故作平靜，「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商稚低低一笑，沒有正面回答，繼續說道：「隨便甩出來四百萬的感覺怎麼樣？之前在商家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聽著商稚就麼堂而皇之的翻出之前螻蟻般的生活，唐瓷惱羞成怒。
「商稚，你別給臉不要臉，我知道你缺錢，我這是在可憐你！」
「沒說不要啊，唐小姐這麼張牙舞爪的做什麼？莫非是我的無心之語刺痛你了？」
「商稚，你已經到了這幅田地，還這麼伶牙俐齒！你知道麼，阿妄就是最煩你這幅永遠清高，永遠難以控制的樣子。你就是因為這張嘴，才落得今天的地步！」
「我管他喜歡什麼？」
商稚倏爾收起笑容，面容冷凝，話鋒一轉。
「區區四百萬，買一杯加了料的酒，有些不太夠吧。據我所知，陸妄不是個眼裡能揉沙子的，若是被他知道了，你猜他會做些什麼？」
一句話，那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被拿到桌上。
唐瓷臉色蒼白著，說不出話了。
瞧著唐瓷的模樣，商稚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結婚三年陸妄向來視她如瘟疫，婚內沒碰過她，離了婚怎麼會對她有意思。
那天在月色陸妄分明呼吸紊亂，雙眸通紅，每一下動作都帶著最原始的味道。
商稚猜測，他被下了藥。
蠢貨終究是蠢貨，一番操作給他人做了嫁衣。
唐瓷聞言極力掩飾自己的慌張，橫眉冷哼：「你血口噴人，有證據嗎你？」
商稚有些不屑，「需要什麼證據？難道你以為陸妄心裡沒有猜忌？唐瓷，你當真沉浸在你的傻白甜人設里了。」
唐瓷的狀態肉眼可見的慌了神，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怎麼三言兩語間，便成了弱勢的一方。
商稚不等唐瓷反應，繼續擊潰她的心理防線。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陸妄，上趕著也要嫁給他，不過由女方求婚的婚姻，真的會幸福嗎？他都離婚了還不慌不忙的，不會是從來沒有打算讓你來做這個陸夫人吧？」
「商稚！」
『嘩』的一聲，唐瓷氣的胸前一陣起伏，抓起面前的咖啡便潑了過去。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探究的目光，商稚依舊冷靜異常，她淡定的抽出一張面巾紙，慢慢擦拭著。
「如此急不可耐，怪不得陸妄沒有下一步行動。」
唐瓷氣的跳腳。
「那又如何！商家已經沒了，還當自己是隻手遮天的商家大小姐呢？阿妄哥哥也不是當年孤苦無依的他了，當年你用盡手段嫁給他，現如今還不是被離婚了！在他的事情上，你有什麼資格評頭論足！」
商稚看著那張銀行卡，紅唇勾起，伸手將它用力握進掌心。
「唐小姐應該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想要評價你什麼，只是無功不受祿，我不白拿這四百萬而已。」
商稚抬眼道，「我可以幫你嫁給陸妄。」
唐瓷震驚的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瘋了，你簡直是瘋了。」
商稚撩了撩唇，仿佛在提起什麼髒東西一般嫌棄。
「我現在就是很缺錢，沒有人會拒絕真金白銀，我也一樣。」
「不過坐穩陸太太的位置，這四百萬遠遠不夠。」
聽著商稚像是在談生意一般，唐瓷簡直不敢相信。
她原以為商稚是還喜歡陸妄的，照眼下來看，對方是真的只想要錢了？
「你還想要多少。」
「一千四百萬。不過剩餘的一千萬，可以等你嫁入陸家再給我，穩賺不賠的買賣，不試試麼。」
商稚眼底的認真，竟讓唐瓷看的有些激情澎拜。
對於現在的唐瓷來說，這個條件的誘惑力簡直太大了。
她很難拒絕，沒有辦法拒絕。
「或許，可以試試。」
果然只要有共同的目標，仇人也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話，接下來的對話，唐瓷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和煦。
臨近傍晚，唐瓷拎著包站起來，「我得走了，希望你說到做到。」
「當然。」
商稚走出咖啡店時天色已經黑的差不多了，她正打算去上班，卻收到李姐的消息，說是今天店裡有人鬧事，暫時歇業整頓一天。
商稚攥著手機面色不太好看，在得知是帶薪休假後，她左胸口才一松。
這些年她很少有能休息的時候，今天或許可以睡個好覺。
在超市買了點東西準備犒勞一下自己，商稚才準備回家，口袋中的手機便嗡嗡嗡震動個不停。
她將其摸出，一眼瞧見上面的熟悉號碼。
「小稚在哪裡呀？爸爸想你了，你今天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商稚正打算將手機收起，對面的簡訊接著來了，「你要是不來，我就找你弟弟吃了哈。」
她眼色一橫，著急撥通電話，「在哪吃。」
「等會我把地址發你。」電話那頭是嬉皮笑臉的趙國強，「記得穿漂亮點啊，是老同學聚會。」
趙國強早在飯店門口等著了，一見商稚來了，忙不迭上去迎，帶著人往裡面走。
「帶回你可得好好表現啊，今天來的都是大人物，還有你媽媽以前的同學，你要是給哄高興了，說不定人家就給咱們家免債了。」
商稚倒不會真的信趙國強跑的火車，她今日來，只是為了讓趙國強別去打擾自己的哥哥。
包間門推開，商稚一眼看到裡面坐著一圈的人。
一個個大腹便便，渾身的酒氣，看向她的眼神無不讓她感到噁心。
轉眼間商稚就被趙國強推到為首的男人旁邊，被摁著坐下。
男人見狀，綠豆大的眼立馬迸發出興奮的光，眼神從商稚的胸一路游離到屁股。
他偏偏還裝出一副文雅的樣子，裝模作樣問，「來的路上累不累呀，你爹也真是的，不知道給你買幾件漂亮衣服。沒事，等會叔叔給你買，我跟你媽是老同學了，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再一句，男人就一隻手端著酒杯，一隻手覆到商稚手背，「冷吧？來，喝杯酒暖暖身子。」
男人的接觸讓商稚腸胃一陣翻江倒海，她想逃離，卻發現男人的手已經探進她上衣。
隨著商稚眸子睜大，一道寒光乍現，恍若殺豬般聲音響徹房間。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等到眾人反應過來，商稚已經閃到角落。
她手中攥著的匕首發出幽寒的光，利刃上沾著鮮紅的血跡！
男人捂住自己噴涌而出的血珠，大罵道，「他媽的！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們給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