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這才推著趙霆宴,又回到了下人房外面。
趙霆宴看見下人房門窗緊閉,小海守在門口,寸步不離,眼底閃過一抹銳利。
「大公子。」小海連忙上前,「大公子請留步,李振患上了……」
「讓開!」趙霆宴一聲冷喝,一隻手推開小海,另一隻手直接推向房門。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裡面的空氣頓時涌了出來。
沈婉猝不及防吸了一口,聞到一絲細微的味道,眉頭微皺,朝著裡面看去。
陽光灑入,也將裡面照的更亮一些。
只見錢郎中背對著站在床邊,床上躺著李振,似乎是昏迷的狀態,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錢郎中,李振究竟患了什麼病症,需要將門窗緊閉,還不准人進入?」趙霆宴寒聲質問。
錢郎中渾身僵了一下,回頭道,「大公子快出去!您傷寒未愈,最容易感染病氣。李振患的是易傳染的病症,老夫此刻怕是已經染上了。」
「夫人,你現在推大公子進來,這是要害大公子嗎?快帶大公子出去!」
沈婉冷冷的扯了下嘴角,錢郎中張嘴就要誣陷她?
她和趙霆宴的關係的確很差,但趙霆宴並不傻。
「放下你手中的東西!」趙霆宴忽然冷聲喝止。
沈婉也朝著錢郎中的雙手看去,只見錢郎中手裡拿著一個小瓷瓶,正打開瓶塞,似乎打算給李振餵藥。
「大公子為何要阻止老夫?李振患的病症必須儘快治療,否則一旦傳染開來,不要說清風苑,整個王府,乃至整個上京城都會跟著遭殃!大公子放心,老夫一定不會讓病症傳染開來,禍及王府。」錢郎中已經將小藥丸倒在掌心,另一隻手去掰李振的嘴。
只要把藥灌進去就好。
趙霆宴看見錢郎中的動作,臉色一變。錢郎中這麼急著給李振灌藥,一定有問題!
他想要去阻止,但是雙腿無力,連離開輪椅都做不到,眼看著錢郎中就要掰開李振的嘴,他急的額頭青筋直跳。
下一刻,他感覺一股推力在背後憑空出現。
整個人連帶輪椅被沈婉推了出去,朝著錢郎中的方向。
隨後輪椅『咣』的一聲撞到床邊,趙霆宴牢牢抓著輪椅才沒飛出去。
眼看著錢郎中已經撬開了李振的嘴巴,趙霆宴眸光冷冽,直接將錢郎中推到一旁。
穩住之後,他回頭朝著沈婉掃去一眼。
她怎麼有這麼大的力氣?李振的全力一推也不過如此。
沈婉也是看情況緊急,這才把趙霆宴當人肉炮彈推了出去。
她很好奇,錢郎中即便真的要害誰,也應該是要害趙霆宴,為什麼急著給李振灌藥?
錢郎中被猛的推開,踉蹌了好幾步才堪堪站住,沒有摔倒,但是手中的小藥丸已經撒了一地。
「大夫人!」錢郎中滿眼的厭惡,「老夫在給李振治療,防止病症傳染整個王府,容不得你胡鬧!」
關鍵時刻給他添亂!難怪王府上下沒有一個人不厭惡她!
說完,他連忙俯身去撿那些小藥丸。
「李振!」趙霆宴嘗試喚醒李振,但沒有效果。李振就好像徹底昏死過去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沈婉過去看了看,「不用費勁了,他被下了蒙汗藥,短時間內醒不了。」
「一派胡言!老夫怎麼可能用如此粗鄙的東西?大夫人對醫理絲毫不通,為何要誣陷老夫?」錢郎中反駁了一句,手上動作沒停。
「趙大公子,李振是因為病情太過嚴重,導致的昏迷。如果不儘快給李振治療,他是否能醒來都不一定。」
「是不是誣陷,我再請一個郎中來,給李振診脈後就知道了。」沈婉覺得好笑。
她誣陷他?錢郎中倒打一耙的技巧倒是爐火純青。
錢郎中只顧著撿藥丸,「李振危在旦夕,傳染的病症隨時都可能在王府爆發!大夫人可以不顧王府安危的等下去,老夫肩負著治病救人的重任,不能坐視不理。」
很快將小藥丸全都撿起來,他再次打算給李振灌下去,卻見趙霆宴擋在中間,立即皺眉道:「老夫知道大公子救人心切,容老夫給他把藥服下去即可。」
趙霆宴眼神幽冷,如同深冬守護同伴的狼王,銳利的目光讓人心生膽怯,「這是什麼藥?」
錢郎中心頭一緊,面上強裝平靜,「自然是給李振治療病症的藥。」
「給我。」趙霆宴伸出手,嗓音低沉的毋庸置疑。
錢郎中把手往回縮了縮,「大公子這是懷疑老夫?既然如此,這病症老夫不治也罷!到時王府上下病情蔓延,可不要來找老夫!」
說完,他就帶著藥箱拂袖而去,自始至終手裡緊攥著那些小藥丸。
在經過沈婉身邊時,他狠狠的瞪了沈婉一眼。之前說他醫術不精,治不好趙霆宴,今天又把趙霆宴推到下人房來!簡直就是他的克星!
「錢郎中,你急什麼?」察覺到錢郎中強烈的敵意,沈婉挑了挑眉,怎麼感覺他有些氣急敗壞?
錢郎中神色一慌,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立即快步走了出去。
「沈婉。」趙霆宴忽然開口,聲音壓抑著急切,「你速去請一個郎中過來!」
沈婉想起李振還在昏迷,立即向床上的李振掃了一眼,看到紛李振的臉色正在變的紅潤。
這種情況十分詭異。
來不及和趙霆宴說什麼,當即走過去著手給李振診脈。
「沈婉,你在幹什麼?快去請郎中!」趙霆宴寒聲喝道。
「來不及了。」沈婉聲音沉靜,「李振又中毒了,而且比上一次嚴重,如果不能立刻解毒,毒素會侵蝕李振的五臟六腑。雖然不會立刻死去,但五臟六腑的重創會折磨著他,讓他受盡了痛苦而亡。」
「我能給他解毒,但是我需要一套銀針。如果短時間內找不到銀針,我也無能為力。」
她本想這幾日慢慢搞定一套銀針,沒想到今天就要用了。
「你能解毒?」趙霆宴盯著沈婉,眼中的懷疑十分清晰。
「能,信不信由你,但是我需要銀針!你不信的話,可以立刻讓人去請郎中。」沈婉冷聲道。
反正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李振的命掌握在趙霆宴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