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經年逃跑似的回到房間,把自己丟在大床上,趴在那看著白皙了許多的手,那三年他不能當沒有發生過,能做的只是抓緊現在,臉在被子上蹭了蹭,只覺得臉紅心跳。
回到書房的九璃坐在那攪拌著咖啡,和林青岩打著電話,語氣波瀾不驚,掛斷電話,指尖在鍵盤上敲著。
回到臥室已經來到了半夜,只有床前兩盞床頭燈仍然亮著,顧經年手裡拿著曲譜。
「怎麼還沒睡?在等我?」九璃坐在床邊,身上還帶著濕氣,髮絲被整齊盤起。
「嗯,」放下曲譜,「在等你回來。」
「以後不用等我,我盡力早點來陪你。」伸手捏了捏顧經年臉上被養出來的膘。
「等你,」唇瓣動了動,聲音壓的很低。
「在看什麼?」九璃笑了笑,腦袋湊了過去,半是靠在顧經年身前,手臂自然而然搭在了顧經年肩上,整個人都掛了上去。
顧經年整個人忽然繃緊了,低垂下眼帶著幾分閃躲,卻莫名的想到了那年的事。
滿院子的玫瑰花盛開的濃烈,她覆在身上,肆無忌憚卻在最後停了下來,眼底頃刻間蒙上了一層陰霾,該死的趙澤安!!!
「沒看什麼,就是剛送來的曲譜,你要不要看看?」聲音帶上了暗啞,眼神偏執。
「嗯?曲譜?」記憶被拉回了多年前的夏天,小少年端坐在大廳彈著鋼琴,不自覺的吐出一句,「你現在手生了?」
「是,有點,」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本能還在,你想聽我彈給你聽,」得練練。
顧經年眼神放在手裡的曲譜上,可目光卻是神遊天外,不知在想著些什麼,人都板板正正的動都不敢動,有些手足無措。
「我不聽你就不彈了?」九璃指尖用力掐住了顧經年臉頰,還故意揉了兩下。
「疼,」下意識晃了晃腦袋,真是掐的不是自己,下一刻卻是很乖的湊了上去,「卿卿,你看看我的臉肯定都紅了。」
「沒有,白白淨淨的,」從小就是這樣曬黑了養養就白的和糯米糰子似的,皺眉,她力氣是不是有點大了?「的確有點紅,」
「本來就有點紅,」顧經年眼神閃了閃,將小心思都藏了起來,所以是不是該補償?
「給你吹吹?你都多大了?」仔細看了看,挺白的,連毛孔都看的不清晰。
猛然被抬著下巴,眼前是一張放大了的臉,溫和下來的眉眼一片溫柔,不由得呼吸一滯,他有證據卿卿就是在變著法欺負他!
漂亮的鳳眼裡都是自己的影子,身上帶著沐浴過後的香味,臉上瞬間紅艷艷的。
「我今年三歲了。」喉結滾動,不自在的偏開腦袋,閉上眼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
人雖然偏開了腦袋以表示拒絕,但放在九璃腰間的手卻是緊了緊,更不要說一副任人採摘的樣兒,哪有半分拒絕的意思。
「對對對,你今年三歲了,顧三歲。」輕笑出聲,「時候不早了,趕緊睡,明在看。」
「知道了~」語氣拉長反而帶著點失落。
暗自嘀咕是他長的不如以前好看了?怎麼卿卿看上去親近,人卻是保持距離???
「快睡,不早了。」伸手把被子拉高。
「好,卿卿晚安。」垂下眼遮掩住眼裡的失落,手上還是保持著十指相扣的姿勢。
「晚安,」九璃伸出手摸索著關上燈。
一時間室內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窗外月光正好顯然正是十五月圓,透過窗簾撒入室內,翻身良久沒有睡著的顧經年抬手撐著額頭,看著睡姿保證的九璃。
眼眶驟然一紅,險些掉下淚來,不知怎麼想起,三年前退婚後,他不顧家裡阻攔找到她,一句句話都在往心裡扎,很痛。
那時他就知道那個冒牌貨不是卿卿,在之後顧氏莫名遭了算計破產,他第二次看到那個冒牌貨穿白裙子,只覺得玷污了卿卿。
好在她回來了,勾起一抹清淺的笑,緩緩低頭,一點點撫摸著面前這熟悉的容貌。
「卿卿,以後我們不會分開了知道嗎。」
輕聲念到,指尖在那紅唇邊按了按。
「嗯?」早上,醒來的九璃只覺得整個人腰酸背痛,睜開眼,就看到身上八爪魚一樣的顧經年,伸手推了推,哎,還挺重啊。
「卿卿還早,你還可以在睡一會。」迷糊著感覺到被推了兩下的顧經年,順手拿過旁邊的手機,看了眼,含糊不清的說著。
「你繼續睡,我還有事,」昨天騰了半天出來,回來就接到林青岩奪命連環的電話。
這能力比起藍溪和真的是差遠了,至少那丫的從來不會麻煩她,還能管的井井有條,林青岩能力很強卻遠遠和他不能比。
「什麼事嘛,比我還重要?就不能陪我嘛。」自然而然的撒嬌,眼神都濕漉漉的。
「事多,」坐起身麻利的穿好衣服,「你繼續睡,然後今天給你請的鋼琴老師會來。」
鋼琴老師?顧經年瞬間來了精神。
「我馬上就起來了,你等等我。」三兩下收拾好自己,跟著九璃一同下樓吃飯。
餐廳已經擺滿了兩個人愛吃的早飯。
「對老師有什麼不滿意的你直接跟我講,別讓人欺負了。」手指點了點顧經年。
「好,我像是那麼好欺負的人?」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卿卿,是男的是女的?」
「男的,」低頭喝著粥,她又不蠢。
「卿卿最好了,」眼睛亮了起來,誇讚。
戀戀不捨的送著九璃出門,臉色就拉了下來,拽著門口的花有一下沒一下的碾著。
另一邊的九璃已經來著刑天到了公司樓下,臉上滿是生人勿近的冷酷。
接過林青岩手裡的文件,抽出看了兩眼,面色瞬間黑了下來,真是噁心的氣運!
腳下沒停飛快地進了辦公室,坐在那指尖敲了敲桌案,看向天空的眼神冷了冷。
而林青岩全程大氣也不敢喘,默默的把自己往角落裡藏了藏,自家老闆這陰晴不定恐怕只有顧經年一個人頂得住!!!!
「今晚的宴會,老闆可要去?」壯著膽子開口,這反正也是遲早要知道的事!
「去,下午三點讓人接經年去做造型,」語氣森寒,沒想到這兩氣運倒是不錯!
「是。」說完,垂首而立,滿身都寫著一句話,還有事嗎?沒事我可以出去了吧?
「你還杵在這做什麼?很閒?出去,經年要是問你都可以說,要是沒問就算了。」
林青岩聞言如蒙大赦,立刻腳底抹油溜了出去,一邊拍了拍胸口,真懸,他差點以為自己就這麼玩完了,嘖他們還挺能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