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唐瓷將一張臉抬起來，小手輕輕攥住陸妄衣角的位置。
她重複道，「真是太好了。」
唐瓷本來就是很白的類型，此時牽住陸妄的衣角，讓她整個人看上去乖巧可憐。
這一瞬，陸妄的思緒被拉回很久很久以前。
記憶中還在福利院時，那個時候他不愛說話，所以小朋友們不太願意和他說話。
那個時候就只有唐瓷穿著白色的小裙子，在他身邊一直和他講話，圍著他，後來兩個人長大了，也是唐瓷陪在他身邊。
唐瓷膽子小，不敢一個人走路，也不敢牽著他的手，於是就經常牽著他的衣角。
那個時候，他似乎真的只有唐瓷。
想到這裡，陸妄的視線不禁一點一點往上移。
他回想起自己這幾日和唐瓷之間的點點滴滴，或許……他對唐瓷是有些刻薄了。
一時間，有大片的愧疚浮上心頭，陸妄語氣都軟了不少。
「最近工作忙，我對你是有疏忽了。」
說著，陸妄伸出手輕輕拍著唐瓷的後背。
他道，「今晚也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知道，我在公司向來沒有私情，最近公司里人對你有些意見，我要對公司負責。」
「我明白你的。」唐瓷咬咬唇，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別人不了解我，所以討厭我，我不怪別人，如果做一張卷子能讓你好做的話，我寫一千張一萬張也可以。」
說這些時，唐瓷看上去當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陸妄伸手攬住她，「在我身邊，真的委屈你了。」
「不委屈，和阿妄在一起，我特別幸福。無論是從前在福利院，還是如今在這本不屬於我的莊園裡面。」
唐瓷說完，兩個人便依靠在一起。
他們似乎開始特別小聲討論起最近的生活，遠處已經聽不見兩個人的聲音了。
不遠拐角處，一抹身影淡淡隱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包包扔到床上，商稚便將自己丟進浴室。
任由熱水從頭頂沖刷下來，商稚細細回想著方才的畫面。
今晚商稚原本是不需要工作的，她剛剛換上工作服，去倒了兩杯喝的，就是為了幫一幫唐瓷。
作為和陸妄周旋這麼多年的對手，商稚太了解這個男人了。
這個男人生性多疑，並且他總是能給自己的疑點找到各種各樣的支點。今晚他之所以會讓唐瓷做這樣的事情，就是因為陸妄已經開始懷疑唐瓷。
所幸商稚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為了保險起見，商稚提前提起了陸氏的所有重點項目，並且針對這些項目寫出了一本講義。
剛剛，商稚就是在用報溫度的方式，告訴唐瓷需要背哪個答案。
也幸虧，唐瓷沒有那麼那麼蠢，蠢到覺得不背答案業可以萬事大吉。
商稚覺得，比起唐瓷本人，她甚至更希望唐瓷可以留在助理的位置上面。
因為唐瓷，是她的一步大棋。
思緒到這兒，隨後將近日所有事情全部捋了一遍之後，商稚這才關上熱水。
她隨手扯過一條毛巾，將自己的頭髮擦拭乾淨，然後穿上睡衣回房間。
打開門的一瞬間，商稚頓住。
看著面前的不速之客，商稚漂亮小臉馬上浮上一層防備，「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此時……陸妄不是應該在一樓和唐瓷你儂我儂嗎？
商稚笑了笑，言語中意味模糊，「唐小姐不需要您陪了嗎。」
「這不是你的身份能過問的事情。」
視線中，陸妄正坐在她房間的小沙發上面，雙手合十，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
商稚微微低頭，「這麼晚來我的房間，陸總是有什麼吩咐嗎。」
說完，商稚輕輕一笑，「還是說，陸少擔心我還錢太辛苦，想讓我趕緊還清欠款？」
商稚這話言下之意，白天那次，不是免費的。
四目相對，陸妄眯了眸，「從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也明碼標價了，真是諷刺。」
說著陸妄就已經走到商稚面前，他一把捏住商稚下巴，將對方小臉往上一抬。
「商稚，你現在句句不離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看上去俗不可耐。」
不知為何只要聽到商稚任何一點想要和他撇清關係的話語，陸妄都會覺得莫名煩躁，正如剛剛。
所以他用這種方式，來羞辱商稚。
顯然，商稚沒被他影響到半分。
「您知道的，我今時不同往日，這些錢對我很重要。」
「你沒去找那個畫家買你麼。」
「您給的價錢更高。」
商稚微微挑眉，面色平靜地還擊道。
空氣微微凝固，陸妄嘖了聲，「好樣的。」
再一秒，他鬆開手。
房間似乎在一瞬間變得火熱，陸妄將商稚一把抱起來，轉身直接扔到床上。
他粗暴壓住小小的人兒，大手緊緊掐住商稚的脖頸。
「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等到商稚回神，陸妄已經是一副生吞活剝的樣子。
即便如此，商稚也只是開口說道，「記得給錢。」
房間陷入安靜，陸妄盯著商稚的眸子很久，但半晌他都沒在商稚的眼中讀到多餘的半點情緒。
似乎她和他做這種事情，永遠只有單純的利益關係。
商稚方才才洗過澡，這一秒身上還散發著隱隱約約的香，這一抹味道像是一雙柔軟小手，扯住陸妄的身子，讓他不要離開。
但……一股不滿的情緒從心中蔓延開來，陸妄像是一瞬間失去興趣，撐著手臂從商稚的身上下來。
他居高臨下看著面前的女人，看著對方露在空氣中的白皙肌膚，在燥熱中陸妄將臉別開。
他悶聲道，「現在的你，看上去索然無味。」
商稚不緊不慢從床上坐起來，小手輕輕將衣服拉上。
她緩緩開口，「沒關係，陸少想要的時候，我們再做。」
商稚越是這樣平靜，陸妄心中的煩悶就更盛。
他太想看到商稚為他情緒變化的樣子了，如從前一般。
冷冷哼了一聲，陸妄將自己的思緒全部藏起，他冷冰冰開口，「明天開始，你跟著唐瓷一起去公司。」
商稚眉頭一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