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聽了柯青姝的話，手指仔細的捻了捻魚食。
趙霆宴今天上午是去祠堂給他母親上香去了？難怪他回來之後情緒有些低落，伏褚還攔著她。
看見沈婉忽然不餵魚了，只是捻著魚食，柯青姝就知道沈婉一定因為此事很受打擊，自己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燦爛，「這樣就受不了了？」
只要有打擊沈婉的機會，她絕不會錯過，繼續道：「你知道嗎，霆宴表哥上香的時候，是我陪在她身邊！你不是跟我母親說，我對霆宴表哥有非分之想嗎？你說對了，但你又能怎樣？要怪就怪你根本不懂得如何討好男人！」
她甚至可以想像的到，在不久的將來，她就會被霆宴表哥八抬大轎的娶進康王府，做未來的狀元夫人！
「討好男人？」沈婉嘴角微抽，直接搖頭，「你喜歡你就去討好吧，沒人攔著你。」
她有那個時間，不如好好規劃一下等趙霆宴站起來後，她要去哪裡遊玩。
「你對霆宴表哥如此沒有耐心？難怪霆宴表哥給二姨母上香都不叫上你，他根本就沒有認可你是他的妻子。」柯青姝嘲笑道。
「如此最好。」沈婉卻完全沒有在乎，甚至還有些高興。
又捏了一把魚食，撒到湖面上，魚兒更加歡騰了，就好像在跳舞給她看一樣。
「只要我有魚食，這些魚就會主動討好我，我根本不需要討好他們。」說完，她還看了柯青姝一眼。
柯青姝頓時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認為沈婉就是在故意諷刺她，頓時怒道：「你竟然把我比作這些魚？」
沈婉點頭，「難得，你竟然聽懂了。」
「你……」柯青姝氣的要命。
換做往日，她在柯家早就一耳光扇過去，沒人敢這麼氣她！
但是對方是沈婉。
她氣惱的瞪著，卻不出手。
沈婉又捏起最後一些魚食，撒了出去，瞬間就被魚兒吃乾淨，還有幾條魚沒有吃到。
她指著那幾條沒吃到魚食的魚，道：「你看它們，即便討好我了，也未必一定有魚食吃。」
「沈婉！」柯青姝氣的臉都紅了，但是沈婉假意說魚，她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回去，更加生氣。
沈婉淡淡勾唇，手裡的魚食已經用光，便回身朝著臘梅招手，「再給我拿些魚食來。」
柯青姝一聽，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臨走前扔下一句狠話，「沈婉，你等著，我看你還能笑多久！」
「夫人，您罵的太好了！早就該罵她，不用顧及大公子的面子。」翠竹見柯青姝越氣，就越高興。
整日在夫人面前蹦躂，不知好歹！
臘梅雖然沒說話，但也笑著，翻了翻好荷包，卻沒找到魚食，「夫人，魚食用光了，奴婢再去去一些來。」
沈婉聞言，直接擺手，「不必了。餵了半響魚，也有些膩了，你們陪我出府走走吧。」
第一次來嘉州城，自然要隨處轉一轉。
二人也早想出去轉轉了，一聽立刻高興的一口答應。
主僕三人離開湖邊，朝著府門而去。
……
另一邊，柯青姝離開後也沒有走遠，而是去了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裡。
亭子裡有兩個人正在品著茶，正是柯趙氏和劉雲竹。
柯青姝一進來，就把剛剛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母親，我感覺現在的沈婉有些不太尋常。她如果真能治好霆宴表哥的腿疾，為什麼不在表哥剛摔傷的時候出手，非要等她苛待表哥一年多之後再醫治？而且，積習難改，她之前那樣苛待表哥，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又對表哥這麼好？」柯青姝在過來的路上，忽然靈機一動，越想越不對勁，就都說了出來。
「你胡說些什麼。」劉雲竹故意飛快的看了一眼柯孫氏，然後安慰柯青姝道：「人有變化是正常的，而且她給霆宴醫治腿疾，也是好事，不必多想。」
柯青姝不甘心，又朝著柯孫氏道：「大舅母，您不覺得沈婉有問題嗎？」
柯孫氏笑了笑，「你母親說的對，趙大夫人能治好霆宴的腿疾，這是大好事一件，你五爺爺對此也很滿意。而且，你最好稱呼趙大夫人或者表嫂，否則被你五爺爺聽到，免不了幾句訓斥。」
柯青姝撇嘴。
「大嫂，不過青姝的話也不無道理。正因為霆宴的腿疾正在好轉，我們才應該更仔細些。萬一趙大夫人是另有圖謀，我們也好早做打算。」劉雲竹又勸了一句。
這個家能說上話的人，除了柯老爺子就是柯趙氏。
她畢竟剛拿了沈婉的藥方，當眾對付沈婉難免有些不妥，讓柯孫氏替她出手最好不過。
這是她想了一夜，想出來的辦法。
柯孫氏眼神微沉，一眼看穿劉雲竹，「二弟媳管好自己就好。霆宴的事，無需你來惦記。」
劉雲竹被懟的臉色一僵，「你這話說的，他也是我的外甥。我忽然坐的有些乏，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生怕柯孫氏再說她，連忙帶著柯青姝走了。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
柯孫氏臉上本就沒什麼表情，這會兒更有些嚴肅，叫了一旁的下人過來。
「大夫人。」一個老嬤嬤躬身。
「對霆宴和趙大夫人多加留意。尤其是趙大夫人和她身邊的兩個丫鬟，如果有任何異常，立刻稟報。」柯孫氏吩咐道。
無論沈婉是不是另有目的，她都要保護好趙霆宴。
……
上京城。
沈府。
陽光明媚，天朗氣清。
沈娥和沈王氏剛澆了花，這會兒正坐在一起閒話家常，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
自從回了沈府，沈娥的氣色就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如今住了半月有餘，不光氣色紅潤，整個人也胖了些，看上去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這時，有下人過來，看見沈娥在，想要稟報的話又咽了下去。
沈王氏沒發現，就見一個人站在一旁，又不吭聲，不滿道：「站著做什麼？有事就說，無事就下去。」
下人遲疑了一下，只能說道：「啟稟夫人，大姑爺在府門外站了三日了，如今還不肯走。還有不知情的百姓議論，說沈府嚴苛，就算姑爺犯了太大的錯事，也不該罰站三日還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