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042 既然要越塔強殺，自然要計劃周密
「瞧，又是個奇妙的構思。」
不過這種俏皮話，索洛維約夫也不管是誰說的，他只管陳述自己的意見。
但考慮到這些將軍的棋藝不精，實在是很難想像，就他們這個水平，俄羅斯怎麼成為西洋棋大國的，可能是後來者居上吧。
要知道18世紀的時候，俄國這邊在近現代教育方面也是個起步水平，直到19世紀才有了井噴式的發展。
至於這個井噴，索洛維約夫認為自己還能夠看到，至少是在文化上的。
但以這些將軍的水平，他們能會法語已經是非常努力了，要下西洋棋？
說起來，索洛維約夫的棋藝水平就比較高，至少在宮裡陪小姑奶奶們玩的時候是吊打小朋友的水平。
而更複雜的圍棋麼雖然聽說圍棋實際上在歐洲已經有極小範圍的傳播，可是從來都沒有形成過氣候，而且這東西這麼抽象，要推廣起來，怕是還要找小日子過得不錯的一些人更容易——畢竟荷蘭人的商館在那裡還是好用的。
但雷扎諾夫這個俄美公司的首腦，搞砸了和幕府的交涉，倒是他在西班牙殖民地唬弄15歲小姑娘的成果挺大的。
至於在東亞的事情
索洛維約夫的腦內小劇場，也構思了一陣，現在他也要把自己的方案給拿出來。
「從這幾條道路的情況來看，我軍如果打擊法軍的左翼，法國人的調動雖然可以在西側自由行動，可是要看到這幾條道路上，必然也會出現一定的擁擠，就像是特維爾大街上的馬車。」
「你平時都在彼得堡，怎麼舉了個莫斯科的例子？」
「這更形象啊！在彼得堡的話，弄不好還在涅瓦河上堵船，或者是那幾個碼頭的樣子。」
不過抽象的話，轉化一下就能夠看到現實。
確實，這些將軍想想平日出行交通的情況，也就了解了。
「怎麼不說是.你可以說是在冬宮門口等著舞會開始啊。」
但是打岔的彼得·帕倫，被一眾騎兵將軍白眼，他也不再講了。
「也對！所以，我們也要利用這一點，又是打最遠的這股敵人，各部隊的行動都要按照順序進行，而且動作一定要快。」
知道的，其實也明白，雖然索洛維約夫是蘇沃洛夫親自教過的最後一個弟子，會戰當中以鐵桶陣的布置著稱，可是他確實也能夠做到戰略機動方面，學到了蘇沃洛夫的精髓。
至於接下來，他拿出來計劃的時候，以巴格拉季昂為前衛，康斯坦丁大公的近衛軍次之，其餘的各師殿後。
但這個部署，確實也有些問題，索洛維約夫的計劃周密，可是這一次的調動，容易暴露側翼，而且中途行軍距離更長，容易被法軍察覺。
所以他強調動作要快，在場的人大概也能夠理解。
而且作為師長，有一條比較重要的，就是要領會意圖。
索洛維約夫的意思，即使沒有被總司令同意，朗熱隆、巴格拉季昂和康斯坦丁大公肯定都知道。
考慮到他當團主以前，一直都是在近衛軍當中，而且康斯坦丁大公對他一向比較信任，朗熱隆雖然不是沒主意，可是他的情況也很明確。
那就是一直都要召開會議，作為法國人總是要徵求別人的意見，最後採納一個合適的。
他能當這個總司令，總是因為他並不是俄軍當中最大的兩個集團的一員，這樣放在這裡比較平衡，而且個人能力表現也比較出色。
因此，他最後也替換了維根斯坦，又趕走了布克霍登這個老登，成為了地位穩固的總司令。
但到了1807年的5月末，彼得堡的意見一直都是主張要出擊，如果繼續在這裡蹲坑，那麼結果就是會被換人。
如果是主動出擊，打了敗仗，也是會換人的。
至於打贏了.朗熱隆對這個也並沒有太大的信心，他對法軍的情況太了解了。
在這種情況下，既然索洛維約夫指出了內伊可能是誘餌，因此要打比較偏僻，但是對兩軍來說攻防行動都不太方便的貝爾納多特，他還是有些投機心態的。
