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用油紙打包好的饅頭包子回公社。
公社二樓，紅旗公社所有的大隊長村支書都在裡面，手上的筆不斷的轉動。
外面老李頭蹲在門衛處就著熱水啃著窩窩頭，一邊那半舊的大衣遮住風。翠花嬸兒吃的要豐盛些加了油的蔥花餅可是好東西。
「主人，包子別給他們，饅頭就行。」
零零提醒可不能手太松，包子可是有油水的，大白饅頭他們都吃不上。
「周知青？我問過了再過一會兒就該出來了。」老李頭眯了眯眼縮了縮身子。
往旁邊挪了挪，這背風的地就這麼大。
「一起靠著更暖和些，吃過沒？」熱情的招呼著過來吃蔥油餅，早上烙的。
「給，」從布袋子裡拿出兩個饅頭，「出來得吃點好的，也算是小輩的點心意。」
「使不得使不得，這多貴啊，」老李頭看著手裡的白面饅頭，手一捏軟的哦。
瞬間饅頭上就多了四個黑手印。
「拿著吃吧，不用跟我客氣，以後用牛車時候還多著了，不然可不好意思坐。」
「周知青破費了，嘗嘗我做的鹹菜。」
翠花嬸兒熱情的掰開饅頭給老李頭抹上辣椒醬，把剩下大半瓶都給了九璃。
「嬸兒家裡還有你愛吃讓老大給你送。」
三個人擠在一起吃著饅頭配辣椒醬，老李頭熱淚盈眶，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嘞。
開完會出來的大隊長就看的自家婆娘和老李頭蹲在那吃著饅頭配辣椒醬，生怕沒得吃，小口小口的看著就覺得可憐。
「翠花，別吃了，趁風小咱們趕緊回。」
「都坐穩了。」老李頭把饅頭往兜里一裝，跳上了牛車，「搞不好過兩天得下雪。」
「對哩，這兩天還有知青來，弱的很。」村支書抽了口旱菸，手上被塞了個白面膜。
「周知青可別讓咱犯政治錯誤，這個要不得，」拒絕的話說了一半看著手印。
「都捏的手印我可不要。」九璃拒絕，同時給大隊長發了一個，才坐好。
「破費了，看你愛吃辣椒醬，讓你大哥給你送過去，不然我可不收。」
趁著杯子裡水還熱著，掰了半個饃，吃的津津有味，剩下半個回去給娃吃。
「對，我家那口子醃的鹹菜不錯，冬天下飯，給你整點。」支書補充。
「我不說別的，就這牛車，你啥時候想進城跟我講，」老李頭不忘發表意見。
憑著白面饃成功打入內部，翠花嬸兒對九璃比對兒媳婦還好，待遇頂好。
路過裹得嚴實的許芷晴，大隊長全當沒有看見，快速的路過，翠花嬸兒偏了偏頭。
「那你三兒媳婦？」村支書抽著旱菸問。
「剛結婚，歇兩天，也沒跟我講進鎮上，」翠花嬸兒眼裡帶著不滿。
「多教教就好了，娶了知青的那幾家哪個不是雞飛狗跳？嫁過來就為了吃。」這年頭哪家不是勒著褲腰帶過得？
「誰說不是？啥也不會幹，就知道吃，三兒那些津貼今就給霍霍了。」
「生了娃就好了，慢慢來吧。」
路過小河邊，呼啦竄上來一群拎著幾條小魚的小孩，見牛車過來跑的飛快。
老李頭送到地才駕著牛車回小破屋，給老夥計餵草，用破舊的罐子煮了麵湯。
「晚上用這白面饃做個麵湯，白面也貴得很，換成玉米面雜糧能吃好幾天。」
支書回去把剩下的半個饃饃給了媳婦。
大隊長和翠花嬸兒對著對方手裡的饃饃沒說話先笑出聲，一個正好做碗麵湯。
「四個小孫子一人一口正好，你做我叫人去，」說著不忘拿兩罈子辣椒醬。
「讓老大去送，你回來吃飯。」說著就用熱水把饅頭化開，平均分在四個碗裡。
「(⊙o⊙)哇奶，白麵湯真好喝。」
「要是頓頓能喝到就好了。」
「奶，你和爺喝過沒有？」
「我還沒動我們一起吃吧？」
四個稚嫩的小聲音讓兩人都是滿足。
頂著寒風抱著罈子給周知青送辣椒醬鹹菜的兩人在路上遇到，相視而笑。
那可是饅頭，他們過年才捨得吃。
「周知青，放這裡，我們就進不去了。」
「行，」探出半張臉，罈子放到門下以後就關上門，自己將東西挪回了房間。
閉上門開始每天一次的看戲，零零變幻身形飛舞著，燜米飯炒雞蛋真真是忙壞了。
「主人，可以開飯了，米飯炒蛋，還有黃燜雞，」一道無形的力量落在桌上。
「給你撥兩個積分想要的自己買。」味道還可以缺了點什麼？吃的很慢也很享受。
「謝謝主人。」零零說著掏出能量塊吃。
這日趁著天好整理藥材的九璃聽的外人有人喊自己，衛生所下一秒就湧進一群人。
「周知青，你快看看，」哭喪著臉道。
人群呼啦一下推開，露出裡面中年男人渾身是血，面如金紙隨時可能噶過去。
「剛才大隊長上山冬獵，這不讓野豬給捅了，你瞧瞧怎麼個說法，」
「你可得救救我男人啊，我們還有三娃嘞，沒了這家得散，」哭哭啼啼的喊著。
眼淚汪汪的讓出位置，大隊長面色沉靜，不能治也沒啥好說的，衛生院估計都不成，那口子大得很，血都留幹了。
指尖搭在脈搏上摸了一下，銀針封穴，消毒縫合做的很快，好像一場視覺盛宴。
「搭把手把紗布纏上，行了回去多補補，你男人沒事。」
就這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從櫃檯取出枚昨天搓好的藥丸包了兩顆，一同給了出去。
「嗝，這就好了？」就那麼劃拉兩下？
沒忍住好奇在肚子上摸了一把，真可憐以後還得換藥，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唯一慶幸的怕該是村里收費低。
「這兩顆藥讓他吃了加強恢復，止痛消炎，過三日來換個藥，能跑能跳沒問題。」
「這的多少錢，我給周知青拿。」擦了擦眼淚，連連應道，不吃也得給她吃下去。
「普通藥材自己采的不值什麼錢，紗布後續給個兩塊就成。」
「記帳年底扣，」大隊長一錘定音。
「行，簽個字把人帶回去，飲食清淡營養，因為你們原因造成的任何情況我不負責，」低頭簽字開了單子，轉過去。
「周知青說得對，你可不能節省，好好補補，老叔給你兩個雞蛋，豬肉就今分。」
「我做主把豬血給你，老大去請老李頭過來殺豬。」端的是雷厲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