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姚肖堯幾人見到陳行來到自己這破舊的小屋內,忙不迭地起身行禮!
陳行沒有在意這落灰之地,反而是隨意的打量起姚肖堯身邊的幾人。
姚肖堯見狀立馬上前為陳行介紹道:「這幾位都是跟屬下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弟兄,高艮亮、司誠毅、鄒安平、齊國康,每個人的嘴巴都很嚴,還請大人放心!」
陳行微微點頭,隨即開口道:「本官不管你們先前是做什麼,亦或者有什麼不良犯罪記錄,可如今跟在姚肖堯身後,想必也告訴你們我所組建的國安局的作用!」
說著陳行從懷中掏出十幾枚令牌拍在桌上。
金、銀、銅三款制式,唯有一塊白玉令牌握在陳行手上,而無一例外,當中均是刻著金燦燦的「安」字。
「你們救下屈歸商……」
見幾人面露疑惑,陳行啞然一笑:「就是狗娃,那個進城的小孩子!」
姚肖堯等人這才恍然大悟。
陳行接著道:「這件事,你們做得不錯,讓陛下來得及有應對之策,外加先前盯著戴泉的事情也很好,雖然他躲著不出來,不過不怪你們,有獎該賞,有錯當罰,所以,先前許諾你們國安局一事,陛下已經同意了,至於你們的府邸尚在建設,暫時先跟著天鷹衛的弟兄們一起!」
姚肖堯兩眼頓時放光,甚至隱隱有了一些淚花。
陳行沒有去安慰他,雖然秦若瀾一開始百般不情願,但陳行知道,這些地痞無賴真心浪子回頭,你若能夠給他們一個機會,那是真能把命都搭進去的主。
「至於這些令牌怎麼分我不管,但是國安局的架構我給你們說清楚,除了我這個首座之外,下設正副局長二人,情報分析組組長、監聽組組長、行動組組長,傳遞密碼以及解碼的方式方法我也跟姚肖堯說過,怎麼做你們自己來定,人員挑選我也絕不干涉!」
幾人激動地點了點頭。
「但是……」
陳行話鋒一轉眼神冷厲道:「若是讓我知道有人敢打著國安局的旗號在外面欺壓百姓、招搖撞騙,我能親手將你們捧起來,也能親手將你們給拉下來,甚至是送你們上斷頭台!聽明白了嗎?」
「明白!」
見敲打得差不多了,陳行起身道:「姚肖堯每年按時去戶部領錢,一年十萬兩,這其中用於國安局的一應所有開支,若是超出了你們自己想辦法,地主家也沒餘糧!」
聽到十萬兩,姚肖堯幾人頓時傻了眼,整個人都傻乎乎的不知所措,滿腦子就一個聲音在腦海中迴蕩「十萬兩……」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陳行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
「今年的銀子你們就別想了,我個人先拿出一百兩,你們幾人分了,明日我就要奔赴乾州戰場,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回來,萬事開頭難,你們自己想辦法挑選人手,我從玄甲軍中先抽調幾人給你們用,免得你們人手不足!」
「謝大人!」
姚肖堯幾人學得很快,至少在為官上他們是很機靈的!
「姚肖堯,我現在交給你們成立後的第一個任務,去查清楚濱州戴家的鐵礦在哪兒,又是如何運送給乞塔人的!若是查到了以密碼的形式送給我!」
「喏!」
「行了,我先走了!好好干,老子不會虧待你們的!」
「喏!」
待陳行離開後,幾人看著眼前的令牌,一時間百感交集,自己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大哥,這令牌真的是金子做的嗎?」
說著高艮亮還拿起一塊金燦燦的令牌放在嘴裡咬了一口。
姚肖堯一把奪過來,心疼地擦了擦邊角,罵道:「老高,你特娘的是不是個憨貨,陛下賜下的令牌能是假的嗎?」
司誠毅臉上平靜,沒有半分激動,反而開口道:「大哥,咱們時間不多了,先分配下各自做什麼,然後就朝濱州出發吧!」
「對!」齊國康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
「可光憑咱們幾個人能成事兒嗎?」高艮亮有些疑惑道。
鄒安平低聲道:「人不在多,在精,我們幾個一不會功夫,二跟個地痞無賴似的,誰會懷疑我們?」
姚肖堯壓低嗓音道:「我現在開始分配下,根據以往咱們每個人擅長之事來分配,小司,腦子最活絡,往後你就是情報分析組組長!」
說著將一枚金色令牌丟了過去。
司誠毅接過令牌點了點頭。
「鄒瘸子是咱們當中下手最狠的,所以國安局行動組組長當之無愧,沒意見吧?」
「沒有!」
幾人齊齊搖頭。
「齊瞎子一雙招風耳最適合安插眼線竊聽情報,所以他做監聽組組長也是應該的!」
「那我呢?那我呢?」高艮亮指著自己滿臉期待道。
「至於你?」
姚肖堯故作沉默,隨即道:「先從個小卒開始做起吧!」
「啊?」高艮亮臉色鬱悶道:「為啥就我從小兵開始!」
司誠毅幾人相視一笑,明白這是姚肖堯逗他玩呢!
