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早上六點的鈴響,村里人和知青點迅速的忙碌了起來,不到半小時就站在了廣場上,等著分工具去地里幹活。
冷冷的風吹在了臉上,哦,入冬了。
九璃出現的時候基本上人都到齊了。
「呦這是新來的周知青,這衣服家裡沒關係都拿不下來,還是新的。」滿是妒忌。
走過來的人穿著軍綠色大衣,利落的短髮,半張臉被圍巾遮擋,隻眼睛就極漂亮。
「周知青,我是知青點的老人,也姓周,都叫我一聲周哥。」前面的周季道。
「你好。」看了一眼,朝前走去。
在一眾花棉襖裡面吸引了足夠多的注意力,大隊長家口口聲聲要娶許知青的李老三都不例外,眼神不斷的撇過來。
「周知青,來坐,」翠花嬸兒率先招呼。
「就是開開會,上山打獵,修水渠,都是體力活,你這姑娘家不用參加,」翠花嬸兒說著讓出一半座位。
頂著風出來的蘇斯延在看向坐著的周知青時目光閃了閃,總覺得忘記了點什麼。
隨意的坐在翠花嬸兒旁邊,聽著八卦。
「要我說咱們村的李花花,不就長得好有文化,配你家老三合適的嘞。」槐花嬸兒戳了戳翠花嬸兒的手臂,「青梅竹馬多好。」
「沒得法子,老三就看上許知青了。」翠花嬸兒滿是無奈,看了看角落裡的許知青。
瘦的跟小兔崽子似的,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清湯寡水的哪點比得上李花花?
「可不是在說周知青,」周知青年輕漂亮哪裡是村里男娃配得上的???
「我不在意這個,」
露出來的半張臉白皙如玉,狐狸眼顧盼生輝,只看著就覺得賞心悅目。
「都靜一靜啊,李家村的老少爺們們,今年輪到咱們和隔壁村的修水渠,一天八毛錢包吃包住,去的找村支書登記。」
「今年的冬天來的早,知青想換糧食的找統計員啊,不夠吃的除了剛來的知青其他別開口借,村里也沒有,」
「上山打獵的還和去年一樣,等會有拖拉機帶著去鎮上,置辦年貨的一起去。」
「行了,我也沒什麼說的,你們都注意著點,帶好隨身物品,別整丟了。」
大隊長說完,就走到翠花嬸兒旁邊,伸手變出了一個圓滾滾的雞蛋
「你吃,路上還遠著嘞,到時候咱們去買兩個肉包子。」滿滿的都是愛意。
「用不著,周知青吃沒?」她哪好意思?
「我吃過了,」瞧瞧這濃郁的愛意,可是七情六慾道的絕美食糧,只是可惜了。
村民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趕著牛車的率先出發,拖拉機就跟在後面,要不是翠花嬸兒拉了一把,搞不好她都沒地方。
「拖拉機乾淨,坐牛車你這嶄新的大衣可就不成了。」翠花嬸兒還拍了拍衣擺。
「嗯,」她可以說這大衣她還有好幾件?
聽著耳邊的八卦聲,在拖拉機搖擺中,過了一個小時才到鎮上。
「車到時候就在這等著,買什麼的趕緊去,快去快回,晚了就自己走回去。」
大隊長說完就拉著翠花嬸兒去了飯店。
「周知青,咱們知青統一行動的,」周季看了眼準備離開的九璃,喊道。
「一起行動?誰規定的?」站在原地轉身,目光平靜的看著周季。
「這樣吧,周季你帶著其他人,我和周知青一起,」蘇斯延越眾走出。
「你?在破壞知青的團結?」周季反手扣上一頂大帽子,怎麼地?他的目標的確是周知青,以後對她好不就是了?
村裡的村姑都不喜歡,論條件家世周知青最為出色,更何況長相也好,家裡操作回城,比在這混日子強多了。
「我可沒有,你想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唄,周知青我們先走?」在周知青旁邊他只覺得舒暢,好像她是自己最重要的那個。
「嗯。」轉身朝大隊長離開的方向而去。
先去郵局取了信,嗯,沒有包裹。
「在這幹活你這衣服不適合穿,」誰不是穿的破破爛爛的?「要不買點布?」
「不用,我不會。」理直氣壯的她不會做衣服,買了斤餅乾和桃酥。
蘇斯延看了看買的餅乾桃酥默默的記了下來,原來愛吃這個?順手買了雞蛋糕。
看著兩人穿著,售貨員也沒敢為難,利落的結帳,誰不知道軍綠大衣通常只有部隊裡才有?能穿的家境都非同小可。
「歡迎下次光臨。」笑眯眯的目送兩人出去,「我滴個娘嘞,光買點心就花了兩塊。」
吃一頓飯才幾毛錢這都相當多了,哪裡是他們這種家庭養的起的???
國營飯店,大隊長和翠花嬸兒也只有過年才買幾個肉包子解饞,正等著上菜。
蘇斯延掀開門帘,讓九璃進來,才一同去了櫃檯,兩人不約而同的忽略大隊長。
「同志還有什麼菜?」敲了敲櫃檯問。
裡面的服務員是個胖乎乎的女孩子,顯然家裡是不缺肉吃的,轉頭看到過來的一對帥哥美女,眼裡都是小星星。
「肉蛋餃子,紅燒肉,豬肉燉粉條,小炒肉,紅燒雞塊,土豆絲,主食有饅頭米飯麵條肉包子,你二位要吃點什麼?」
口氣都溫柔了下來,這肯定是對小情侶吧?長的怪俊的,嗑瓜子的動作都停了。
「紅燒雞塊,紅燒肉,米飯。」九璃只注意到雞塊,她現在可是人吃點肉怎麼了?
「有肉票嘛?糧票二兩,八毛。」開著票的手頓了頓,這哪位出錢?這麼奢侈?
「有,在打包幾個包子。」聞著不錯。
「包子只有素的,肉的沒了。」看了看打包十個包子的大隊長,有些無奈。
「那就素的,」掏出錢票放在桌上。
「稍等,馬上就好,」左右四顧,低聲詢問,「滷牛肉,要不?不要票就是貴了點。」
「打包,等會過來拿,」要,必須要。
得給自己東西找個藉口,不然吃不上。
蘇斯延咂舌,這點的他好像養不起,那點津貼怕是都不夠下幾次館子的。
坐在一邊,暗自思考,怎麼多掙錢,總不能連媳婦都養不起,靠老丈人。
飯店裡熱氣蒸騰很是暖和,都穿著毛衣吃飯,只覺得這女娃娃敗家,也沒多說。
解開大衣扣子,露出紅色的毛衣,一張俏臉映的滿室生輝,一瞬間好像這不是飯店,而是金碧輝煌的宮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