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收到周季給的糖的小孩眼珠子一轉，他們可是知道的現在沒有下山的就是周姐姐，記得過年周姐姐給的糖是第一次吃。
「鐵柱，你去通知你爺爺，鐵蛋看看你奶奶在不在家，鐵達鐵頭去找你爹。」
「小寶找支書爺爺，小北去找老李叔。」
「剩下的回去找大人，我去知青點叫人，綿綿苗苗在這守著，」
為首的是村里吃百家飯長大，年紀最大的一個小伙子，利落的安排了下去。
一眾小夥伴各自跑開，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就是家裡吃飯都沒有這麼快的。
「啥？周季和周同志在山上鬼混？」
「這怎麼可能？蘇知青每月都給周同志大幾十，能看上這麼個挫貨？？？」
跟著自家小子上山，壓根沒看見香艷的一幕，反而是周季臉上兩個熊貓眼？正被只腳丫子摩擦，不禁張大了嘴巴看著。
「周季我勸你聰明點，最好別來惹我，懂？」腳下用力，只讓周季跟石子摩擦。
一腳踩在周季身上，彎腰低眉，憑空帶著戾氣，美艷背後是嗜人的凶獸。
「眼睛放亮點，」抬起腳，扭頭，動作停了停，「你們怎麼都上來了？」
本來他們還羨慕周季一親芳澤，啊這？是該同情還是該同情？身上都是腳印。
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難怪就連李家村的都沒敢說要追，合著是拿著燙手啊？？？
「嗐，孩子說你和周季鬼混，這不上來救人，誰知道周季這麼虛？」連個女的都打不過，翠花嬸兒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就是，回吧該吃飯了，我都餓了。」
說笑著各回各家，大隊長抽著旱菸，就看這下還有誰不長眼，能看上這傢伙？
「芷晴，明你帶著肉乾和信跟周同志去郵局，別的不說就安全，」豎著拇指。
「謝謝爸，」說著大口扒飯， 她可是還要餵養兩個娃了，領錢必須得去。
在炕桌上鋪開東北軍區醫院郵寄過來的醫學問題，鋪開信紙用簡潔易懂的話嗖嗖寫出來，沒有停頓，要不然這錢拿的燙手。
「主人，今日份的飯有拍黃瓜花生，香油涼麵，吃了在寫吧，」用力端過來。
「馬上寫完，明天要郵過去，牛棚蘇爺爺那送過了？」筆下沒停，轉而問。
「我放門口了，」飄到旁邊添上墨水。
「嗯，」收筆晾乾筆跡，就是容易餓。
煤油燈燃到十二點才滅，牛棚兩位老人分享著一碗麵，吃的很是滿足。
「老蘇，你就放心住，在這待遇挺好的。更不要說孫媳婦還在這，有飯吃。」
零零煮了銀耳羹養顏美容，正好把銀耳解決，不然送的東西都吃不完。許芷晴帶著一包袱的肉乾和寫好的信在門口等著。
「上車，」長腿跨在地上，低聲道。
「哦。」聽話的坐上後車座，雖說大隊長家裡有兩輛自行車但是她不會騎，個子也低，要不然也不用和周知青一起去。
同樣都是女孩子人家就長的高挑漂亮，她？可拉倒吧，坐在後面跟人媳婦似的。
「周同志去鎮上啊。」
「去寄信，」笑著打招呼。
「腰是腰腿是腿的，別說男人了我也喜歡，」柳花嬸兒羨慕，「我年輕也不能比啊。」
自行車直接停在郵局門口，率先走了進去，將信件交在櫃檯上，說了地址。
去一旁取件，都是開的匯款單。
「好了，周同志還要買什麼嗎？」拿著匯款單出來，許芷晴有點拘束的問。
「你有買的？」偏頭看向許芷晴。
「郵了幾張布票，想買點布做個上衣。」
「走吧。」說起來頭髮也該剪剪了。
一前一後走在路上，一個乾淨整潔的板正長袖襯衣長褲，另一個？明明都是一樣的年紀，就感覺和兩代人似的賊明顯。
「今還是你值班？」主動打招呼。
「周同志啊，今買點啥？」轉頭笑道。
「拿塊布，你看看哪個適合她？」
「有白底碎花，白底藍色大花，紅底白花，黃底白花的，做襯衣和裙子都好看，」
「要是你這位朋友，還有個深藍布，草綠大花的也成，想要啥我給你取。」
說的都是今年城裡流行的，是沒人穿。
雙手合十露出戴著的梅花牌手錶，微微傾身看了眼後面的布，看著倒是不錯。
「我那還有瑕疵布你要不給你留著？」
「白底小碎花的？」話里懶散極了。
「有別的，新進了一批，你要就給你留著，反正也是用來走關係的，啥時候有空去看看我姐那身子能不能懷？」
「周六周天我在衛生院坐診，看看啥顏色，合適拿點，對了大白兔奶糖有吧？」
「行，胭脂色的做裙子繡花都好看，你皮白適合這色，咱倆啥關係你要自然有，」
「嗯，我在這等你，」指尖點了點桌面。
站穩挪動腳步朝著許芷晴走去。
「還沒挑好？」也沒幾樣。
「沒，三哥說讓我去隨軍，總得穿好點，別給他丟人，」看的移不開眼做主。
「白底碎花文藝做襯衣配黑色長褲就行，黃底白花做裙子能穿出去，隨軍也有村里大姐，不用太好，農村和城裡沒區別。」
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別，畢竟這日子又不是給他們看的，自個過的才知道。
「聽你的白底碎花的扯做襯衣的就行，」
良久才下定決心，就看到藍蘭拿過來胭脂色的布正笑吟吟的對九璃說看這好看。
「艷了點，的確好看，」
「像皮黑就穿不出來，過幾年也好看。」
「包起來吧，」指尖摸了摸，的確不錯。
「那就說定了，我周六帶姐過去看看。」
「把你姐夫也帶上，我先走了。」
付完款和布票帶著許芷晴出了供銷社，連著大白兔奶糖放在車簍里。
「還要去哪？既然來了就好好逛逛。」
「買兩個包子回吧，家裡還有兩個娃。」
「不遠，」當了娘的這兩年越發溫柔。
說買了兩個也就買了兩個，坐在後車座上嘴角翹了起來，路邊燥熱的風都溫柔了。
到李家村已經在下午兩點多，路過大隊長家把人放下，才回了自家院子。
正是秋季，西廂房邊上橘子樹掛滿了果，桌下趴著大虎送來的兩隻犬，據說有狼的血統，正豎著耳朵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