「要不要?不要算了!」
「要要要……」高艮亮忙不迭地想要去搶令牌。
廢話,能當官誰願意當流氓?
芝麻綠豆的官那也是官,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比的!
「行了,不逗你了,以後國安局副局長的位置交給你,不過先說好,若是干不好,我另選他人!」
高艮亮的心宛如做過山車一般,當下狂喜地接過金燦燦的令牌,愛不釋手道:「能做好,能做好,我高艮亮指著祖宗發誓,死也不能給國安局,給我老高家丟人!」
「嘁……行了,趕緊過來,我們研究下計劃……」
……
「侯爺,已經是第三波了,再這麼打下去,弟兄們真的是吃不消了!」乾州統領丁守沉聲道。
丁守是當年宋林峰鎮守乾州時留下的副將,回京之後便推舉其為乾州州軍統領,故而丁守與賀武洪一樣,對宋林峰敬重有加!
宋林峰陰沉著臉看著城下得意揚揚的乞塔人,心中憤恨無比!
「守不住也得守,後面便是黔州,若是我們這裡破了,你覺著黔州城能抵禦多久?黔州再受不住,對方只要攻破冀州,便能直指京都,如今只能堅持到陛下派兵增援,丁守,再去城中收集木材與石頭,若是沒了就給本侯拆房子,無論怎麼樣,一定要將乾州守下來!」
「可是侯爺……」
丁守剛想開口,卻聽宋林峰冷聲道:「本侯說話聽不到?」
咬了咬牙,丁守拱手道:「屬下這就去辦!」
雲逸此時開口道:「如今乞塔人士氣正旺,我等城中守兵加起來也僅有五萬人左右,這其中還有部分傷員,能戰者不足四萬,況且如今士氣低迷,我等根本不是乞塔人的對手,若是一味守城,破城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宋林峰長嘆道:「本侯如何不知,可眼下只能據守乾州城,倘若出城迎戰,與送死無異,光是那六千鐵塔軍在這戰場上就無人能擋!」
一股壓抑的氣氛圍繞在眾人的頭上。
「哦喲,宋叔可是正頭疼呢?」
「嗯?」聽到這話,宋林峰冷峻的臉龐微微有了一絲暖意。
這小子來了,證明援軍必然是到了!
果不其然,轉過身去的那一刻,正巧迎上笑嘻嘻走來的陳行。
「小子陳行,見過威武侯宋侯爺與諸位將軍!」
陳行朝著眾人一一行禮。
並非是他故作姿態,而是陳行打心裡敬重這群守城的將士,寧願身死也得護著百姓撤離,這才是陳行心中軍人的形象。
「這位是?」
賀武洪納悶地撓了撓頭,看著一身銀甲,相貌俊朗如書生般的陳行,眼角猛地一抽。
該不會是哪個世家子弟跑這來混軍功的吧?
眼下正與乞塔人對戰,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一個不小心就得把命丟在這裡!
「這位是涼國公府家的三公子,陳行,陳小公爺!」宋林峰為眾人介紹道。
在聽到陳行的身份後,眾人也是客氣地沖他拱了拱手,正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
涼國公府的陳世忠與陳家大公子、二公子可是頗受軍中將士敬重的!
「見過陳小公爺!」
看著眾人那面上隨意之色,陳行也不氣惱,畢竟他清楚,自己的閱歷與軍旅生涯在他們眼中連個屁都不是!
