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不遠處斷樹堆里蹦出來一隻松鼠,三蹦兩跳來到汪正天面前。
衝著他大呼小叫道:「好你個小兔崽子,我就丟你一顆松果,你居然把我的家都拆了。還講不講武德,還有沒有點人性?」
見松鼠質問汪正天心中很是詫異,因為像這會說話的松鼠,他可是頭回見到。
此刻,他心中腹誹了一聲:「呦呵!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松鼠見面前的這個小子沒回應,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跳起來轉身掄起大尾巴,直接抽向汪正天。
只見汪正天下意識的抬手,直接抓住那松鼠甩過來的尾巴,將它拎到眼前。
脫口冒出一句:「開了靈智的松鼠燉了吃,應該會大補。」
松鼠聽完這話,瞬間秒慫道:「大哥,大哥!您嘴下留情。俺可不怎麼好吃,但俺對你有大用。」
那隻松鼠露出兩顆大板牙,一副賤兮兮的樣子,討好著汪正天。
汪正天挑了下眉毛,一臉鄙夷的回問道:「大用?有啥大用?難道你還能帶我飛天遁地不成?」
那松鼠見汪正天這副神情,便繼續吹噓道:「飛天遁地俺可沒那本事,不過俺可是活地圖萬事通,你說的啥事我基本都知道,你想去什麼地方,俺都能將你帶到你所指的地域。」
汪正天聽完瞬間來了興趣,微笑道:「呦呵,你這大板牙不止靈性高,這嘴遁的功夫也不是蓋的。來,給我相信你的理由。」
雖然汪正天這麼說,但並沒有鬆手的意思。
那松鼠也不掙扎,倒立著捏了捏嘴邊那幾根稀疏鬍鬚說道:「不要叫我大板牙,俺叫三布。俺可是這鹿台山和古剎林的扛把子,我的小弟遍布凡界和下仙界。所以說在這裡幾乎沒有俺不知道的事情。」
汪正天一臉不信的盯著三布,問道:「既然你知道那麼多,那鹿仙城的事你也肯定知道了,給我講講唄。」
三布見他問出的事情,正是剛發生不久的事,便拿腔拿調的說道:「你說的是妖仙宗,踏平鹿仙城的事吧?這個事說起來就有些長了。」
汪正天斜了三布一眼,撇了撇嘴說道:「那就長話短說。」
三布又捏了捏嘴邊那幾根鬍鬚,才娓娓道來:「鹿仙城有個鎮城至寶仙鹿茸,妖仙宗早就垂涎已久。攻打鹿仙城除了搶仙鹿茸,也是藉機替戰龍古城報仇。」
汪正天聽罷疑惑的問道:「替戰龍古城報仇,又是咋回事?」
三布瞟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據說妖仙宗宗主與戰龍古城頗有淵源,十幾年前西域那邊四個城的城主,因幻龍古寺方丈挑唆攻打戰龍古城,其中一個城主便是鹿仙城的城主。」
「當年戰龍古城全城被屠,城主屍體被掛戰龍古城的城門,曝曬一月有餘,而城主夫人不知所蹤。唉!那叫一個慘啊。」
汪正天恍然道:「沒想到鹿仙城被妖仙宗突襲還有這般的隱情,看來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由的善與惡。」
松鼠三布驚嘆道:「小傢伙兒,你的悟性不低呀。你叫啥,把俺放下來咱倆嘮一嘮唄。」
聽完三布的話,汪正天便鬆手放了它,盤坐在身前的樹樁旁和三布聊了起來。
「我叫汪正天,叫我小天便好。我準備趕往天穆宗尋仙學道,說說你吧。」
三布眼珠軲轆一轉,回答道:「俺就是這鹿台山古剎林的扛把子,說到天穆宗那可是屬於下仙界啊。想去那裡若是沒有人指點,一輩子你都找不到那通往下仙界的路。」
汪正天心中暗自驚訝:『天穆宗屬於下仙界?那這麼說如果沒有撞到與之相關的機緣,豈不是一輩子都找不到去天穆宗的路。』
三布搖頭晃腦的說道:「不過呢,俺知道那條通往下仙界的路。」
汪正天再次斜了三布一眼,淡淡道:「喲,在這等著我呢!剛才好像有人說自己是萬事通活地圖,可以帶我去任何地方來著。咋的,現在想跟我講條件了?」
說著汪正天還衝手中銀刀上哈了口氣,用衣袖使勁擦了擦。
三布見狀又慫道:「俺,俺三布可是吐口唾沫是個釘的松鼠,不僅給你當嚮導還帶你去天穆宗,如何?」
汪正天露出滿意的表情,收了銀刀說道:「嗯,這還差不多。」
說罷小天拋了一根紅繩,鎖住了三布的大尾巴,拎起來就要走。
三布見自己被捆,咆哮道:「你連天穆宗的方向都不知道,走到死你也到不了那裡。」
聽到三布的話,汪正天又把它放在樹樁兩眼盯著那隻松鼠,但手上的紅繩並未鬆開。
三布見汪正天把自己放下,扣了扣耳朵說道:「我們想要到天穆宗,在凡界需要五六年左右的路程,才能找到通往下仙界的路。」
此時,汪正天聽了三布的話,才想到爺爺只告訴他這條路是通往天穆宗的路,但並未說多久才能到天穆宗。
他一臉驚訝的問道:「五六年的路程,時間也太長了吧?有沒有近一些可以快點到天穆宗的路?」
三布摸了摸下巴,回應道:「也不是沒有近路,但要吃些苦頭。」
汪正天盯著三布疑惑道:「吃些苦頭,是啥個意思?」