現在，他的情況倒是很像本尼格森，這貨就是個投機心理很重的賭徒。
目前這個局面，確實應該搶一個先手，但兵力上一直都處於比較緊張的狀態。
因此，朗熱隆一直對這個計劃很是謹慎，尤其是行軍距離幾乎在俄軍這次戰役規劃的極限上，怎麼看都是冒險的舉措。
索洛維約夫這邊的陳述，倒是比較冗長，除了要展示出兩種計劃的利弊以外，還要履行作為參謀長的職責，把戰鬥序列、物資調度還有兵力分配，以及其他一大堆需要他講到的東西展示出來。
這樣下來，也讓所有人都能夠理解他這個思路。
用這個年代的話講不清楚的話，就是越塔強殺，直接去打擊遠離戰場的貝爾納多特。
「.先生們，現在我已經陳述完畢，不知道大家有什麼意見。」
「有些冒險，不過從內伊的位置我們也能夠感覺出來，波拿巴要釣魚。」
薩肯這麼說，也是在捧哏，畢竟第3師這次出擊，軍功也算了他一份，加上索洛維約夫一直和德裔軍官關係融洽，雖然背後有些風言風語，不過處事也非常公正，總歸也不是一些俄裔軍官那樣，把不屑和「不愛國的德國佬」掛在臉上。
在這種環境之下，他能夠更好的說服這些人，至少薩肯和埃森都沒有反對意見，一直以來不怎麼有發言機會的騎兵指揮維根斯坦居然還同意！
而對付內伊的這個方案，顯然也存在不少問題，甚至索洛維約夫還搞到了普魯士官方發行的交通圖，對於這些地域打的主要道路都在冬季進行了勘察，已經掌握了大致的情況。
按照他的估計，法軍哪怕是用波旁王軍時期的條例，也能夠快速的把大軍團的幾個軍快速的聚集過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哪怕是中心開花，把內伊消滅在他的駐地，也於事無補，俄軍主力很可能會被堵在兩條河流之間。
一種說法就是，可能比翻版的弗里德蘭戰役還要糟糕，有被法軍利用地利全殲的危險。
索洛維約夫一直誇大這種說法，他是不知道拿破崙確實是這麼想的，而且在之前波蘭軍新兵被殲滅的戰鬥以後，留下波尼亞托夫斯基率領波蘭軍的其餘部隊防守後方，把第五軍從後方調動出來。
甚至各軍的部署，也比較冬營時期有一些微調。
顯然拿破崙也擅長借鑑別人的東西，要拿索洛維約夫這邊來說，他的榮譽軍團和士兵的退休金撫恤金，都抄的是保羅的馬爾他騎士團和撫恤制度，畢竟他整天就在保羅的身邊看著他搞這些東西。
現在，輪到沒相認的便宜姨父來抄便宜外甥的套路了，而且拿破崙的胃口確實也不小。
以往他雖然比較大膽，但是從來都還是比較穩健的，會給自己留些後路。
但現在他的戰略規劃，明顯的和之前有所不同，甚至可以說，拿出來了一套拷貝的戰略，只是打一個大殲滅戰，這並不是這個時代的特徵。
以前要打出來一天幹掉敵人六萬人的戰果，這大概也就漢尼拔有過，而且基本上都是給嫩死的。
在這個位置上，要打這麼一場戰役，確實拿破崙的魄力還是有的。
索洛維約夫看到這個布置，也是以己度人，畢竟他從接任東普魯士軍團參謀長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慣用這個套路，也就避免了在打擊內伊的時候，把自己也給搭進去。
開會的最終結果，索洛維約夫得到了總司令和康斯坦丁大公的支持，德裔軍官們也沒有什麼反對意見。
拿破崙過去在奧斯特里茨示弱，誘使亞歷山大上當，在一些參加過那次戰役的軍官當中，印象還是頗為深刻的，尤其是開戰前幾天。
在戰術上露出一個明顯的破綻，也並非不可能。
再加上索洛維約夫這個傢伙，多少還是利用他的翻譯和文學創作的機會，介紹了三國給俄國人.