能喊聲小公爺,那還是看在自家便宜老爹與兩位哥哥的份上!
「不知陳小公爺帶了多少人來?」宋林峰輕聲問道。
「我將冀州與乾州兩地的州軍各抽調八千人,從京都帶了鳳翎營的五千人,共計兩萬一千人!還有一支為數五百的特殊隊伍!」
「才兩萬多人?」
賀武洪嘴裡不滿地嘟囔道:「這點人都不夠對方鐵塔軍塞牙縫的!」
陳行眯起眼打量眼前這個壯碩的漢子,看向宋林峰詢問道:「這位是?」
宋林峰知道陳行是被賀武洪給弄得有些火氣了,於是輕笑著開口:「這位是瓊州統領,賀武洪,也是我曾經的屬下!」
意思很明顯,這是我的人,下手悠著點。
「哦,原來是賀統領!久仰久仰!」
陳行也聽出宋林峰話中的深意,索性也就不與他計較。
宋林峰低聲道:「可有什麼法子?」
陳行自信道:「宋侯爺且放心便是,三日之後便見分曉。」
「那鐵塔軍可不是好相與的!」
「侯爺,你覺著我看起來像是好欺負的樣子嗎?」
宋林峰見陳行不似說笑,微微頷首道:「你這小子一肚子鬼主意,陛下既然派你來,定然是有深意的!」
陳行笑而不語,卻見一旁的趙勤拿出手中的詔令對著眾人道:「奉陛下詔令,如今乾州一應事務均交由陳行處理,所有人等以及一應事務皆需聽從陳行調遣,違令者斬!」
「什麼?」
季常勝等人聞言紛紛露出錯愕之色,這陳小公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左右,他憑什麼能夠領軍?
而且眼下是與乞塔人交手,可不是過家家,若是乾州破城,那京都也就離被鐵蹄踐踏不遠了!
「侯爺……」
賀武洪剛想開口卻聽宋林峰道:「臣宋林峰領詔!」
「宋侯爺,還請多多幫忙配合我!」
「這是自然!」
就在二人說話之時,一道不合時宜的罵聲傳了過來。
「娘的,誰家打仗帶一群牛來,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想出來的餿主意!」
聞言陳行頓時臉色鐵青,剛要發作,卻聽宋林峰無奈道:「這也是我曾經的屬下。」
於是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扭頭古怪道:「宋侯爺,您也算是個儒將,帶出來的怎麼都是群粗人?」
賀武洪撇了撇嘴:「侯爺領兵那會兒,罵得比我們還粗魯!」
宋林峰眼眸一冷:「要你多嘴!」
陳行啞然失笑。
「侯爺,拆了些空屋以及附近寺廟,不一會兒東西就送來……咦,這誰家小崽子?跑這來混軍功了?」丁守詫異地看向一旁面容白淨的陳行。
陳行嘴角猛地一抽,安慰道:不生氣,不生氣,他們嘴巴毒了點,但是是好人,是大英雄!
宋林峰見著陳行那漲紅的俊臉心中頓時泛起笑意。
不得不說,他比之一年前要好很多,一年前陳世忠鞭打陳行那事兒武將圈子早已傳開了,可沒辦法,人家涼國公府的家事,自是不好過問。
那會兒宋林峰自己也是暗嘆涼國公府怕是要沒落了!
可如今看來,這小子倒是像開了竅一般,完全跟換了個人似的。
「這位是如今的統帥,陳行,陳小公爺,也是涼國公府的繼承人!」
聽著宋林峰的介紹,丁守大吃一驚,指著陳行不可思議道:「這就是那個患了腦疾,整日裡就知道狎妓嗜賭的涼國公府的三公子!」
賀武洪沒聽過陳行的名聲屬實正常,畢竟離京都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可乾州離京都也就相隔兩個州,來往商人多了,自然聽到的趣聞也就多了。
只是陳行沒想到,自己這個名頭已經傳到乾州城來了。
「噗哧」宋林峰再也忍不住了,就連一旁的趙勤也是憋得很辛苦,整個人肩膀一聳一聳的。
陳行哭喪著臉罵道:「等老子回京都一定要找著那日替我診治的庸醫,非得宰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