三布站立在樹樁上,捏著鬍鬚繼續說道:「需要爬雪山過沼澤闖獸谷越黑河,最快也要六個月左右,才能到下仙界的入口。」
三布口中的爬雪山過沼澤,便是爬雪魄山和過絕望澤,而闖獸谷越黑河,則是闖混獸谷和過黑魄之河。
這四處皆被凡人列為大凶之地,因為只要闖進這四處大凶之地,活著出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每年還是有人闖進那四大凶地,因為裡面的厄難與機緣是並存的,且機緣的大小,帶來的收穫也是不同的。
汪正天聽到三布所說的那些地方,皆是爺爺以前和他說過的大凶絕地。
便一臉沒好氣的說道:「這哪是吃些苦頭,就我倆這修為進了四大凶地,那簡直是十死無生啊!」
三布不以為然的說道:「沒你說的那麼嚴重,進那些大凶之地,修為不是硬性標準,最要緊的是帶腦子去,不然再高的修為,進去也不見得能活著出來。」
聽三布這麼一說,汪正天瞬間明了。這隻看著不咋起眼的小松鼠精,必定闖過這四處大凶之地,不然不會如此自信。
汪正天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你對四大凶地如此了解,那就勞煩三布大人為我帶路吧!」
說完他還衝著三布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就見三布挺胸昂頭,邁著傲嬌的小腳步走向一方。
汪正天牽著那根紅繩,感覺像在遛狗。
三布緩緩駐足,指向一方道:「那我們第一站便是雪魄山附近的凍仙古城。」
雄鷹高飛兮難越艷陽,
秋風盪林兮黃葉片片,劃一方。
幽處森茂兮一人一松鼠,
踏草穿林,不留憶。
隨意,隨意。
高山去。
夜晚汪正天和三布在篝火旁,烘烤抓來的野兔,吃著烤熟的紅薯。
飽餐後汪正天盤坐在篝火旁,試著吸納天地靈氣。
一旁的三布瞟了他一眼,便哈哈大笑起來。
汪正天聽聞三布的笑聲,便張開雙眸疑惑的盯著三布。
三布見他開眸便收了笑聲,手捻著鬍鬚圍著他轉圈。
見三布圍著自己轉圈,汪正天狐疑了一聲。
「什……什麼情況?」
三布忍不住的笑道:「吸納靈氣都還不會,你這剛入門的新手修士,手也太新了吧?」
汪正天趕忙起身,向三布恭敬地施了一禮。
「三布前輩可否指點晚輩一二。」
見汪正天如此誠懇,三布當即散了玩笑色。
三布在他面前來回踱步,侃侃道:「人類修士與獸類修士的吸納靈氣之法殊途同歸。人類先天靈智,而獸類若要踏上修士之路,先要得機緣開靈智,之後開始試著領略和感受天地的變化,方能運行吸納靈氣之法。」
聽了三布的話語,汪正天頓有感悟。盤腿坐下的他,靜心感受和領略天地間的變化。
三布見他如此聰慧不免心中感嘆:後生可畏。
三布繞著汪正天,繼續說道:「運周身之氣,從天靈將天地靈氣牽引入體,入大椎至尾閭。再運全身之氣牽引丹田之氣,經膻中至天靈,經天靈一同牽引天地靈氣再經大椎入丹田。周而復始的運轉此法,這便是周天吸納靈氣之法。」
正在閉目感受天地變化的汪正天,聽聞三布所說,便依此法開始運氣吐納。
剎時,以他為中心無形的靈氣波紋向他匯聚而來。
三布見狀更是吃驚,這小子的悟性,即便在下仙界的年輕一輩,也絕對是屈指可數的。
若是給他足夠時間成長,他年必是一方蓋世人傑。
吃驚過後,三布捏著那幾根鬍子邊打量,邊盤算著正在吸納靈氣的汪正天。
它在心中暗道:如果跟這小子一起去天穆宗,那打探此宗門的情報,勢必事半功倍。想到這三布露出欣喜的笑容。
三個時辰過後,汪正天吐出一口濁氣。發現自己全身輕盈精神飽滿,欣喜的湊到三布身旁。
三布在一旁盤膝微微睜眼,一副高人的姿態說道:「小子,還有啥想問的?」
「三布前輩,不知這修仙之人的境界如何劃分?」
三布緩緩起身來回踱步,悠悠道:「練氣境、凝神境、化丹境、結丹境、分丹境、原靈境、虛神境、化神境、仙君境、神君境,還有傳說中一統天界的天尊境。」
汪正天聽完對方說的境界劃分後,再次發問:「那如果遭遇敵人,如何得知對方的境界?」
三布摸了摸下巴道:「最簡單的就是用身上的氣流去碰撞對方的氣流,若勢均力敵則是同境界。若勝你一籌則比你高,若無對抗之氣要麼是凡人,要麼是個高深莫測之輩。」
汪正天陌陌記下,踱步細細琢磨一番。
三布見他在思索又繼續說道:「還有術法探之。」
「術法探之?前輩可有?」
三布搖了搖頭道:「我並未學過此類術法,但我與生俱來的能力,就是用鼻子嗅一嗅便可知對方的境界修為。」
汪正天輕嘆一聲:「若能尋得探知類術法,便可遇敵判斷可戰可退。」
三布捏了捏鬍子,再次說道:「你也不用太過心急,等修為到了凝神境時,會凝聚出神識,可用神識感知對方的修為,那樣最為精確。」
汪正天聽後立刻提起了精神,開口問了一句。
「真的?」
三布輕輕頷首回應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