確實在俄軍內部，也有人把將軍們拿出來比較，索洛維約夫自己就整天裝的跟個諸葛亮似的
他的師兄米羅拉多維奇，打仗的時候沒有負過傷，奧斯特里茨的敗仗還在法軍當中殺了個七進七出，就被編排成了俄國趙子龍。
這種評價，當事人還是比較不認同的，索洛維約夫從來都是比較謹慎的人不假，不過他一直以來都比較像個曹賊而行事作風的話，就他這麼愛好文化的俄國將軍，畫風本來就獨特。而且身體健康，也不用坐四輪兒車.除了給尼古拉當老師，怕是沒什麼能跟武侯擦邊的地方。
而且，他還有個壞習慣，就是喜歡給人寫信勸點什麼，總是「國安民樂，豈不美哉」的狀態。
說他像是王司徒，可能都更靠譜一些！
「好了，現在已經做出了戰略上的決定。只是.在行動當中，還希望大家牢記一點，那就是兵貴神速，法國人之所以能夠屢次擊敗聯軍，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能夠在義大利擊敗法國人，從馬塞納的追擊當中脫身，都是行動堅決而迅速，這也是取勝的法寶。」
他顯然在「制勝的科學」這點上，跟老師已經有些相似的地方了，戰略上都是行動堅決的那種人。
巴格拉季昂看著這個師弟，確實也能夠感覺到，大元帥的眼光還是不錯，只是缺點還沒有改正過來。
是的，索洛維約夫最大的毛病，大概還是他想的太多，雖然下了決心，可是還不夠堅決。蘇沃洛夫一開始見到他，經過簡單的談話，就已經注意到這個問題。現在克服了不少，可以說是發掘出來的璞玉在自我完善。
將來要當司令官，可能才會檢驗出來真實的水平，現在可是還有正副總司令和康斯坦丁大公在他上面頂著呢。
俄軍隨後也開始了秘密調動，這個時候巴格拉季昂倒是想了個絕妙的辦法。
「米沙，我準備放幾個法國軍官回去，你看怎麼樣？」
「暴露我們要進攻內伊的目標麼？」
「就是這樣，雖然他們有可能想到，這是我們的一種戰略欺騙，不過我們還是可以告訴他們。」
「甚至可以這樣，彼得·伊萬諾維奇，你可以讓他們和你共進晚餐，而且我可以去一趟。」
「我可聽說了，你一直在法國攀親戚。」
巴格拉季昂這麼說了，索洛維約夫也不藏著，看著他今天沒帶達維多夫過來，知道這個八卦也傳不出去。
「我弄不好跟法國皇帝是親戚！」
「什麼？」
巴格拉季昂就是知道索洛維約夫的繼母，可能在法國有地位不低的親戚，也想不到他嘴裡面會爆出來這麼勁爆的消息。
「但你還不夠震驚，這讓我很意外。」
「我身邊有個大嘴巴的達維多夫，什麼打聽不到？而且，他又是你的朋友。」
不過達維多夫也只是知道索洛維約夫比較公開的秘密，要是把路易莎的情夫是他也抖出去，可能他還不信。
畢竟，在彼得堡的時候，索洛維約夫和雷卡米爾夫人的事情，連他未婚妻一家都知道。
不過男人麼.索洛維約夫和雷卡米爾夫人雖說關係比較緊密，在文學沙龍當中的意義，可比晚上摟在一塊重要的多，再加上雷卡米爾夫人一直都沒有爆出來懷孕的消息，因此這事兒也就那樣。
而且以索洛維約夫一向的態度，他要是和哪一位貴婦或者未出閣的小姐關係融洽，甚至發展到情人關係，也都是很重感情的，只是.比較博愛。
相比之下，他和法國皇帝有親戚關係這事兒，可能都不算啥。
「好吧，那個傢伙，但願他家的院子，不要讓法國人給推倒了。」
「怎麼可能呢？他家的莊園在博羅季諾，我並不能夠設想，法國人會如此的深入俄國腹地。」
博羅季諾，那可是主戰場。
索洛維約夫嘆了口氣，想想自己也是多嘴，甚至有點烏鴉嘴，甚至還是意識流的那種。
「怎麼還嘆氣了，米沙？」
「沒什麼，我們倒是可以把計劃完善一下，送幾個法國軍官回去，而且還透露出來一個計劃的冰山一角。」
至於法國人會不會上當，難說。
(本章完)